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趙六、黃九,你們怎麼還不過來,就等你們了。”

一個男子的聲音自外而來,隨著最後幾個字吐出,他人已經到了帳內。

躺在地上的三人不敢睜眼去看,但猜的應該是面前這兩人的同夥。

原本站著的那人道:“你這三個人還沒處理好,先等下。”

進來的那人不耐煩地道:“都已經睡的像頭豬了,怕什麼,走走走。”

“不行,要是他們跑了,大哥怪的是我。”

“那留黃九在這裡弄好,我們先去。”進來那人又催促道。

趙六一臉為難,想去又怕這裡出了問題。

“你們不能這樣啊,要等我啊。”黃九聽到要拋下自己先走,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幾分,口中急道。

那人也不等趙六回應,推著就往外走,然後轉頭對黃九說道:

“你快點,我們到老地方等你。”

說罷,兩人已經出了營帳。

“哎呀,你們怎麼這麼不講義氣。”黃九罵了一句,此時他還在捆第二個人。

於是又加快了動作,胡亂捆了兩下,便把腿往外跑,口中叫道:

“嘿,你們等等我。”

三名土匪躺在地上,聽聲音漸漸遠去,周邊全沒了動靜,才微微睜開了眼睛。

見帳內果然空無一人,心中大喜,完全睜開眼,掙扎著坐了起來。

“來,幫我解開繩索。”為首的那名土匪與旁邊那人,背對著背,讓對方解開自己手上的繩索。

他們兩個都是後面捆的,由於捆繩的人太過著急,或許也是見他們昏睡大意,捆的並不牢固,只幾下的功夫,就解了開來。

接著他又替其他兩人解開了繩索。

然後走近營帳門口,仔細探聽外面的動靜。

除了偶有幾聲說話之外,就只剩木頭燃燒的噼啪之聲。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卷簾,探出半個頭去,環視了外面的情況。

除了三五個放哨的,便再無其他人在營帳外。

他一臉竊喜地向身後的兩名小弟招了招手,兩人趕緊圍了過來。

“好訊息,外面除了幾個放哨的就沒其他人。等下看我手勢,我們出了營帳,就往左走,正好是一片樹林。”

兩人聽罷,興奮地點了點頭。

交代完畢,為首那名土匪又探出頭去,見幾名崗哨都是十分的懶散,並沒有人看向這邊,便朝裡面招了招手,接著便第一個鑽出了營帳。

三人很輕易地就溜進了樹林,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就在他們消失的那一刻,在一處營帳內,走出幾人,為首的正是張不凡和張二、張三幾人。

這一切都是張不凡設計的圈套。

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他臨時叫人搭建的,製造一個據點的模樣。

然後再故意放三名土匪回去通風報信

為了讓他們能夠上當,當初他讓人在飯菜裡下了大量的蒙汗藥。

加上後面的昏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飯菜有問題。

不管他們會如何想,只要想著將計就計,就會落入自己的圈套。

原以為需要幾天的時間,但他還是低估了,沒想到第二天他們就選擇了逃走。

張二道:“主公,果然如你所料,他們真的逃走了。”

張不凡微微一笑:“呵呵,是人就想活命。我們都給主動創造機會了,他們如果還逃不走,那就真的是廢物了。”

張二、張三齊聲道:“主公神算!”

張不凡微微一擺手,雖然知道他們說這話是出於真心,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奉承話雖然好聽,但是容易讓人迷失自我。

“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好好佈置,讓他們有來無回。”

“喏。”兩人抱拳躬身道。

牛山寨。

一處據點內。

逃回山寨的三人飛奔似地衝向了據點頭目黃城的木屋。

此時的黃城正安穩地睡著大覺。

接著就是“砰砰砰”一陣急促地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嚇得他一個翻滾就下了床。

“哎呀,不好。”嚇得他連衣服也不穿,就奔向後門,準備逃跑。

這時門口傳來聲音:“大哥,我有情況向你報告。”

黃城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的小弟叫門,先是舒了口氣,接著想起剛才的狼狽模樣,不禁咬牙切齒。

“誰踏馬大半夜的叫門?瑪德,我還以為有人打過來了。”

他罵罵咧咧地去開啟了房門。

“馮吉,你踏馬的是不是活膩了,大半夜的敲什麼門?”

看到門口三人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焦急的樣子,黃城的臉色才放緩了一點,但依舊不悅地問道。

馮吉,正是三人中為首的那人。

馮吉從喘息間擠出了一個笑臉,賠罪道:“大哥,不是我們想攪你美夢,實在是有緊急情況要向你報告。”

“什麼緊急情況讓你們不要命似的。”

馮吉撫了撫胸口,然後開口道:“絕對大訊息,我們找到債主要找的那夥人了。”

黃城眼放金光,立刻來了興致:“在哪?”

馮吉道:“就在離我們這裡大概六七里地,在一個山谷。”

“他們是誰?”

馮吉搖了搖頭:“不清楚,沒見過,應該是新入道的。”

旁邊兩名小弟也附和的點了點頭,“對,我們都沒見過,可能又是一支新拉起來。”

劍門這地方,時不時就有一股新的土匪勢力產生,這世道實在是太多人活不下去了。

黃城追問道:“那他們有多少人?”

“好像是一百人來。”

馮吉道。

“什麼叫好像?你們見到沒有?”黃城皺了皺眉,不悅地道。

馮吉連忙解釋:“我們也是偷聽到的,只見到他們那裡有十來個帳篷。”

接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這一天多來的經過添油加醋地向黃城說了一遍。

聽完後,黃城臉色凝重。

“你說好幾個兄弟都死在了他們手上?”

馮吉聽出了他言語中的不悅,小聲地道:“我們不小心中了他們的埋伏,以為就那幾個子人,沒想到半路又殺出十來個,打了弟兄們個措手不及,才吃了這麼大的虧。”

這次出去折了這麼多弟兄,關鍵對方一個都沒事,這要是被山寨知道,馮吉肯定要受處罰。

所以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就已經統一了口徑,將正面交鋒,改成了被對方偷襲。

雖然損失的結果一樣,但是起碼可以減輕些責任。

黃城冷哼一聲:“哼,膿包,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損失這麼大。看在你打探到了這麼重要的訊息,這次就先放過你。”

“走,跟我一起上山稟報寨主。”他回頭抓起一件衣服,給自己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