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前,百藝俱生,各種行當龍蛇混雜。在跑江湖賣藝的人中,既有靠嘴皮子騙取錢財的,也有真正有真才實學的。老祖宗敬天法祖的思想在這些手藝人心中根深蒂固,他們一生都在努力發揚自己家族的絕技。

有些家族專注於一種技藝,代代相傳,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許多人都成為了各自行業的翹楚。以前的人們喜歡封王拜侯,如果某人在某個行業中擁有出類拔萃的技藝,通常會被尊稱為王。

蟲王,就是這樣一位人物,更準確地說,蟲王是對他們整個家族的尊稱。據說這個家族最早養蟲的人可以追溯到商朝,他們的祖先曾為紂王養蠍子毒蟲,甚至用人來餵食這些毒蟲。

然而,由於與皇家有些關聯,這個家族的身份變得非常尊貴。經過幾千年的養蟲歷史,他們終於開始被神化。傳說他們家族的人能夠違反四季規律,催促百蟲出洞,逆天地之律,讓花蝶在白雪中翩翩起舞。更神奇的是,他們能夠指揮百蟲,所到之處,百蟲無不迴避。

傳說他們家的人都擁有神鬼莫測之技。關於這個家族的傳說在野史中也有記載。在唐人傳奇小說《六合外志》中就有這樣的記載:苑陵縣書生柳思齊赴長安趕考,夜宿渡口,半夜聽到有人在黃河故道哭泣。他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老翁靠著垂柳痛哭。

旁邊的漁夫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翁回答說:“明天全家將遭遇災難,大小几千口人沒有一個能倖免於難!”在眾人的安慰下,老翁說:“只有砍掉這棵樹才能救我們!”第二天,書生正要過河,聽到有人喧譁於河堤旁。走近一看,原來是泥工在修河堤,數千米粒大小的黑色螞蟻破巢落入水中。

書生趕緊讓漁夫砍倒旁邊的樹木,數千黑蟻爬上那棵樹,於是得以獲救。當夜,黑衣老翁入夢感謝書生。後來書生高中狀元,因救助蟻族有大功於社稷,受皇帝嘉獎。進行的拼寫、語法、清晰、簡潔和整體可讀性的改進:在殿試中,書生表現出色,寫下了“當效霍衛凌煙將,馬踏胡虜望長安”的詩句,氣勢磅礴,令皇帝極為讚賞。

然而,詩句中的“馬”字卻缺少一筆,成了三蹄之馬。這讓考官們猶豫不決,於是呈給皇帝御覽。皇帝笑著說:“何少之有!”考官仔細一看,發現缺少筆畫之處有黑團聚集,用手觸控,墨跡還是溼潤的,細看則像是螞蟻爬過的痕跡。

我驚訝地說:“這也太神奇了吧?但是,這和蟲王世家有什麼關係呢?這只是一個神蟲報恩的故事吧!傳奇故事裡這種情節太多了。”我不屑地打斷了老鐘的講述。範教授笑著說:“看來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啊!”我困惑地盯著無奈的老鍾,頭腦裡充滿了疑問。老鍾問我:“你有沒有聽你爺爺提起過‘漠北鳥,江南漁,黃河龍難壓中原蟲’?”

我回答道:“沒有,我只聽說過金庸先生提到的南帝北丐中神通,東邪西毒老頑童。”我笑著回答,心想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啊,你以為我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嗎?老鍾聽到這話後非常生氣,他立刻想脫鞋揍我。

幸好範教授及時攔住了他。我見情況不妙,趕緊道歉。幸好老鐘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被我幾句甜言蜜語和誠懇的道歉安撫了下來。

但是,老鍾還是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好了,範教授趕緊打住,別再給小夥子講那些陳年舊事和家族傳說。

這些舊社會的切口和流傳的舊家族,別說我們了,就連以前的老一輩知道得也不多,更別說這些年輕小夥子了。”範教授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剛才給你講那個故事嗎?”我搖頭。

