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一份俸祿，兩份工，真會剝削人

“我與他本就不是親母子。”

武柔毫不在意，卻也覺得真是麻煩，天天來給自己請安，看的都煩死了，一天安生日子都沒有。

而更煩惱的事情來了。

武柔午休一起來，就遇到哭哭啼啼前來告狀的沈美人。

沈美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描述她的伙食被剋扣了，本來她三日前就選定了她今日要吃八寶魚，今日叫侍女兔兒去端，才被告知那盤八寶魚被陸嬪身邊的紅果要走了。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很期待那份八寶魚，臣妾等了那麼多天，就被陸嬪拿走了，雖然臣妾品級在她之下，但是也沒有那麼欺負人的呀！臣妾真的很不服氣呀……”

孩子就是孩子，為著一份吃的哭得稀里嘩啦的呀！

武柔一陣好笑，又不能當場笑出來。

心裡暗戳戳地罵老皇帝不是個東西，讓自己查案就算了，還要來他的後宮來當管家婆。

一份俸祿幹兩份工作，算盤打得頂天響了。

“既是沈美人先定的食物，哪裡有叫別人端走的道理，而且陸嬪不是還在禁足思過嗎？怎的還如此行事無矩，劍心，囑陸嬪披霜殿眾人也不許出宮，統統靜思己過。”

全部關起來，沒得出來吵我。

武柔在心裡嘀咕著後面那句，一整天的，不是這個宮妃和那個宮妃拌嘴挑釁，要不然就是接見這個接見那個。

這狗逼皇后誰愛當誰當，要不是為了自己那個敗家弟弟，這短命的活兒誰願意來幹。

武柔極度懷疑先陸皇后不是被毒死的，她就是累死的。

“那，那臣妾的八寶魚……”

沈美人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武皇后。

“江星辰，你怎麼在這裡……”

完了，剛才沒注意到她也在這裡，自己剛才那又哭又鬧的樣子都被她看見了……

真丟臉，要死的心都有了。

丟臉丟到她面前了，這臉丟的，連哥哥的一起丟沒了。

昨日在宮道上碰見她，不是還很威風嗎？江星辰還以為她轉性了，變高冷了，沒想到還是那隻小饞貓。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不許笑……”

沈美人紅著臉頰原地跺腳。

這是她一貫的小把戲，只要她這樣子，她的哥哥總會無限地哄著她。

那個如和煦日光一般的男子，溫暖著他妹妹的同時，也溫暖了江星辰那顆失落的心。

“沈美人，不得放肆，這是江昭儀。”

武柔不悅地威壓下來。

看來要帶著江星辰在宮裡到處逛逛立立威了，不然這宮裡不止陸嬪，連一個小小美人也要騎到江星辰脖子上去了。

“你的哥哥，他還好嗎？”

沈美人走出鳳儀殿外，江星辰還是追了過來。

進宮前，她去見了沈九歌最後一面，在沈九歌興致勃勃地說他考中了，要去她家裡提親時，說出了那句最傷他的話。

“你走吧，我是江府嫡女，不是你可以肖想的，我要嫁的人，是那明堂之上的天子，不是你這種只會死讀書的讀書人。”

沈九歌那時候的表情，是她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樣子。

“他哪裡當得起昭儀娘娘的問候。”

沈美人生氣是正常的，若是江星辰的哥哥被哪個女子始亂終棄的話，她也不會給那個女人好臉色看的。

小姑娘過了嘴癮之後警惕地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之後，才衝著江星辰扮了個鬼臉跑掉了。

聽力了得的武皇后站在遠處，江星辰落寞的背影格外的刺眼。

“劍心，沈美人的哥哥供職於何處？”

武柔冷冷地開口，帶著濃濃的不悅。

透過信件，她知道江星辰與一男子兩情相悅，本以為她們會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武柔怎麼樣也沒想到，會在入宮宮妃名冊上看見江星辰的名字。

“沈美人的哥哥，沈九歌，今年的進士三十六名，現供職於光祿寺任從六品署正。”

各宮妃家世，劍心通通了然於胸。

那就沒錯了，江星辰信中曾說過，她喜歡的人要參加獻德五十五年的科舉考試。

“去查一查，江星辰入宮的真實原因。”

武柔又把裝著信的小盒子開啟，翻出那封字裡行間都飽含喜悅的信，一字一句都是關於她和那喜歡的男子之間的甜蜜回憶。

那個時候的武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見這些字句會那麼生氣，原來是自己有先見之明，那時候就早早的知道，這個男子不是良配啊。

江星辰她爹寵妾滅妻的事情，稍微打聽就能打聽得出來。

江星辰她娘在江府過的辛苦，沈九歌去看望幾遍就知道了。

甚至江星辰被江大人逼著進宮的事情，其實多多打聽也可以打聽得出來。

那樣子就會知道江星辰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的原因了。

可惜他死板不知變通，在江星辰與她訣別的時候，還自認為自己是受害者。

“愚蠢……”

武柔把盒子蓋回去，又囑咐劍心剛才這些話不可為第三人知道。

“光祿寺……”

武柔的指節敲擊著小盒子上的梅花，思索道:

“武嘉那小子現在在幹什麼？”

“小少爺嗎？”劍心很奇怪，怎麼武皇后突然提起那個糟心敗家的弟弟了。

“小公子現在是四品都司，國公爺給尋來的職位。”

“都司？”

武柔都要笑死了:“他是會領兵，還是會操練，大字不識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真的是被母親寵壞了。”

提到母親，武柔才意識到自己母親已經去世三年了，人死如燈滅，二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已一筆勾銷了。

“你回去一趟，去和老頭子說，眼下陛下正忌憚我們武家呢，叫他別給那小子再給擠到軍營去。

“我給他安排個光祿寺卿噹噹，也是個四品官，順便約束一下他，省的天天吊兒郎當的，我看著就來氣。先陸皇后的那個庶弟不是也是個鴻臚寺卿嗎？虧不了他小子。”

武皇后提起她的敗家弟弟，就想把他抓起來揍一頓。

還不是父母慣的，慣得他十七歲了，還文不成武不就，天天除了青樓就是在賭坊浪跡，氣的自己腦仁疼。

“姐姐，不要，我不要去當什麼光祿寺卿，我要去神機營當大將軍，我已經和朋友們都說好了，我是神機營的都司，現在要我去光祿寺，我不去，太丟臉了……”

武嘉在鳳儀殿內痛哭流涕，毫無形象可言。

而武柔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這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