第20章 傻小子

顧香蓮當然想走，要不是怕顧家這三個小崽子嘴巴兜不住，直接把她給賣了，她剛才就會告辭離開，美美從這件事情裡隱身。

難不成趙氏跟顧滄還能追到她家去要她來給個說法，跟穗穗對質不成。

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誰不是自家關起門來處理的。

顧香蓮一想到今日自打遇到穗穗後就萬事不順，心裡更加怨恨，怪不得那姜王氏說她是個喪門星，可不就是這麼個道理。

趙氏說完，就等著顧香蓮這個外人離開，她好仔細盤問盤問顧嘉軒，結果顧香蓮一動不動，嘴裡喏喏道：“這幾個孩子是為了我而鬧成這樣的，我怎麼好就此離開，這樣我心裡如何能安心，嬸子要怪就怪我好了。”

趙氏抿唇，抱著穗穗盯著她不說話。

顧昀垂眸看著地面，也沒搭腔，顧香蓮那搖搖欲墜的身姿到底是白擺了。

外頭幾個郎還在跟鄉親們吃飯，心裡也記掛著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在一頓席面吃得差不多了，地裡還有活呢，大傢伙三三兩兩的散開，留下幾個跟顧家關係比較好的女眷在廚房幫忙洗碗。

幾個郎把親友送走，趕緊也往後院過來。

半道上遇到從廚房忙完的陳秀秀倆妯娌，幾人一進門就看到顧嘉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喊著阿奶偏心眼。

顧風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就要去找荊條抽死這小子，孟慧看了嚇了一跳，趕緊攔了一把，“二哥，你這有話好好說，什麼大不了的事要打孩子，二嫂這才剛回了孃家呢，你也得想想她不是。”

顧嘉軒一聽親孃，扯著嗓子眼哭得更厲害了。

“娘哎，你一走，兒子就要被人欺負死了！”顧嘉軒是越想越委屈，全家竟然沒一個人相信他，他真是討厭死妹妹了！

顧風指著顧嘉軒，“弟妹你也別攔著我，這小子頭一日回家，就跟穗穗打成一塊，你看把穗穗欺負成什麼樣了？”

孟慧跟陳秀秀這才看了過去，穗穗被趙氏抱在懷裡，小臉髒兮兮的，頭上的頭花扯沒了，身上的裙子也髒汙了一大塊，這明顯是欺負狠了呀。

“這幾個孩子怎麼會鬧起來的。”

正問著呢，一直等不到女兒回去的顧老漢跟顧天賜來了，不要錢的酒不喝白不喝，顧老漢今天喝了個痛快，二兩黃湯下肚，走路都在飄。

站在門口就嚷嚷起來了，“看見我們家香蓮沒有！香蓮啊，回家去了！”

顧香蓮心裡著急，一聽顧老漢的聲音下意識就朝顧家人看了過去。

顧晉皺著眉直接把門開啟，顧天賜眼尖，剛才他就覺得顧家人必定出事了，不然咋一個個地往後院跑，所以才拉著顧老漢來看熱鬧，萬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必定抖落出去。

到時候顧晉還想考科舉？還不是得跟他一樣只能一輩子在村子裡待著。

他沒想到一打眼看到了自個妹子。

“香蓮，你擱這幹啥。”顧天賜招呼了一聲，顧香蓮欲言又止，走到顧天賜身邊，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顧天賜心裡惱火，他還以為有什麼破事呢，合著一家子就因為一個丫頭片子被家裡的男娃打了，就鬧到飯都不吃的地步？

知道那一桌子席面得多少錢麼？就這麼糟踐了？

他就說生女兒沒什麼用吧，全是賠錢貨，小小年紀就從浪費家裡的錢開始了？

顧家人也聽著呢，越聽心裡也越不對勁，她一個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她難道也不懂事？

既然知道顧嘉軒誤會了，為什麼不阻止？眼瞧著兩個孩子打成這樣？

可顧天賜不這麼想啊，丫頭片子打了就打了，那顧嘉軒倒是個傻子，不護著自己妹妹，跑來護著他妹子，真是蠢，一蠢蠢一窩！

顧老漢喝的醉醺醺地坐在一旁的石頭上，頭一點點地往下墜，嘴裡還喊著划拳，要去賭場賭兩把。

“我當是啥事呢，合著就為了這個？”顧天賜不以為然，“不就是孩子們打鬧麼，這算個什麼事。”

顧晉就看不慣顧天賜那裝模作樣的狗德行，雙手抱胸涼嗖嗖道：“在別人家的確不是什麼事，擱我家，這就是天大的事，要是沒事，我們也要處理家務事了，大門在哪你們也知道，就不送了。”

這明目張膽的趕客，直接把準備教訓一頓穗穗的顧天賜給氣的夠嗆，他要說什麼還是得張這嘴才滿意。

“這事明擺著就是穗穗不對，剛回家就惹事，身為妹妹怎麼還能打兄長？男丁才是一家根本，姑娘家渾然沒有個樣子，我看你們也確實該好好管教，免得將來野性難馴，給家裡招惹禍端！”

說完，顧天賜渾身舒爽，拉著顧香蓮就道：“走，咱們回家去。”

顧香蓮不敢走啊，可不得不走，被顧天賜拉著，一邊還朝著顧嘉軒看過去，用眼神看著他，希望他們三個還記得跟她保證過的事！

實際上，三個孩子早就嚇住了，連最老成的顧嘉定也知道這事做的不對，悶聲不吭跪在一旁，沒有像弟弟那樣鬧騰。

顧風將荊條在手掌上拍了拍，“誰先說？”

顧嘉軒還想幹嚎，顧風直接道：“再哭就扒了褲子到家門口打。”

顧嘉軒如今打了，哪裡丟得起這個人，立刻張著嘴巴看著親爹，然後委委屈屈地跪在一邊。

“嘉定，你是大哥，你說。”顧滄道。

顧嘉定抿唇，隨後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撇去了顧香蓮給他們藥包這段，其他的也沒隱瞞。

“所以，你們看到了顧香蓮摔倒，就覺得是穗穗推得？”趙氏差點沒氣死，這都是哪來的傻小子！

“你們妹妹幾歲？力氣有多大？她能把顧香蓮推倒？”

顧嘉軒嘟囔，“她力氣大得很呢，我這，這都是她打的。”

顧晉冷笑，涼嗖嗖道：“你還有臉說呢，你知道事情原委麼？你妹妹跟顧香蓮都不認識，她好好的推她做什麼？”

顧嘉軒想也沒想扭頭道：“蓮姨說了，就是穗穗欺負她，還不止一次呢！她還為我們想，叫我們別找穗穗麻煩，她不是那樣的人！”

這話直接把顧家人都給惹惱了。

“你妹妹從昨兒回家到現在，一直跟我們待在一塊，顧香蓮跟她連話都沒說過一句，連人都碰不著，怎麼欺負她？她倒是有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