老鐘頭扔給我一本書,書裡夾著一張書籤,上面用紅筆標記著幾行字:秦統一六國後,實行郡縣制。始皇十七年(公元前230年),在新鄭縣東北置苑陵縣,治所苑陵城,屬潁川郡。西漢初年,苑陵屬河南郡。東漢、三國時屬河南尹。晉泰始二年(公元266年),新鄭縣併入苑陵縣,屬滎陽郡。東魏天平初年(約公元534年),苑陵屬廣武郡。

北齊、北周時苑陵縣改屬滎州,尉氏併入苑陵。隋大業初年(約公元605年),並苑陵入新鄭,屬豫州滎陽郡。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復置苑陵縣。貞觀元年(公元627年),再廢苑陵入新鄭,至今。看完這一段文字,我不禁聯想到故事中的書生也是苑陵人:“難道,故事裡的那個書生就是新鄭人?”。。

範教授微笑回答:“沒錯!”。。“那豈不是說蟲王世家就在新鄭?”我更吃驚了。。“是的,”範教授說,“那個書生不僅是新鄭人,而且就是蟲王世家的人。他所謂的蟻神報恩,其實是他使用蟲術後用來掩飾的說法。

實際上,柳氏書生髮現了自己的筆誤,所以調遣了一隊螞蟻去彌補這一缺筆。”。。正說話間,有人敲門,進來一個年輕人,還是那個牛氣沖天的研究生宋旭東。他用手帕託著我的銅錢,走到範教授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範教授瞥了我一眼,發現我正盯著他手裡的銅錢,笑了笑讓宋旭東先出去,然後把銅錢遞給了我。。

我接過銅錢,仔細看了看,然後把它掛在脖子上。老鍾和老苗交換了一個眼神,儘管這個眼神很隱蔽,但我還是注意到了。我心裡暗叫不妙,這兩個老傢伙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

果然,老鍾看我戴好了那枚銅錢,便笑眯眯地問我:“你們學校是不是下週沒課啊?”我低頭弄那枚銅錢,隨口說道:“是啊,國際交流文化節,據說今年美國會派出好幾個文化交流團過來,聽說還有一個大型的投資團也會隨著一起過來,所以學校今年的活動會比較隆重一點。

”剛說到這裡,我心裡一動,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老鍾接著說:“嗯,是這樣的,你知道,你鍾伯的腦後還有蠢蟲黴血沒有抽出來,只有蟲王才能把這些東西順利地抽離,所以我們想讓你去新鄭東北的龍店鎮請蟲王的後人出來替鍾伯治病。”

範教授一副推心置腹的求人模樣

我臉上滿是困惑,盯著他看。他急忙解釋道:“哦,我必須得趕回學校了,不能在外太久。鍾伯身體欠安,自然不便四處走動。”他突然變得嚴肅,“其實,派你去的真正原因我們難以啟齒。

柳家在某個時代曾被當作異類遭到打壓,許多柳家的後代都不願與官方往來。你祖父當年在首陽山救過他們家,因此他們認為派你去會更為合適。畢竟,你與他們家有些淵源。”我恍然大悟,原來他先前和藹的態度和那番曲折的解釋都是事出有因。

我心裡暗自高興,既然他們有求於我,這次或許是個提條件的好機會。“我需要一個助手!”我開始提出要求。“沒問題!”老鍾乾脆地回答。“我還要一輛車。”“可以,還為你配備司機!”範教授搶過話來。“我要你們歸還我下墓時帶出來的東西!”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老鍾和範教授面面相覷。老鍾做了一個捅的動作,範教授倒吸了口氣。“鮫人淚和鮫人油都可以歸還給你,”老鍾沉思片刻後說,“但辟邪不能給你,只能暫時借用。”說完,他似乎在內心掙扎著,又看向範教授尋求支援。範教授點了點頭。辟邪?當我得知那把從詛咒銅鼎中取出的匕首名為“辟邪”時,內心激動不已。

當年聶政刺韓王所用兩把兇器之一的大名鼎鼎的“白虹”,另一把藏在懷裡的短刃就是“辟邪”。我滿懷激動地看著這三件寶物,內心翻湧澎湃。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老鍾竟然不惜違背原則讓我攜帶上古兇器四處行走。

