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牛棚傳來男人悽慘的尖叫聲。

秦宋蜷縮在角落裡,腫脹的雙眼勉強撐開一條縫,努力掃視周圍陌生的一切。

當他的目光落在身側揉著惺忪雙眼的梁歡,整個人渾身一震。

“你…你怎麼在這?”

梁歡重重打了個哈欠,睡意醒了一大半,她低頭羞澀,“我們都睡在一起了,你說我怎麼在這。”

如同平頂驚雷,這句話在秦宋腦子裡轟然炸響,把他嚇得好半天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梁歡上前摟住身體緊繃僵直的秦宋,將臉貼在他泥土斑駁的白襯衫上,“秦知青,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梁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絲毫沒有留意到秦宋在聽到她提夫妻二字時身體繃得更緊了。

一股濃郁的臭燻味不斷從胸口處傳來,把秦宋從震驚拉回了現實。

他難以置信的盯著貼在胸口處的後腦勺,下一秒猛然把梁歡從身上推了出去。

“誰跟你是夫妻?你少做夢了,我怎麼可能看中你個男人婆!”秦宋語氣很不好。

梁歡被推開還有些不高興,此時又被秦宋這樣羞辱,她瞬間惱了。

“姓秦的,你有點良心吧,要不是因為我你都要被二狗子打死了!”

秦宋愣了愣。

梁歡瞧他那一臉呆滯的模樣,就知道他還不知曉昨天發生的事情,乾脆前前後後解釋了一遍。

秦宋目光渙散,聽她口若懸河的講述著如何從二狗子手裡救下他,又是怎麼把他從知青所帶到牛棚的一系列經歷。

“總之就是這樣,你現在就是我的人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不許學陳世美始亂終棄!”梁歡瞪眼警告。

秦宋像被抽走全身力氣,癱坐在地上,他還是沒辦法消化眼前的事實。

“你救了我?那晚晚呢?陸晚晚她人又在哪?”

他明明是在後山實施他的計劃才對,怎麼會被二狗子誣陷偷菜?又怎麼跟毫無瓜葛的梁歡扯上關係?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梁歡見他神情恍惚,一副對陸晚晚餘情未了的樣子。

她哼了一聲,忍不住語氣酸酸的嘲諷道:“陸晚晚可沒那功夫救你,她都不知道你出事了,要不是我,你以為你現在還能—”

聲音戛然而止,一雙手掐在梁歡脖子上,窒息感撲面而來。

秦宋雙眼猩紅,瘦削的面容上有青筋暴起。

“你這個賤人,你破壞了我的計劃,你不得好死!”

他就說之前怎麼老感覺梁歡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原來是蓄謀已久。

想到這,他越發覺得他被打暈前那個拳頭就是出自梁歡之手。

說不定就是她聯合二狗子一起陷害他,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他。

秦宋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也就是這個時候,喉嚨被掐得發不出聲音的梁歡突然找回了一點意識,求生欲讓她捏起一個拳頭朝秦宋揍了過去。

秦宋吃痛,瞬間放開了她。

昨天陸晚晚揍的是左眼,今天又被梁歡揍了右眼,像極了兩個對稱的熊貓眼。

同樣的揍法,如出一轍的力氣,更像是應驗了秦宋心裡那番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