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蔓禾關上房門,這是屬於她的空間。

她坐在床邊,如釋重負的撥出一口氣。

上一世,她臨死前的幾年,都在療養院裡獨孤的度過。

幾乎忘了怎麼和人相處。

白天,她笑臉相迎每一個人。

獨自一人的時候,她連彎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前世太過於慘烈的經歷,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忘記的。

甚至她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重生這種事,平時聽聽也就當做是腦洞故事,沒有人真的當一回事。

如果向別人傾訴,自己是重生的,估計只能送精神病院。

華蔓禾抱著枕頭,靠在床頭看著巨大的落地不離床,外面漆黑一片,偶爾有零星的車燈在路上一閃而過。

“別想那麼多了,就當做畢業旅遊吧。”

華蔓禾安慰著自己,試著閉上眼睛,卻沒有一點睡意。

她身上的生物鐘,叫囂著現在在國內應該是早上十點。

根本睡不著。

總不能睜著眼睛熬到早上吧。

她皺著眉頭,絞盡腦汁想著催眠方法。

“叩叩。”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華蔓禾頓時整個人都警惕起來。

“誰?”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戒備。

“吃宵夜嗎,或者說早餐。”

季青臨的聲音。

一聽到有吃的,華蔓禾肚子裡的小饞蟲瞬間活躍起來。

什麼警惕不警惕,什麼戒備不戒備,早就拋諸腦後。

“吃。”

她歡快的開啟門,看到季青臨站在門外。

他換了一身真絲睡衣,絲滑的睡衣軟綿綿的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身上健碩的線條。

哇,這種場面,是不花錢能看的嗎?

華蔓禾心中嘖嘆了一聲。

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的,有錢有顏還有身材全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爸爸媽媽呢?”

華蔓禾艱難的把目光從季青臨身上移開,偷瞄就好了,看得太放肆,很容易被發現的。

“華總他們說,晚上要睡覺,吃宵夜對胃不好。”

季青臨說著,示意了一下華建國他們的房間。

華蔓禾抬頭望過去。

房門緊緊關著。

“宵夜?”

華蔓禾挑了一下眼眉,她怎麼不知道,原來爸爸媽媽能夠對抗體內的生物鐘。

在飛機上睡了將近十個小時,現在還能當晚上繼續睡。

最重要的是,不餓嗎?

她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循著味道望過去,水臺上放著好幾個精美的骨瓷碟子,骨瓷碟子上描繪著英國氣息的勾邊花紋。

碟子上放著的食物,就有點超出她的認知範圍。

是燒烤。

有羊肉串、牛肉串、脆骨串;有烤茄子、烤玉米、烤腦花;還有蝦、蟹和貝類,甚至還有毛豆、化身和拍黃瓜。

飲料也多樣,有啤酒、可樂、蘋果醋和果汁等。

要是覺得這些都吃不飽,還有主食,炒飯和烤麵條。

“你確定我們現在在英國倫敦?”

華蔓禾是真的看不懂季青臨。

“不然你去窗邊看看再回來。”

季青臨只要一開口,所有氣氛都即可被打回原形。

“你在哪裡搞到這些的?”

華蔓禾想起那兩個可憐的小年輕人。

雖說在世界各地都有唐人街,可是想要滿足老闆想一出是一出的要求,不掉半斤頭髮都不行。

“不是隻需要一個命令嗎?”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季青臨走到水臺旁,拿起一串還滋滋冒著熱油的羊肉串,對華蔓禾說道:“試試吧,看一下這裡的味道和國內的差多少。”

“聞著好像沒差別。”

說完,華蔓禾深呼吸一口氣。

肚子裡的饞蟲更活躍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對方都主動邀請,她就不要推託。

她拿起一串喜歡的烤花菇,咬了一口,鮮香多汁,燒烤滋味在口中蔓延。

她對季青臨,就再也沒有其他要求。

甚至還想著抱大腿。

“怎麼樣?”

過了一會,季青臨問道。

“要不是親身經歷,我就算給梁玉她們說我在倫敦的總統套房裡擼串,她們肯定不會相信。”

不但不相信,還會覺得連謊話都不會編。

“幫我把烤麵條拿過來。”

華蔓禾看了一眼食慾滿滿的烤麵條。

放在季青臨的跟前,她伸手夠不著。

只有天知道季青臨為什麼點了那麼多燒烤。

只有她們兩個人,卻足足有十個人的量。

季青臨聽話的拿起,準備遞過去。

手卻停在半空中。

“有點涼了。”

倫敦的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果然燒烤這種食物,還是適合在炭火邊吃。”

季青臨冒了一句話。

華蔓禾頓時緊張起來。

她認識季青臨的時間不長。

滿打滿算,也就一天的時間。

稍微琢磨到了一點。

這個男人,會在他最大能力範圍內,任性的安排好所有想要的東西。

華蔓禾甚至懷疑,季青臨會不會讓那兩個小年輕想辦法,把碳烤爐搬到總統套房裡來。

“涼了好,吃得快,還不用吹。”

她連忙伸手接過去,大口吃了起來。

嗦了好幾口,偷偷抬起頭,瞄了一眼季青臨。

真巧,季青臨放下筷子,也看著她。

四目相對之下,華蔓禾狼狽的移開目光。

換亂中,手中端著的烤麵條傾翻。

“啊!”

她下意識的喊了一句,伸手去撈,還是慢了一步。

季青臨比她更快,用托盤接住烤麵條。

“呼……”

她驟然鬆了一口氣,看著地上勾勒著繁花的羊毛地毯,心有餘悸。

英國喜歡鋪地毯,好像是這個國家的傳統,好多房子都鋪著地毯,比如現在住著的總統套房,除了浴室以外,甚至連廁所,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板,全都鋪了羊毛地毯。

每個功能區的地毯花色都不一樣,和傢俱的顏色搭配一致。

“要是灑在地毯上,要清洗費嗎?”

她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季青臨則回了她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華蔓禾雖然是富二代,家中有公司有連鎖店還有廠房,但是爸爸媽媽從小就教育她,錢能花,隨便花,但是要花在有用的地方。

但凡她敢往紈絝子弟靠攏,就算是獨生女,也照樣打斷腿。

“總統套房多少錢一晚?”

她要看看季青臨有多敗家。

爸爸對季青臨的印象那麼好,要是知道季青臨是個極度敗家狂,以後她開口要錢的時候,就能那季青臨來說事了。

“十八萬。”

“啥?”

華蔓禾的耳朵好像聾了。

她竟然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數字。

“包月會便宜一點。”

季青臨又說道。

“夠了,你這個敗家子。”

幾杯可樂下肚,華蔓禾的膽子肥了不少。

也敢當著季青臨的面說他敗家子。

一晚十八萬,包月就算能打骨折,也絕對少不到哪裡去。

她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男人,覺得眉目間不僅英俊沉斂,還多了一層金光閃閃的光芒。

那是金錢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