我在心中盤算著是否趁此機會向他提出更多的要求。關於解決女朋友的問題,我並不認為這很現實。也許我可以試著和他們溝通,讓我今年能順利透過考試。我心中的喜悅無法言表,然而,他們的一句話讓我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老鍾指著旁邊那個年輕人說:“這是你的助手兼司機,鄂北大學碩士研究生宋旭東。”我的笑容瞬間凝固,而宋旭東在一旁恭敬地微笑著。

第二天早上,我們便開著那輛破舊的桑塔納2000踏上了前往龍店鎮的公路。說實話,這段路相當平坦,以至於我看資料時差點兒睡著。但一下公路,我們便走上了鄉間小路,直向目的地進發。

我打電話問爺爺關於柳家的資訊,他只是大笑說沒事,就是偏僻些,不太好找。在出發前,我特意找了一份新鄭地圖,終於在東北角找到了這個目的地——柳口村,緊鄰一座古廟,隸屬龍店鎮。

龍店鎮是新鄭古鎮,傳說這裡是苑陵舊治,水土豐茂,自古便是糧食重產區。這裡自古便是交通要道,明代時龍家人在這裡開了一家旅店。

一代宰輔、新鄭人高拱曾在此歇息,並懲治了為非作歹的惡賊,還為龍家人親筆題寫了店名。

後來這裡聚整合鎮,於是得名龍店鎮。

閱讀這段資料時,一件物品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閣老高大人在懲治惡霸時,新鄭縣令為表明身份所出示的七寶龍璽盒。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我正想詢問旁邊的宋旭東,車子猛地一剎,我的頭磕到了座椅上。瞪了宋旭東一眼,他示意我往前看,原來我們已經到了柳口村。但眼前的景象讓我感到困惑。車前,一群身著孝服的人跪在地上,全身雪白。

不遠處,有靈棚、嗩吶和大戲“孫悟空大鬧地府勾畫生死簿”。我們趕緊下車打聽,原來柳口村輩分最高、資歷最老的柳老爺子過世了,所有本族子弟都來為他送行。我們試圖找管事的人詢問關於蟲王世家的事情,但他們似乎並不明白我們的問題。“

現在的小蟲兒不好逮啊?恁是餵雞子還是喂鱉?”管事的大叔誤以為我們是養豬場採購員。“蟲王?啥蟲王?”他用豫中口音打岔,“恁說的是蟲王牌兒殺蟲藥吧?俺這兒沒有,車站有!”我們這才明白他們所說的車站其實是龍店鎮。

正當我們想繼續詢問時,一箇中年婦女跑來耳語了幾句,大叔突然大罵:“他孃的腳,這小犢子這麼不孝順,去找幾個人把他捆回來!”隨後便急忙離開了。我們婉拒了留飯的邀請,口乾舌燥地回到車上,無奈地相視一笑。這次的行程顯然是徒勞無功。"教授範臨走前特別關照過,若找不到地方就回鎮裡找派出所的連所長。

"宋旭東提議道。到了派出所,僅有兩名負責戶籍的女警察。與連所長取得聯絡後,才得知鎮上的一家金店發生了盜竊案。於是,我們一行人又立即驅車前往鎮中心的廣場。龍店鎮近年發展迅速,躋身全國百強鎮之列,經濟實力不容小覷,各行各業均呈現出一派繁榮景象。

沿途可見超市、電器商店以及各類時尚服裝店鱗次櫛比。而被盜的金店恰好坐落在廣場繁華的地段。遠遠地,我們便看到整個金店已被封鎖,眾多圍觀群眾被攔在三米之外。連所長,一位三十多歲的幹練警察,接待了我們。

他已接到老鐘的電話,對我們此行的目的瞭然於胸,但由於早上接到了這起離奇盜竊案的報警,因而匆忙趕至現場。“離奇盜案?”我好奇地問道。究竟是何種盜案能被稱為“離奇”呢?我對此表示難以置信。“是的,目前看來確實有些奇怪。”

連所長面露困惑,“門窗均完好無損,監視錄影也沒有遭到破壞,整個現場沒有暴力破壞的痕跡,所有的黃金製品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不就是和楚留香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嗎?”我開玩笑地說道。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可能是為了騙取保險,但被老闆娘的一陣號啕大哭給否定了。

