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依瞬間無語凝噎。

她心裡的確是想忽悠陸晚晚把蘿蔔給了她再說,至於錢不錢的那都是後話了。

反正她每次這麼做,陸晚晚也沒真的讓她掏過錢。

她以為這一次也能像往常那樣,輕而易舉從陸晚晚手裡佔點便宜。

誰知道陸晚晚這一次,居然把她心裡的想法擺在明面上挑破,陸依依臉色瞬間就掛不住了。

她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這招她每次都屢試不爽,怎麼偏偏今天陸晚晚變精明瞭呢?

難道是陸晚晚發現了什麼?

陸依依在心裡斟酌,“晚晚,我……”

陸晚晚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她突然低頭對著空氣嘆息一聲,五官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懊惱的神色。

“陸依依,你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害慘了。”

冷不丁冒出這一句,陸依依手裡的碗險些拿不住了。

“晚晚,你在說什麼呀?”她心虛的瞪大眼睛裝傻。

難不成她偷偷去後山找陸晚晚的事被發現了?

想到這,陸依依心裡有件稀奇的事至今想不明白。

她明明瞧見了秦宋跟陸晚晚一前一後去了後山,等到她找過去的時候,兩個人居然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她翻遍了整個後山能藏人的地方,別說遍了,連人影子都見不著。

可她又不甘心白白錯失了一次能破壞陸晚晚名聲的機會,這才攛掇著梁歡上門。

誰知道梁歡長得牛高馬大的,卻是個頭腦簡單的二傻子,折騰半天愣是一點動靜沒鬧出來。

要不是她腦子轉得快,指不定要被梁歡供出來。

陸晚晚又是一聲嘆息。

陸依依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

“晚晚,到底怎麼了呀?”

陸晚晚苦著臉,“我上次給你那五斤白麵的事被我娘發現了,她以為我偷偷拿給秦知青了,對我發了好大一通火,還罰我不許吃飯。”

“還好還好。”

陸依依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她當是什麼事呢。

陸晚晚神色哀怨,“好什麼好啊,飯都沒得吃了,不然你以為我這蘿蔔怎麼來的,都怪你,害得我只能啃蘿蔔了!”

說著,陸晚晚擠出了兩滴眼淚,“你必須想辦法把從我手裡借走的東西還給我,不然我就要被趕出家門了!”

“不是吧?”陸依依表情驚訝,內心卻在幸災樂禍。

她憑實力騙到手的東西,哪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陸晚晚指著屋裡木頭椅子上那個大包裹,繼續給陸依依下套,“我還騙你不成?你自已看,行李都給我收拾出來了!”

陸依依假意勸慰,“晚晚,大伯母那麼疼你,準是嚇唬你的呢!”

陸晚晚哪裡不清楚陸依依表面安慰,實際內心在偷著樂。

她眼淚汪汪,一張小臉看得尤為楚楚可憐。

“要是我被趕出家門,我以後就沒法幫你從家裡拿東西了。”

陸依依愣了愣,經陸晚晚一提醒,才後知後覺想到這一層。

“那,那怎麼辦啊?”她慌了。

要不是仗著陸晚晚跟她關係好,她也不能堂而皇之上門蹭飯。

陸晚晚眨了眨眼,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

“你跟我娘解釋解釋不就好了,我就不用被趕出門了。”

陸依依傻眼了。

夏春花的彪悍她是知道的。

她搖頭拒絕,“晚晚,大伯母知道了非剝我一層皮不可。”

陸晚晚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那你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我被趕出家門嗎?”

陸依依滿臉為難。

“算了。”

陸晚晚打斷她的話,伸手揉了揉眼睛,“我本來打算等我爹的補貼下來帶你一起去鎮上買身布拉吉,要是被趕出去,就全都打水漂了。”

“布…布拉吉?”陸依依說話都磕巴了。

在河溪村她只看過陸晚晚穿布拉吉,那布拉吉又貴又時髦,收腰收胳膊的,十分顯身材,穿上更是洋氣得很。

要是能穿在她身上……

陸依依眼睛亮了亮,一改剛才的為難,突然正色道,“不就是跟大伯母說兩句話的事嘛,我幫你就行了。”

末了,她湊近陸晚晚耳邊帶著討好的微笑,低聲詢問,“晚晚,你說的給我買布拉吉那事是真的嗎?”

陸晚晚唇角輕勾,“當然是真的啦,不過你不是害怕我娘嗎?你到時候要怎麼跟她解釋?”

這句話倒是問到點上了。

陸依依支支吾吾了兩聲,愣是沒想出一個說法來。

陸晚晚朝她勾了勾手,“那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