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老許沒再去公司了，倒是秦總親自到許霽風的辦公室來了一趟
秦總和許霽風之間相差了二十多歲，要說兩個人能像朋友那樣聊天也不容易
坐在桌子邊上兩個人先是聊了一下公司的近況和下季度的工作方向，看著許霽風有所鬆懈秦總又問道“你身邊的那個小夥子……還打算讓他過來嗎”
“嗯”許霽風不含糊，他還是那一句，利用完別人就把人丟開的事情他做不到“我打算給他總助的位置，他能做到簡單的文秘工作就行了，這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含量，別的東西都可以學”
秦總像是還想勸一下的聽著許霽風語氣中的肯定卻又不知道從何勸起，他深吸一口氣嘆息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年輕一輩裡面比較沉穩，有遠見的人。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不負責任的決定來。說真的我挺難過的。”
“但你是老闆你的決定我當然遵守。但是你記得，我是因為想要共創事業才到你這裡來的，如果你把這些搞砸了，我一定會離開。外面想要我的公司可不少，再不行我自已開個公司也是隨隨便便的事”
秦總說的沉許霽風聽著心裡就更沉了。
不因別的，劉備是三顧茅廬請的諸葛亮，他卻是實實在在去找了秦總十幾次才請得他來公司坐鎮。
這些年的打拼也多虧秦總在身後幫他整理公司，如果說他是一隻風箏，那秦總就是站在地上拿著線的人，他在外面飄，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害怕因為秦總在後面時時拽著他，讓他不會偏離軌道。
如果秦總真的要走這可是公司一大損失。這個損失甚至比丟掉股份都嚴重。 可是說叫顧影離開許霽風也很捨不得。
許霽風不明白秦總為什麼要用自已那麼大的槓桿來翹顧影這樣一個小人物，為什麼他和老許這麼排斥顧影，顧影明明是個很好的人，能幫他很多的人
一會兒許霽風開口到“秦總，我不會把這些搞砸。他對我只會更有助益。您知道的如果論專業您和我都不是外貿出身的，市場部的王經理，策劃的老劉都不是經貿專業的，大家也都做的很好，當然我不否認專業的事情專業的人做更好，但是這不代表不在這個專業的人就沒法踏入這個門。”
“他可以學，我可以教，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因為我們的感情問題讓公司陷入利益糾紛，如果有，我一定會處理。但我也想問問您，您不瞭解他卻這樣排斥他，真的，只是公事嗎”
這句話一出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空氣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小風啊”一會兒秦總才開口道“我不是排斥他，換做任何一個與你相關的人站在這個位置我都會提出同樣的質疑。我相信你的決策，但是同樣應該提醒你做出的決策應該承擔的風險。這就是我在這個崗位和你配合幾年所應該做的，不是嗎”
秦總離開後許霽風將自已嵌在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皺著眉頭十指交扣著想著秦總給的方案
對許霽風而言他並不喜歡那個方案，剛才的他想也沒想的拒絕了秦總卻要他再三思
許霽風開啟電腦搜尋了秦總說的那個地方
遙遠，業務很少涉及。這是許霽風得出的結論
許霽風從桌面翻出筆記本在本子上畫上橫豎線，把利弊寫了一通，其實沒寫的時候他的心裡又何嘗不知道這完全是個利大於弊的方案呢
歸根結底，終究是不捨罷了。
最近老許出奇的沒有再出現在公司了，也沒有再找許霽風的麻煩，好像突然間就不管他的事了
老爺子不管正好給他喘口氣，許霽風正好安心下來整理公司的事情
晚上許霽風去洗澡的時候顧影順便幫他熱了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等他出來喝
坐在電腦桌前面手指不小心碰到滑鼠許霽風的電腦螢幕就亮起來了，上面顯示著幾所外國大學，搜尋欄裡還搜了很多相近國家的幾所大學
顧影對這些不瞭解只是胡亂的翻了兩頁就放下了滑鼠
許霽風搓著頭髮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他不知道顧影有沒有猜到什麼，於是只是站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顧影轉身發現許霽風在他身後站著還險些嚇一跳，他摸著自已胸口問許霽風怎麼沒出聲音
許霽風只是勾起一點唇角裝作不經意的說剛剛到
“誰要上大學嗎？你們家有比較小的親戚嗎”顧影隨口問道
許霽風沒有回答，他還沒想好怎麼答。要告訴顧影是他要上大學嗎，上那麼遠的大學？許霽風沒有把握
害怕顧影不接受，更害怕顧影接受了。
其實想了好幾天許霽風都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這個方案他實在不喜歡。他想著實在不行就乾脆別學了，折騰那個幹嘛，那麼遙遠……
他不喜歡說這種沒有把握的話做沒有把握的事，在他想清楚之前他不想貿然的說出來讓顧影擔心
見許霽風有些入神沒有說話顧影站起來問他怎麼了，許霽風這才回過神來胳膊繞過他的肩膀在背後扣住，腦袋搭在自已的胳膊上就這麼把整個重量都往顧影身上傾斜
突如其來的重量讓顧影有些站不住，他往後稍微退了一步，又站定，兩隻手在許霽風腰側搓了搓
“怎麼了？”
“想抱抱你”許霽風說著把頭埋在自已的胳膊上，但頭髮上的水珠卻順著他的半長髮滴下來，有幾滴就這樣順著顧影后背的領口流進去，消失在蝴蝶骨附近，將衣服背後印出一個小小的水印來
“你會離我很遠嗎？”
許霽風沒來由的一句話問的顧影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去哪裡？”
許霽風搖頭
顧影又拍拍他的腰側道“我是這兒的人我能去哪裡啊？你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啊”
一會兒見許霽風沒說話顧影又問道“是不是你爸……叫我離你遠一點？”顧影想起那天在車上跟老爺子的談話，雖然他鼓足了勇氣，但是老爺子沒有達到目的啊
想到這裡也很正常，畢竟老爺子也不止一次逼他們了。
“如果是你爸說什麼的話我也能理解。我是想……”
“你別想離開我！”許霽風條件反射的抬起頭看了顧影一眼
本來打算深情一下的顧影被許霽風這個表情逗的噗的笑了一下“沒離開。”
看著許霽風半信半疑的又把頭枕在他身上顧影才伸手圈住他的腰抱住他說道
“你還記得之前問我去你們公司上班的事吧。這段時間我們多少都為這件事而煩惱過”
“這段時間在家我認真想過了。我本身呢，並不是非要去你們公司上班的，你也知道我原來有一份還，還不錯的工作。至少養活自已沒什麼問題”
“我心疼你想幫你分擔這是我自已的意願，但是無法幫你分擔成為你的負累不是我的目的。我當然知道你很強大，但我不願你因為我們的關係被人在背後議論。所以我想過了，如果幫不上你，我不要去你那裡做一個閒職。所以……你可以放開我，別讓我進公司了”
顧影說完後許霽風沒有回答，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電腦的主機嗡嗡嗡的響著，像是在提醒他們，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