“我的天啊,就連我放在床頭櫃上的金耳環都不見了!店裡這麼多東西,可我們還沒買保險啊!”“什麼?你的耳環也被偷了?”連所長皺起眉頭,“你怎麼沒早說?”“我剛才沒注意到啊。早上我一心檢視店裡的東西,誰會想到我放在床頭櫃上的耳環也不見了。”老闆娘急得眼淚汪汪,氣得直掐自己的大腿。“帶我們到你的臥室看看!”連所長讓老闆娘先停止哭泣。

我和宋旭東默然點頭,跟在一群民警後面上了二樓老闆娘的臥室。這裡是一個典型的北方民居,樓下是店鋪,樓上則是住處。鋁合金門窗是這裡夏末秋初的標配,由於天氣尚未轉涼,二樓住室的窗戶並沒有關緊。老闆娘告訴我們,窗戶就這樣開著,無論是睡前還是睡醒,都沒有任何變動。經過一番拍照取證,我們依然一無所獲。

頭天晚上,老闆娘的丈夫在樓下看店,她則睡在樓上,並將耳環放在床頭櫃上。那耳環雖是純金,但分量輕,價值並不高。奇怪的是,盜賊似乎只對黃金製品情有獨鍾,對其他的鑽石和白金製品視若無睹。此時,一位瘦弱的警員小聲嘀咕:“莫不是六鬼運財吧?”他的話立刻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然而,連所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上了嘴。“六鬼運財!”我反覆唸叨著這句話,突然感覺有人輕輕掐我,回頭一看,宋旭東正擠眉弄眼地給我使眼色。“有事嗎?”我走出人群,偷偷問他。

他帶著詭異的笑容說:“說到六鬼運財,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什麼事?”我有些不解。

“新鄭在兩年前就開始實行火葬制度了,任何喪事都不準大操大辦。”

“火葬?那我們今天看到的……”我想到了上午那場氣勢驚人的喪葬流水席。“其中一定有玄機。

我們最好再回一趟柳口村。

”宋旭東肯定地說。

我們經過商量,決定在晚上再次偷偷返回柳口村。在告別連所長時,我們婉拒了他派人陪同的提議,選擇將車停在派出所,換上當地的服裝後再度前往柳口村。

臨走之際,連所長提醒我們,離柳口村不遠的秋稷寺正在舉辦盛大的廟會,他建議我們去逛逛。

這個突如其來的建議讓我感到困惑,老鍾怎麼會給出這麼一個古怪的指示?難道廟會上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我們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先去秋稷寺逛逛,等天稍微黑一點再夜探柳口村。

這個決定也讓我對老鐘的命令產生了更多的疑問。宋旭東堅持晚上要夜探柳家靈棚,而我對這個計劃有些疑慮,但被小宋譏笑為膽小鬼。我氣得要命,我在漢墓裡出生入死的時候,他還在學校裡吧。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他的計劃。

秋稷寺離龍店鎮並不遠,大約五公里的路程。在路上,我問他為什麼聽到“六鬼運財”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笑笑說,因為他知道有人會用“六鬼運財”術。“什麼?難道真的有‘六鬼運財’術?”我驚訝地問道。“不僅有,而且有人真的運用過!”他篤定地說,“你聽過‘兔仙皮胡’嗎?”

“沒有!”我搖頭,“講講,講講,反正還有很遠的距離。”一聽這裡面有故事,我興奮地催促他講吓去,好打發這無聊的路程。於是他開始講述起“兔仙皮胡”的故事來。儘管兔仙皮胡和騾神五通都是邪神,他們能帶來財運,但最終會為人們帶來厄運,導致家破人亡。

因此,許多正派人寧願不追求財富,也不願讓這些邪神進駐家中。然而,也有一些貪婪的人,為了貪圖錢財,會故意設定祭臺吸引兔仙皮胡的到來。在每月的十五日夜晚,當月色灑滿大地,午夜之後,人們會在荒野中設立祭臺,塑造兔仙泥像,擺放供品。在案桌上,他們還會寫下自家姓名和住址。這樣,兔仙皮胡便會應邀而至。

