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蘿聽後只是若有所思,也並沒有過多放在心上。

“語嫣,這次謝謝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我們段家……”

段譽謝謝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王語嫣也屬他的家人了。

為了不讓臉上浮現出過多傷悲,段譽索性話鋒一轉,看向了還癱倒在地的段延慶。

“你這個大惡人,今天就讓我,為武林除去你這一害”

段譽說著,便欲伸手拿起長劍,結束了段延慶的生命。

然而,還沒等他將劍高舉過頭頂,就聽到一旁傳來了一聲低沉而悲傷的呼喊:

“譽兒,不可!”

段延慶本已閉上雙眼,靜待死亡降臨,但當他聽到刀白鳳的聲音時,心中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

“娘,這是為何?”

段譽疑惑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刀白鳳,手中的劍也不由得緩緩放下。

他的眼神充滿了迷茫和無助,顯然對母親的阻攔感到十分困惑。

刀白鳳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與悔恨,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她心頭割裂出來一般:

“誰都能殺了他,可是你!卻偏偏不行!”

她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流淌不止,似乎在為某種無法言說的罪孽而懺悔。

這突如其來且毫無頭緒的話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生好奇,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邊。

段延慶同樣如此,他瞪大了眼睛,想要聽清刀白鳳接下來要說些什麼,弄明白她為何要救自已一命。

“你還記得,當初天龍寺外遇見長髮觀音的年間嗎?”

見刀白鳳這含糊不清的話是對著段延慶說的。

段正淳表情不由瞬間就變得怪異了起來。他此時的心一上一下的,總覺得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

“天龍外,觀音菩薩”段延慶呢喃回想一聲。

隨即十分意外地反問著道:“你怎會知曉這件事?”

真相實在是難以啟齒,所以刀白鳳只能苦笑著,繞著彎慢慢將其揭開。

只見她轉頭吩咐段譽道:“譽兒,現在我命令你,將你胸前銘牌上刻著的生辰,大聲道給這大惡人聽……”

段譽心中縱使有萬般困惑,但面對母親如此鄭重其事的要求,他也不敢有絲毫違背之意。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將銘牌緩緩從頸部拉出,隨後望著上面的小字,開口唸了出來:“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二十三日生”

“娘,有何不妥嗎?”

段譽唸完,再次疑惑道。

段延慶聽的十分認真,在段譽唸完後,他就仔細計算了一下時間,隨即臉色瞬間大喜。

“哈哈哈,老夫孤苦飄蕩一生,誰知晚年蒼天憐憫,竟喜得一佳兒,哈哈哈”

段譽剛報完生辰,段延慶便說出了這一番雲裡霧裡的話,再蠢的人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但是段譽好像偏沒有往這方面想,他只覺得段延慶冒犯了他。

“你這話是何意?”段譽沒好氣道。

“哥,他好像說,你是他兒子!”這時候阿紫忍不住道,只不過她說這話時的語氣與段譽無二,都以為段延慶是在故意佔大理世子的便宜。

段譽聽見阿紫的解釋不由勃然大怒,他再次舉起劍,惡狠狠的衝向了毫無抵抗之力的段延慶。

同時口中大喊著:“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奸賊!”

“譽兒!”

刀白鳳再次的阻攔,令段譽的劍又懸在了半空。

緊接著又聽刀白風無聲的抽泣道:

“他……他確實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萬不可,犯下弒父的大罪……”

“什麼?”

“這怎麼可能?”

“鳳凰!你是說,譽兒不是我親生的?”段正淳以及其他人,皆對這個炸裂的資訊目瞪口呆。

“淳哥,我對不起你……”

刀白鳳最後的承認,無疑壓垮了段譽心中最後一根稻草。

“不!娘你在騙我對不對?我不殺他就是了,但求你不要捏造這樣的謊言好不好……”

先是王語嫣是他妹妹,後又段延慶是他父親,今天一連串的衝擊,讓段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變得痴傻了起來。

他一邊流著淚苦笑不斷,一邊提著劍身形搖晃:“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