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二點半,秘書已經通知許霽風老師和學生們已經過去就餐了。為了不顯得那麼著急,許霽風甚至在自己辦公室裡多坐了十分鐘才起身往公司食堂走。
進入食堂一眼望過去還是很容易分辨的,五個老師帶著一群小娃娃在進食,老師幾乎都是站著的,方便照顧小朋友。
四個女老師一個老院長,沒有顧影。許霽風來回確認了幾遍都沒有看見顧影,他微不可察的皺了一點點眉側身問旁邊的歡歡“那個跳舞的男老師呢”
“啊?”歡歡像是剛反應過來“您說顧老師啊,他說朋友就在附近,跟院長請了兩小時假跟朋友吃飯去了。您要找他嗎?”
“不用,我們吃吧”許霽風的心情一下低落下去,又不好在下屬面前表現出來,畢竟商業精英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於色,於是他坐下來,秘書就幫他打飯去了。
其實本來也沒多想見,只是見過一面度過一晚的人而已,不是什麼非見不可的人。可人一旦有了希望,想要見了,開始期待了,卻總是見不到就讓人很不好受。一次落空兩次落空難免不讓人心裡感覺空落落的。
看著這一屋子本就是熟悉的同事卻又誰也不能訴說,身邊都是熟人卻又誰也不可親近的樣子,這種感覺既憋屈又無奈,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下午的會議開完許霽風回到辦公室就往窗外看去,樓下的舞臺已經開始拆除了,老師和小朋友們早就不見了蹤影。
許霽風坐回椅子裡,感覺胸口悶悶的,拿著筆尖無聊的一下一下點著桌子發呆。早知道他們回去那麼早,上午見面時候就應該打招呼的。
不知道顧影還記不記得他。夜裡太黑有沒有看清他的臉,早上走的匆忙有沒有認真記得他的樣子。想著許霽風突然笑了,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變成一個多情的種子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秘書歡歡過來給他彙報明天的工作安排,上午要跟一個從馬來X亞過來的合作商談進一步合作的事項,下午有個高層會議要開。之後就沒有什麼安排了,但是晚上歡歡要代表公司請幼兒園的老師吃飯,感謝他們這次的合作。
許霽風一聽問到“是今天的這些老師嗎,為什麼不是今天請”
“嗯,財務報批是明天,而且明天他們休息”
“哦,明天提醒我,我也去”
“哈?您可從來不去這種小場啊,會不會自降身份啊”
“我晚點到,你就當我是……是小司機就行了,你做東”許霽風似乎打定了主意,就不信了,想見個人還能幾次三番見不到。
再見不到,那可能真的是緣分不夠吧。
把歡歡打發走許霽風也整理最後的資料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
第二天的工作依舊繁雜,那個外國來的合作商巴拉巴拉說了什麼許霽風也聽不懂,還得靠著身邊的翻譯官給他翻譯才能懂得個大概。
來人想在這次出口的貨中提二十個點的分成。聽到這句許霽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二十個點幾乎佔掉他們大半的利潤,是個傻子來都不可能答應的。對方估計是賭許霽風想要這次合作機會,想在東南亞開啟缺口,才敢這麼漫天要價。
許霽風往後靠了靠,把身子嵌進椅子裡,雙手食指交疊在鼻尖上搓了搓,對著翻譯官道“這個提點稍微要點高,但我相信東田先生是誠心想要跟我們合作的,這個點數我需要回去跟我的高管們商量一下才能做決定。”
看著翻譯官又對著那個外國客商巴拉一頓說,許霽風甚至不敢確定他有沒有按照自己說的話準確的表述出去。
這個翻譯官甚至不是他長期合作的,畢竟第一次跟馬來X亞的商家合作,他總不能跟一個國家合作就學一個國家的語言吧。
他眼神犀利的盯著這個客商,想在翻譯官把話說完之前在翻譯官的表情上抓住一絲漏洞。而來人也是個談判的高手,不知道是翻譯有誤還是對方真的很有信心,客商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變動。
這次的談判就僵持在這裡,許霽風有禮貌的送走客商後,轉過身就換了一副冷厲的表情,整個人看上去深沉陰冷了許多。
“歡歡,通知高管半小時後開會”他用手在歡歡辦公室的玻璃上敲了兩下,往自己的辦公室走了。
歡歡噌的站起來,平日裡沒什麼大事許霽風從來不擺臉色的,看見許霽風的表情也知道今天的談判不容樂觀。於是她不敢懈怠的跑了過去。
下午的高管會開得還算順利。高管裡一部分人是跟著他一步步打拼出來的,有幾個是以前老爸留給他的心腹,還有兩個是他重金挖過來的。桌子上圍著十來個人,這些人就是他能夠馳騁在外最大的資本。
平時裡許霽風對幾個長者也是尊重有加的,所以真正用到他們的時候大家也都不遺餘力。秦總比許霽風老爸小几歲,他從一開始就不開口,直到許霽風真誠的詢問他的意見時候,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提到
“許總,我認為這個點不能這麼讓。既然時間還早我們也不急,就讓兩方再拉鋸一段。再讓小段找找別的合作商。沒有利益的買賣是沒有意義的,可以少賺,但是像他們這樣吃肉飲血的合作我們不做也罷”
“我明白”許霽風把身子嵌回椅子裡。在工作上他就像是一隻風箏,他在天空飄著,就需要有人在地面抓著他,這個人要穩重,要有力,要能夠在狂風驟雨中牽引著他平安回來,而秦總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