如果糧囤裡光潔如鏡的麥堆上有兔爪痕跡,那就表明兔仙皮胡已經成功進駐家中。在清朝末年,有個姓王的讀書人,家中一貧如洗。他偶然在一本前人的筆記上發現了兔仙皮胡的召喚方法,儘管書上警告說“切不可招,招之不祥,錢財滿囤,闔家斷腸”,他還是不顧一切地從鄰居家借來祭臺所需的物品,在月圓之夜召喚了兔仙皮胡。

兔仙皮胡確實應邀而至,並在其幫助下,姓王的讀書人迅速發達起來。他娶了妻子,購置了大量良田,成為富甲一方的大地主。然而,當他富裕後,那本筆記上的警告時常在他腦海中浮現。於是,王家書生開始尋找高人,希望能驅逐兔仙皮胡。最終,他找到一個遊方的道士。道士告訴他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解救他們全家。

書生跪求道士傳授解救之法。道士回答說:“你需先散盡家財,然後如此這般,才能保你全家無憂。”書生回家後並未遵循道士的指示散盡家財。相反,他用人的骨頭熬油點燈。在一個月圓之夜,他終於看到了兔仙皮胡正在往他家搬運珠寶。

他驚訝地發現,原來不只有一個兔仙皮胡,而是一群形似兔子的動物齊心協力地搬運東西進糧囤。其中有一隻長鬚老兔在指揮它們,而且這隻老兔還能說出人語。老兔告訴他,主人能看見它們定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老兔問他是否有什麼想要的。

書生回答他現在已無所求。還有未了的心願,今晚特設宴款待各位。聽聞此話,老兔化為人間之形,而那些小兔子也變成了七八歲的小孩。我引領他們來到一間已備好美食的屋子。這群兔仙享用完美食後,領頭的那位詢問我是否還有其他心願。

我露出兇狠之色,回答道:“你們之死,便是我最大的心願。”隨後,我命人緊閉四門,用符咒封住所有門窗。待兔仙所食之毒發作後,我放火燒了整屋。

火焰燃燒至半夜,黎明前才熄滅。我開啟門,一道白光閃過,地上躺著七具小兔子的屍體,唯獨不見長鬚老兔。

我心生緊張,但幾年過去,並無任何異狀。然而,幾十年後,我已老去,給唯一的兒子留下豐厚家產,然後離世。未曾想到,這個兒子是個紈絝子弟,敗光家產後仍不知悔改,竟聽信他娘說他父親是依靠兔仙發家,逼迫其母交出那本書。

在他再次失望之際,一個老頭找上了他。這個老頭一見面就責罵他,還用棍子打他,斥責他敗光家產、敗壞名聲,並學別人招祭兔仙。最後,他得知這個老頭是當年那個書生的師兄。

老者品著茶,輕輕點頭,問那個浪蕩子:“你可知道,你父親當年何以能迅速發跡?”浪蕩子說,那是因為兔仙的幫助。老者聽後,微微一笑,搖頭道:“那不過是無稽之談。你父親曾試圖透過讀書獲取功名,但未能如願,於是他去了龍虎山,與我一起在張天師的座下求道。

天師見他與仙有緣,便傳授他經天緯地之法。然而,你父親卻偶然領悟了‘六丁六甲運財術’,偷偷下山,用此法術為自己聚集了大量財富。天師大怒,本欲處罰你父親,但我為他求情,他才得以逃脫。不過,你最近的無理之舉,祭拜邪神,設立祭壇,已被天師知曉,所以他派我來檢視。

年輕人,你還是趕緊撤掉祭壇,安分守己吧。”這番話讓浪蕩子聽得如夢似幻,他立刻撤掉了祭壇,熱情款待老者,留他在家住下。雖然打消了尋求兔仙的念頭,但浪蕩子很快又生出其他主意。在一次酒酣耳熱之際,他從老者口中得知:當年他的父親為了感激老者在天師前的求情,將“六丁六甲搬財術”傳給了老者。

於是,浪蕩子跪在老者面前,懇求他傳授這個法術。老者面露難色,說:“這個法術被稱為‘六丁六甲搬財術’,但實際上是‘六鬼運財術’。這個法術極為陰損,且有違人倫,我不建議你學習。

