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的手不是早就斷了嗎?他不是早就知道嗎?

他不用每時每刻都要來提醒她。

其實這要是放在以前書韞早就對他的冷言冷語免疫了,可這會還是覺得難過,大概是手真的太疼了。

而她從小到大就是一個怕疼的人。

她捏緊了手機,左手已經抬不起來了,聲音放得很低。

“傅總,有什麼事嗎?”她的語氣很疏離。

那頭的傅亦寒冷笑了一聲,隔著電話螢幕她也感覺到他的怒意。

“我看你是因為傅承皓要回來,所以你高興傻了嗎?”

“家宴的地址發給我!”

書韞咬唇,屏住呼吸,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她居然忘記了把家宴的地址發給他,雖說菜式是她訂的,但是他也要過目一下,畢竟是結婚前的兩家人見面。

看來傅亦寒果然很珍惜宋笙歌,不過這也是應該的。

書韞忍住喉嚨的酸澀感,語調平緩,“我稍後就發給您。”

連尊敬的稱謂都用上了!

傅亦寒結束通話了電話。

書韞坐在椅子上,單手操作把地址和選單都發給了他的社交軟體裡。

書韞又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手,幸好這次沒傷到骨頭,只是引發了舊傷,疼肯定是會疼幾天的。

書韞之前本來還想說去找個新工作,她就算活不了多久,但是也得需要錢啊。

如今手受傷了,她只能等等了。

時間很快已經是星期三晚上的家宴了。

書韞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了,傅亦寒讓她滾出香榭裡,她怎麼敢不滾?

書韞本就沒什麼東西,只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她等今晚家宴結束了,她就搬去彎彎那裡,再利用週末的時間去找房子。

她不敢住彎彎那裡,是怕彎彎發現自己的癌症。

書韞作為傅亦寒的助理,今天家宴她是第一個到的。

她要負責好所有的流程,不能出一點差錯。

之前她還害怕會碰到傅承皓,但是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傅承皓或許對她已經失去了興致呢。

她訂的酒店是帝豪最大的豪華包廂,處於頂樓。

晚上7點,華燈初上,夜色朦朧。

最先到的人是傅老太太,這位老太太已經年近古稀之年,但是依舊老態龍鍾,而且給人的感覺很強勢。

老太太年輕時候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為傅氏選擇了繼承人之後,這才退出了傅氏集團的權力中心。

至於……傅氏在整個華國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傅亦寒的母親是不被傅家承認的,不過是傅老爺在外風流留下來的產物。

傅家的家規十分的嚴格,所有的資源都先緊著傅承皓那邊,可誰知道……傅承皓不爭氣,而傅夫人為了保住兒子,所以讓她頂罪入獄。

畢竟,景家也是不可小覷的,傅夫人不能讓景家把自己的兒子逼死,然後給景宜人償命。

老太太知道書韞的身份,但也沒刁難她,率先在主位上落座。

書韞拎著茶水壺給他們倒茶,一切如常。

直到,傅亦寒和懷孕的宋笙歌攜手進門時,她的動作僵了僵。

“怎麼來得這麼晚?”老太太隨口問了一句。

“堵車,耽誤了。”

傅亦寒牽著宋笙歌的手去落座,看也沒看忙活得像個傭人一樣的書韞。

書韞去給他們倒茶。

男人凌厲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順手將茶杯拿走。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孕婦能喝茶嗎?”

書韞聞言,心裡有些緊張,她一時間失神,竟然忘了。

“我重新換個杯子。”

她伸手去接茶杯,可傅亦寒惡作劇似的,陡然鬆開了手。

“嘭!”

茶杯跌碎在地。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