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底下,陸父陸母吃著陸晚晚送過來的滷豬肉,心裡別提有多舒坦了。

“晚晚,你也吃啊。”夏春花招呼著。

看夏春花吃得急,陸晚晚用軍用水壺倒了一碗水遞過去,“娘,你和爹吃就好了,我在家裡吃過了。”

陸晚晚特意比別家晚送飯一個小時,就是為了錯開時間。

要是別家都在啃野菜餅子,偏偏陸晚晚家吃肉,旁人過來,那給還是不給呢,這都是個問題。

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飯點。

不得不說,陸晚晚想的辦法挺好。

她家午飯吃的晚,各家有各家的農活要幹,自然沒人注意到陸家的伙食。

陸大福沒吭聲,他喝著閨女遞過來的水,只覺得日子越來越有奔頭了。

一旁的王春蘭回頭看了看大樹下愜意吃飯的三人,又看了看懶懶散散的陸二福,一巴掌拍在了自家男人後背上。

“陸二福,你磨磨蹭蹭一個上午了,我拿的工分都比你多!”

這邊,陸父陸母吃好飯,靠著大樹下歇息的時間,附近幾戶捱得近的村民走了過來嘮嗑。

“你們聽說了嗎?後山好像發現野豬了!”

那人說話的聲音很高,旁邊地裡的王春蘭立馬扯著自家男人豎起耳朵聽。

旁邊有人插了話,“你別開玩笑了,後山都多少年沒見過野豬了。”

“是真的,老高畫質晨去了一趟後山,發現陷阱裡有被撕咬過的兔子肉。你想想,不是野豬還能是什麼咬的?”

“而且,陷阱旁邊還有血,也不知道是兔子的血,還是野豬的血,萬一真是野豬的血,這麼大一頭野豬被人逮住了,能過個好年了!”

那人說得有板有眼,在場的人都信了幾分。

陸大福和夏春花聽完,互相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下了地。

這邊,聽到談話聲的王春蘭腸子都悔青了。

要是她們再待久一點,那野豬肉說不定就是她們家的了!

她扯了扯太陽底下昏昏欲睡的陸二福,眼裡冒著星光,“當家的,我們今晚再去一趟後山!”

陸二福一聽,瞌睡立馬醒了,“去什麼去,昨天都浪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沉寂了這麼些年,後山有野豬的訊息再度傳開,讓地裡幹活的村民瞬間來了幹勁。

陸晚晚提著竹籃回家,自家門口竟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聞著那人身上的牛屎味,陸晚晚捏著鼻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梁歡冷哼了一聲,對陸晚晚這副做派很是不滿,憑什麼嫌棄她。

她瞪著陸晚晚,言語警告道,“陸晚晚,秦知青現在已經和我在一起了,你別動不動去糾纏他!”

陸晚晚一臉莫名其妙,“我糾纏他?”

“你少裝模作樣了,秦知青都和我說了,他臉上的傷都是被你揍的。”

陸晚晚點頭應了下來,“是我揍的,怎麼了?”

沒想到秦宋還有臉告狀,看來她揍的還是不夠狠。

梁歡一臉憤憤不平,“陸晚晚,我知道你心裡嫉妒我,但是秦知青是無辜的,你總不能因為他不願意跟我分開,就把他打一頓洩氣吧?你真是太過分了!”

陸晚晚一臉懵逼狀,“秦宋這樣跟你說的?”

“秦知青才沒有你這麼小肚雞腸,你揍了他,他還一直維護你,讓我不要去找你麻煩。”梁歡都心疼死了。

再怎麼說,秦宋現在是她名義上的男人,她可以打,旁人不能打。

尤其是陸晚晚,專往她的秦知青臉上打。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看著秦宋傷痕累累的臉,梁歡心都快碎了。

陸晚晚:“……”

沒想到秦宋這麼能顛倒黑白,陸晚晚又好氣又好笑。

梁歡捏了捏拳頭示威,“陸晚晚,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你再敢糾纏我的秦知青,別怪我拳頭不留情!”

陸晚晚無語至極,“梁歡,你未免太看得起你的秦知青了,全天下又不是隻剩他一個男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打他,是因為他吃著碗裡還惦記著鍋裡,可不是想糾纏他不放。再說了,我要是去找秦宋,不得去牛棚找他,你今天什麼時候見我去過牛棚了?”

“你要是這麼不放心,你乾脆把他綁起來得了,看看到底是他糾纏我,還是我糾纏他?”

梁歡當場愣在原地。

她和秦宋直到今天一直形影不離,也就秦宋藉口肚子痛要去茅房拉屎的功夫離開了一會,再然後秦宋就帶著傷回來了。

一個是情敵,一個是物件,梁歡自然更偏向於秦宋這邊。

“陸晚晚你少來煽動我和秦知青之間的感情了,我才不信你!你得不到秦知青,還想毀掉他的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陸晚晚無語的搖了搖頭,做人蠢到這份上,梁歡是頭一份。

“我管你信不信,看好你的秦知青,還是他再糾纏我,下次我還揍!”

梁歡急眼了,“你敢?!”

“你都說我蛇蠍心腸了,你看我敢不敢?!”

也不知道是忌憚陸晚晚親爹大隊長的身份,還是真的被陸晚晚的氣勢震懾到了,梁歡這一次沒敢向陸晚晚硬碰硬,挫敗的走了。

回到家,陸晚晚也沒閒著,她盯著鍋裡的一堆滷煮發愁。

這年頭會吃豬下水的不多,主要是這玩意又臭又腥,處理起來還麻煩,大家也沒這個精力去弄。

二十斤豬下水陸晚晚分了兩鍋煮,除去她和陸父陸母吃了的,還有送給顧野家的一部分,鍋裡少說還剩下十來斤。

肉還好說,可如果是一鍋湯,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再加上從村裡背去鎮上的路程中,避免不了撒漏這些不可避免的意外事件。

要是再過幾年,時代慢慢變好,只要你敢,在哪都能做生意。

正當陸晚晚一籌莫展的時候,院子外又被人敲響了。

“誰啊?”

陸晚晚口氣十分不悅,她氣沖沖的跑去開門。

路過廚房時,順手抓了掃把。

她想著,要是梁歡再來無理取鬧,她就一掃把揮下去。

誰知,她推開門,門口居然站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