你父親當年也是冒著極大風險才施展此法。”浪蕩子毫不在意,執意要學。老者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你需準備六具屍骨,按照我的指示行事。”浪蕩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當晚便掘了六家新墳,取得屍骨。按照老者的教導施法後,六具新鮮屍體在房間中消失,然後在天亮前又神秘地回到了原處,身上戴滿了金銀珠寶。

看到這一幕,浪蕩子大喜過望。他明白自己終於找到了重振家風的方法。他整理了所有這些東西,然後心滿意足地抽起了大煙,然而這些東西並未持續太久便消失殆盡。於是,這個揮霍無度的人再次施展法術,試圖讓這些屍體重新復活。

然而,一夜過去,那些屍體依然雜亂無章地躺在房間中,毫無動靜。

連續幾夜的沉寂之後,這個人開始變得焦慮起來,他再次找到那個老頭兒尋求幫助。

老頭兒嘬著牙花子說:“哎呀,這可真棘手,這些屍體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就不起作用了。

你得重新找些屍體才行!

聽完這話,這個敗家子一時語塞,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從哪裡找來那麼多鮮活的屍體。正當他感到無望時,老頭兒的話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有一個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地替你煉製這六鬼。”敗家子急切地追問是什麼方法,老頭兒卻沉默了。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用你直系血親的屍體是可以的,他們的屍體可以反覆使用,幫你搬財。”聽到這個方法,敗家子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去哪裡找血親的新鮮屍體啊,我父親的屍骨已經化為灰燼好幾年了。難道要……”說著,他做了一個手切刀的姿勢。老頭兒立刻怒斥道:“我只是提個建議,我可沒有讓你去殺人!

這種違反人倫的事,簡直是……”他氣沖沖地離開了敗家子的家,不顧敗家子的挽留。無奈之下,敗家子只好趕赴百里之外,去尋找新埋的屍體。然而,好幾次他都差點被人抓到。家裡的那些曾用來搬財的屍體開始腐爛,臭氣熏天,引起了周圍人的警覺。一連幾天找不到新的屍體,也沒有收入來源,毒癮發作的痛苦讓他無法忍受。

終於,他拿起了刀,走進了母親的房間。第二天,有人向衙門舉報,說王家大少爺犯下了滅絕人性的罪行,一夜之間殺害了母親和姐妹等六人。證據確鑿,同時在王家還發現了多具屍體,都是最近無緣無故失蹤的人。

此案震驚朝野,甚至傳到了皇帝那裡。最終,敗家子被判處腰斬極刑,打破了雍正年以後不再執行腰斬的慣例。就在敗家子被腰斬的當晚,有人在荒野上看見一個老頭兒在七個土堆前對著月亮哭泣。他講的這個故事太過殘忍血腥,令人毛骨悚然。我笑盈盈地問道:“你的確是講故事的高手,這個鬼故事你是從哪裡聽到的?”宋旭東面無表情地回應:“我的導師,他的祖上就是當年審理那個敗家子的縣令。”

我心頭猛地一跳,看他那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俗話說風是雨的影子,我琢磨著這鬼故事或許真有其事。但絕不是什麼“六鬼搬財”,說不定那個王姓書生只是個盜墓賊,專門偷人的壽衣。可能是處理屍體時疏忽,被人發現了,才有了這“鮮屍六鬼搬財術”的說法。

我分享了自己的猜測,宋旭東微笑著說:“你的推理很準確,這個故事其實是盜墓圈裡一家傳奇的往事。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其中有些演繹的成分。”“是哪一家啊?”我追問。他神秘地笑了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真是的,他吊足了我的胃口。正當我陷入遐想時,前方傳來了陣陣鑼鼓聲,人聲也漸漸嘈雜起來。

抬眼望去,遠處的行人開始聚集,他們或手持黃裱香袋,或舉著秋稷寺求來的護身符。秋稷寺,又名東嶽廟,位於新鄭市東北十五公里的龍店鎮東部沙崗上。關於它的始建年代已無從考證。但從新鄭出土的幾通石碑碑文可以得知,唐武德四年復置苑陵縣後,開國元勳尉遲敬德、郭子儀曾重修過東嶽廟;宋淳化五年(994),鄉老胡堯、穀子、林師政也曾來此悟道並重修;明嘉靖十四年(1535),高尚賢、高捷、高拱等人還立有《重修東嶽廟碑記》。

