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

聽到她的語氣白敬安詢問道:“你與他相識?”

“他與我是摯友” 江祈毫不掩飾應道。

白敬安忽而禁了聲不再言語。

江祈想著自已與裴松既然同樣拜入掌門座下,那便日後可同窗而修,便也沒有急著此時與他相見。

兩人行至寢殿之中,偌大的寢殿中空無一人。

“這是給你安排的寢室,衣櫃中有靈山校服,明日便穿上行拜師之禮。”

“這裡只有我住?”

江祈看著空蕩蕩的寢殿,可確實只有一張床。

白敬安頷首笑道:“內門弟子自然衣食住行都是最優待遇。這寢宮與他們的寢宮相隔甚遠,清淨自在。如今招收的弟子過半都修至了金丹期,便可以開始辟穀,以求純淨之體修行,不過也還是有膳房的,供未到金丹期的弟子使用,飯食倒也不錯,想去的話也同樣有內門弟子專座。”

江祈將行囊放到了案几上,打量著這裡,集體生活下內門弟子待遇優厚的有些過分,這未免將內門弟子捧得過高了些。

想到裴松也是內門弟子,江祈便想著明日遇到他便可以問問他還習不習慣,還有江雪與江影,近一年未見,必要好好敘敘舊。

“可還需要隨我一同去轉轉?”白敬安詢問道。

江祈禮貌微笑著搖了搖頭,天色已經漸黃昏,為招待自已,他也已經相陪了大半天。

“你去忙吧,我自已可以在附近轉一轉。”

白敬安也沒有客氣,他還需要去策劃江祈明日的拜師事宜,早點回去也好。

“那我便走了,明日只聽我安排就好,相關禮儀冊在你書櫃中放著,你翻閱一番便明瞭。”

看江祈點頭示意後白敬安退著出了江祈的寢殿,還貼心地將門閉上。

江祈望著他關上的那扇門愣神,白敬安的一舉一動都有著非常嚴格的規範,走得每一步都如同丈量過,說話的語調都是一個語調,脾氣也永遠溫和……反而倒像一汪不見底的泉水,扔進去什麼都激不起半分波瀾,詭異的可怕。

江祈並沒有初來乍到的不適應,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思緒紛飛之下,江祈盤腿入定,吸納著靈山的靈氣,一點一點用至精靈氣修築著元嬰的根基。

靈山的靈氣格外豐沛,江祈不禁感慨道:“不愧是聚靈之地,難怪人人都想來靈山拜師。”

修煉至後半夜後江祈便上了床榻,入了混沌之境修行。

靈山位於正東方位,四周皆為平地,所以清晨的第一縷太陽總是先照到靈山之上。

感受到日光的江祈立馬起了身,換上靈山的校服。

靈山校服由一件長袍和一件長褲組成。長袍為白色為主,水藍色作邊,長袍上面繡著精美的曇花圖案,曇花是靈山的象徵,就連白色的長褲的褲腳上也繡著兩朵曇花。

手中衣物質感細膩柔軟,何況還是白色布料,江祈便知道此衣物價值不菲。

穿戴整齊後的江祈隨手用一根木簪在頭頂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江祈越是打扮素雅,清冷的氣質便越是有攻擊性和距離感,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拜師大典上,各掌事座下弟子都有序地排列在臺下,縱橫井然,夏日炎炎之下,臺下卻沒有一絲雜音。

時辰到,白敬安出聲打破了這片沉悶與寂靜:

“江家江祈,天資出眾,現拜入掌門座下,是為內門弟子。”

並沒有解釋其他過多的內容,這僅僅只是一條通知。

臺下有人神色變了又變,卻不敢有任何異動。

而江祈站在臺上,也根本看不到那幾個熟悉的面孔。

白敬安言語間的停頓中,空氣中那股沉悶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整個校場上只有白敬安毫無感情的宣讀聲迴盪在上空。

“行拜師禮——”

聽到白敬安拖長的聲音,江祈向前一步行至掌門的寶座前,其實座上並沒有人,但這並不妨礙拜師,在場的人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因為江祈拜的不是掌門這個人,而是這個位置。

此次拜師掌門未歸,所以長老也未臨場,臺上只有幾位掌事。

江祈站在臺中心,高座之下。

“拜——”

江祈昨夜翻過了那本禮儀冊,聽到第一個“拜”字,便朝著空椅跪下。

“叩——”

聽到“叩”字後便向空椅叩首三次。

如此叩拜三次,便禮成了。

在江祈還差最後一叩首的時候,背後臺下的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嘈雜之音,這與今日一直持續的氣氛可不符。

感覺到情況不對的江祈忙起身轉過去想看看狀況,一道身影卻已飛至自已身側。

臺上其他幾位還想上前,卻發現他周身燃著青火,威力之大難以近身。

其中一位掌事面露擔憂,勸慰他:“你這是要做什麼?邪氣已經侵入你的肉體了,快停下”

邪氣入體?那不就是修詭道的前兆?眾人十分驚訝。

此時的男孩背對著江祈面向掌事,所以江祈看不到他的神情。

只聽見他聽了那位掌事的話便如同瘋了一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夠了,便定定看著那位掌事,叫了一聲“師父”。

聲音中帶了幾分哀怨。

繼續道:“師父,我甚至怪不到你身上。”

他被邪氣纏繞著,肉體也十分痛苦,所以忍不住在臺上來回踱步,他看了看底下的人,又看了看江祈。

江祈與他四目相對之時認出了他,這竟然是那日衣鋪的小少年,陳述塵。

江祈總歸與他算得上有些交情,不忍看他如此痛苦墮入詭道,便出言道:

“你若還想修習仙途,那便坐下,我來替你正氣。”

他搖了搖頭。

“我今日並非有意破壞你的拜師大典,只是除了上次裴松哥哥的拜師大典後便再沒有這樣將人都聚齊的時候了。”

他不再踱步緩解痛苦,神情開始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