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言一口水差點嗆到:“阿姨,你說什麼呢,我們倆,不是,不是那種關係...”
“啊,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柳阿姨看著二人說道:“那也沒事,你們有物件不?沒有物件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嘛!”
王叔咳了兩聲,說道:“行了,行了,你也別牽線搭橋的了,再給他倆整得不好意思了哈哈哈,都還小,先好好學習才是最要緊的呢。”
張見超連忙把話題岔開道:“王叔,我們來看的學校的試驗田,就是關係到農院的同學畢業的,他們作業完不成,拿不到學分,就沒法畢業了。”
“這樣啊,我倒有個法子,興許管用呢。”王叔咂了咂嘴,放下筷子說道。
“王叔,您說。”
王叔伸出食指,在桌子沿兒上一敲:“以前有句老話,叫交通全靠吼,治安全靠狗,既然你們那裡,裝監控這種先進的辦法行不通,不如試試我們這種土辦法呀,找兩條大狗給你們看著豆子地,管保什麼兔子啊,人啊,不敢靠近。這個狗啊,我們農村裡有的是,回頭我牽兩條,給你們試試。”
王叔和柳阿姨吃完晚飯,尋了些小屋裡乾淨的被褥來,幾個人在屋內一起打地鋪。“小言啊,這邊只有這個條件了,湊合湊合吧!”柳阿姨說道。
“謝謝阿姨,您哪裡的話,這個已經很好了。”於小言一邊鋪床一邊說道。
“小張,你能住得慣嗎?”王叔問張見超。
“沒問題的,王叔。我之前睡過長凳,比這個還硬呢。”
“小張,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條件不錯的家裡出來的孩子,怎麼也吃過苦嗎?”王叔閒聊道。
於小言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師哥你是去啤酒節做相關報道的時候,在那邊睡的長凳吧?”
“沒錯,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去過啤酒節呢?”張見超不解地問。
於小言猛地想起來是從當初林然給她的PPT中看的,裡面有很多張見超的詳細資料。她當下編了個理由:“我正好有同學也去過啤酒節,在那邊服務過,說對學生的待遇很差,晚上睡在帳篷裡的長凳上,所以我記住了。”
“哦。”
也許是累極了,幾個人簡單聊了幾句就睡著了。半夜,雨後皎潔的月光照進來,伴著青蛙此起彼伏的叫聲如同樂章一般,於小言從地上爬起來,蹲坐在門檻上看著月光。
人在萬籟俱寂而又生機勃勃的夜晚,總是格外多思。於小言想著自己近來的種種際遇,恍惚間覺得像夢一般。她看著月光下泛著紫光的那條手鍊,想到那天,她問了林然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手鍊的圖案是紫藤花呢,有什麼說法嗎?”
林然沒有多說什麼,只讓自己回去讀這首詩,說讀明白了就懂了:
致橡樹
【作者】舒婷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裡。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
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彷彿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此時此刻,於小言心裡吟著這首詩,不自覺地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頭,隨手丟了出去。
“你不睡覺幹嘛呢?”
於小言猛地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張見超起來了。他也走過來坐下,問道:“怎麼不睡了?”
“額,我在想事情。”於小言說道。
“想事情,什麼事?”
“師哥,你說,如果真的像王叔和柳阿姨說的,咱們的學校的豆子,不是外邊的人偷的,那麼就是學校內部人乾的了?不然他們怎麼每次偷的的時候就那麼巧能剛剛躲避開所有的監控呢?不過我想不明白的一點是,既然他們知道到哪裡偷,為什麼不偷教室裡那些已經收完,曬乾的呢,那樣多省事啊,走這麼遠到山上來,專門摘生豆子,是圖什麼呢?”於小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