清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光緒、宣統等年間的高官、鄉賢道士修東嶽廟的功德碑,以及民國時期北洋軍閥政府總統徐世昌重修東嶽廟的碑記都證明了這座古寺的歷史和重要性。據說東嶽廟佔地三百四十畝,坐北向南,建築佈局對稱嚴整,有三進院落,主體建築有山門、中殿、正殿、後殿,還有東西側院、鐘樓、鼓樓等。山門面闊五間,進深十米,歇山重簷,巍峨壯麗。

正殿內部塑有東嶽天齊仁聖大帝,形象威武,是黃飛虎的化身。後殿為寢宮,供奉東嶽大帝與帝后。此外,還有農宮殿、藥王殿、火神殿等其他建築。這些描述展現了秋稷寺的宏偉和莊嚴。

然而,原文也提到了秋稷寺在歷史上的興衰。儘管在解放前這裡曾經是著名的道教聖地,擁有上千餘間建築,但在各次運動中逐漸被夷為平地。這不禁讓人感嘆歷史的滄桑和人類文明的脆弱。最後,原文還提到了秋稷寺的兩教合一特色,以及關於地宮和鎮觀之寶的傳說。

讓人感受到人類文明的偉大和脆弱。每年的廟會都熱鬧非凡,各種雜藝和百戲表演讓人目不暇接,小吃零食琳琅滿目,而民間奇人的獻藝更是增添了幾分精彩。隨著越來越接近廟會場地,人群也愈加擁擠,通向秋稷寺的路口早已搭建了許多攤位,各種小吃、把戲應有盡有。糖人、棉花糖、字畫等攤位前人頭攢動,賣油炸豆腐、雜碎湯、夾肉火燒的攤位上熱氣騰騰。

此外,還有賣孫猴面具和江湖膏藥的攤位。我們沉浸在這濃郁的鄉土氣息中時,突然前方有人群湧動,並有小聲議論:“去看啊,殺人了!”旁邊有人立即糾正:“別亂說,是表演砍頭!”一位老太太嘆息道:“造孽啊,那麼小的孩子,活生生把頭給砍掉了!”“活人砍頭?”我驚訝地望著宋旭東。

他微微皺眉,示意我們跟隨人群前行。

在離廟會不遠的白布圍場,黑壓壓的人群環繞四周。場地中央,一位眉清目秀、瘦削的年輕人,身著舊式對襟大褂,儘管初秋微涼,他卻只穿著單褂。

旁邊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瘦弱孩子,腦袋奇大,彷彿是豆芽菜上頂著一個大豌豆。那青年衝著眾人抱拳,用黃河北的口音說道:“各位長輩,我們兄弟是外來客,為趕明年的馬街書會來到河南。

今藉此廟會,為大家表演家傳技藝,若滿意,請賞些銀錢;若不滿,請不要責罵,更無需報警。我們的表演都是假的,不值得耗費您兩毛錢的手機費。”他的詼諧開場白引得眾人鬨笑。旁邊有人解釋,他們已表演過一場,有觀眾誤以為真,便報了警,警察查證後便離去了。我本想離開,但他們的表演引起了我的興趣。

是什麼能讓這些對春晚魔術都挑剔的觀眾如此驚歎?正想詢問宋旭東關於馬街書會的事,卻發現他已消失無蹤。四下尋找時,場中的鑼鼓聲再次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兩位年輕人已換上緊身短打,腰間繫著銅釘寬腰帶,顯得格外精神。小一些的孩子先在地上鋪了塊白布,然後拿出兩根粗壯的檀香,向觀眾鞠躬。

大一些的孩子用輕佻的語氣說:“剛才的場景讓大家受驚了,小弟用一個小戲法來賠罪。”他拿起檀香,高舉過頭,隨後便開始了一系列令人驚歎的表演。眼角含笑,他向眾人宣佈:“讓這兩支檀香來個近距離親嘴!”話音剛落,四周笑聲雷動。在鄉下,通俗實在,曖昧的字眼如“親嘴”總能引發歡笑。

