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毛猿的聲音落地,五百米外火光沖天而起來,那是手雷被引爆發出來的聲音,一聲慘叫也在那一刻響起,沈浩天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形,“快走!”
不敢再有任何的遲疑,他拉著毛猿,飛速地向前衝鋒。
的確如沈浩天判斷得那樣,這一路飛奔而來,確認他們已經闖過了政府軍設下的一個雷區。
但身後一聲又一聲的爆破傳出。
沈浩天心驚不已,這完全是最粗魯的排雷方式,看來自己設下的斷後雷網已經失去了屏障,幸好還能夠爭取一些時間。
“毛猿,還要多久!”
“以現的速度,需要五到六個小時!”
沈浩天的嗓子發乾,若非是處於危難之中,他真想大吼一聲罵上一句他媽的,可是這種情況由不得他發任何的牢騷。
五六個小時的路程,玩一場貓捉老鼠的生死遊戲,拼裝備,拼人數,拼體力,拼經驗,拼能力,拼對於地型的熟悉!
裝備,沈浩天手裡只有一把制式手槍,十一發子彈。
人數,只有沈浩天與毛猿兩個人。
體力,沈浩天相信他與毛猿不會輸給身後的追兵。
經驗,走過幾次死亡之路,而且毛猿不是納龍,不是善茬,就算身後的追兵都經過特殊的訓練,在經驗上可以算做持平。
能力,沈浩天有,他看得出來毛猿有也。
對於地刑的熟悉,沈浩天沒有,但是毛猿卻很熟悉。
雖然毛猿說五到六個小時的路程,可這其中並不算計雙方真正較量起來消耗的時間與體力,也沒有辦法判斷到底會不會有人死傷,只是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
沈浩天覺得還是有拼下去的機會,他不想放棄,或者說,在他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眼前毛猿在前面急奔,沈浩天追了上去,“玩一場遊戲!”
“遊戲?”毛猿停下腳步,“這話怎麼說?”
“貓捉老鼠的遊戲!”
“誰是貓,誰是老鼠?”
“現在我們是老鼠,他們是貓!但我要做的,就是將我們的身份互換。”沈浩天深吸了一口氣。
“你確認不是開玩笑?”
“當然,這個時候誰會開玩笑。”沈浩天肅穆地道:“剛剛我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而且從他們追擊我們的速度來看,人數也不會太多,若是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我們的追兵應該是一支不超過十人的特戰小隊。”
“特戰小隊?若真的如此,你與我還能跑得了嗎?”毛猿哼了一聲道:“我倒是更希望他們是一支雜牌軍!況且,若真的是特戰小隊,你佈下的雷恐怕也不會爆的吧。”
“不!”沈浩天鄭重地道:“我在佈置第一顆雷與第二顆雷的時候,做了一個套,若非是特戰小隊的精英,第一次的爆破就不會是一聲,而是兩聲!很明顯追擊我們的人經驗豐富,第一顆雷被他們排了,但正因為排下了第一顆雷才引爆了第二顆,而且剛剛的爆破聲傳出了八次,這完全可以證明我的判斷,所以我們面對的,的確是一支特戰小隊,D國的特戰小隊一般都有七人組成……”
“一邊走,一邊說!”毛猿催促了一聲。
沈浩天與他並肩向前行進。
沈浩天繼續說道:“七人的特戰小隊,隊長、射手、通訊兵、醫護兵、機槍兵、狙擊手以及爆破兵!剛剛我佈下的雷炸了,那麼可以說,若真的是七人特戰小隊,那麼爆破兵應該是殘了,而七人小隊裡的機槍兵也算是第二爆破手,他選擇了最粗魯的方式破壞了我重新佈下的雷區。”
“你對D國的特戰小隊這麼瞭解?”
“呵,交道沒少打,自然是熟悉的。”沈浩天岔開了話題,“若真的是七人特戰小隊,那麼一個大麻煩就是那個通訊兵,一旦我們的位置被他們鎖定,那麼隨時都可能將他們所在的位置訊息傳遞出去,若真的如此,那時候我們要面臨的就是D國部隊的圍剿,沒有任何的活路!”
毛猿應了一聲,“還有一個麻煩就是狙擊手!”
沈浩天呵了一聲道:“狙擊手現在來說並不麻煩。”
“哦?”毛猿沉下了聲。
沈浩天回道:“他們一直都在追,所以沒有辦法將那一名狙擊手埋伏下來,所以只要短兵接觸,不給狙擊手設伏的機會,我們還是可以忽略他的威脅,我現在想,若是他們分散開來,無論是兩組還是三組,都是我們的機會……”
“沈浩天,你或許是瘋了!”毛猿咬了咬牙,“你想挑戰D國的一支特戰小隊?憑什麼,就憑你手裡的一把槍?”
“還有一顆雷!”沈浩天長出了一口氣,“當然是繼續向前跑,與那支追擊小隊拼地形的優勢,拼體力,還是背水一戰,將命賭上去,我需要與你達成一致!”
“你的計劃是?”
“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埋下最後一顆雷!”沈浩天沉聲道:“雷聲一響我會根據情況出擊,是生是死,誰都沒有辦法判斷!幸運的話,他們分散行動,放倒了一個小組,我們還是能夠獲得一定的裝備,手裡有東西,活下的機會才會多上一分。”
若是一般人一定會覺得沈浩天瘋了,兩個人只有一把手槍,卻要挑戰武裝到牙齒的特戰小隊,無疑是以卵擊石。
可是毛猿總是能夠從沈浩天的言談舉止中讀到一絲的狠勁兒,而且他擁有著絕對的自信,想了想道:“你與我的命早就拴到了一起,我毛猿就陪你瘋上一把。”
沈浩天重重點頭,“還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埋雷。”
“這件事情交給我!”
……
林間的風不時吹縱,空氣中還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樹葉發出沙沙的響動,一支特戰小隊雙目注視著橫躺在地面上的一具焦屍,每一個人的雙眼上都寫滿了憤怒。
這片雷區本來是他們佈置下來的,是為了封堵逃犯的路,沒有想到居然被人破掉了,而且重新布了局,七人的特戰小隊損失了一名爆破手,這讓七人小隊的隊長陰寒起了面容,“都小心一點,我們的對手非常的專業!”
很沙啞的聲音,從一個持槍的男人嘴裡發出。
他揹著行軍包,身材有一些瘦弱,但那雙眼卻寫滿了銳利,即使是在黑暗中都能夠散波出煜煜的光芒,他蹲到那具焦屍的面前,從懷裡取出一枚小巧的十字架擺放到那焦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