漢子們咧嘴而笑,全然不顧背後媳婦的擰掐。女孩們則羞紅了臉,啐了一口。“檀香親嘴?”我傻呵呵地樂了。大點的孩子迅速將兩支檀香間隔三十厘米放在白布上。剛想說話,他卻突然看向我,目光直直,靜止片刻。他愣了一下,恢復後馬上笑著圓場,快步回到場中,低聲與瘦弱的孩子說了幾句。

那孩子也瞥了我一眼,回帳篷取來小鬥,裡面裝著許多小丸。我莫名其妙地看向身邊人,都是鄉下人,並無特殊之處。是因為我嗎?我審視自己的穿著,除了借來的衣服稍顯不合身,並無其他異常。此時,場中又是一片鬨笑。兩個孩子用力吃奶的力氣,檀香依然穩穩當當地躺在白布上。

大點的孩子滿臉疑惑地看著檀香,臉憋得通紅。有人喊道:“走吧,騙人的把戲!”那孩子惱怒地看了我一眼,讓我感到莫明其妙。他果斷掀開白布,發現下面有一大灘黃油和幾根麵條。他頓時生氣了。

我狠狠地朝小孩子的屁股踢了兩腳,讓他點燃兩支檀香,並扎馬步蹲在東面。小孩子剛好站在上風頭,檀香散發出一股甜絲絲的味道,讓人心裡一陣輕鬆。這味道很熟悉,讓我想起許多往事,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這時,人群中突然爆發出陣陣喝彩聲。我探頭一看,驚呆了。

那張白布上撒滿了黃豆,每個黃豆都做著威武小人的姿態,隨著大孩子手裡的小鼓做軍士操演。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白布上的一切,這簡直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撒豆成兵?”甜絲絲的檀香味和聲聲入耳的鼓點讓人心醉。

環顧四周,大家都一臉驚訝地看著場子中間的那塊白布。我心裡一動:“集體催眠?”然而,一聲狹長而悠遠的屁聲打破了肅穆的氣氛。顯然,這是刻意忍耐了好久的聲音。四周的人愣了一下後,全都放聲大笑。原本威風凜凜的黃豆戰士們也失去了氣勢。

而那個大孩子的手剛好重重敲在鼓面上,使牛皮鼓面破裂。那個瘦弱的小孩子依然蹲著馬步,雙手擎著檀香,可憐兮兮地說:“中午吃了個烤紅薯!”本來就歡聲笑語的人群,此刻爆發出了更大的笑聲。那個拿著破損小鼓的大孩子,氣得渾身發抖,雙眼直勾勾的,身體不斷地顫抖。

那個小孩子也低著頭,幾乎要哭出來。人們彷彿剛回過味兒來,三三兩兩地開始離去。大孩子突然抬頭,咬牙切齒地說:“你真是個災星,妨父克母,還拖累我。你要有什麼用?”說完,他迅速跑向背後的帳篷,一會兒又衝出來,手裡拿著一把明亮的鋼刀和一個桶。

他一把抱住小孩,用白布裹住他的頭,猛地按進桶裡。鋼刀一揮,小孩發出淒厲的慘叫,一股血水直射而出,周圍瞬間瀰漫著血霧。小孩的頭埋在桶裡,兩隻小手伸出桶外無力地搖晃。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我。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從他衝進帳篷到殺人,僅僅幾十秒。等到人群中的姑娘媳婦發出尖叫時,小男孩的血已經流了一地。

他的四肢無力地癱在桶邊。我還在懷疑是不是魔術的時候,大孩子用刀在小孩的脖子上猛劃了幾下,然後猛地按向桶裡,半空中懸掛著一顆腦袋,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脖頸處還流淌著鮮血。人群中又響起一陣驚呼。許多老太太開始唸佛。大孩子也似乎反應過來,哭得悽慘至極。這哭聲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了自己的罪惡。

不知是誰先開始,人們開始往大孩子身邊放錢。不久,各種面值的紙幣堆積如山,讓人眼花繚亂。

隨後,大孩子淚流滿面,向四周的人們鞠躬,懇求道:“叔叔大爺們,你們能否做個見證,別急著離開。

”然後,他帶著孩子和一個大桶,悲傷地走向小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