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面板已被破壞,顯然已經徹底鎖死,這成為了一條死路。

再繼續留在這裡,不是體力透支就是被喪屍擊敗,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看向元悠,只見她眉頭輕蹙,但是眼睛黑亮,察覺到視線也看了過來,還帶著一絲殺伐氣息。

兩人視線相碰,不待他開口,元悠已然懂了,因為她也是這麼想。

“拼一把!”

兩人一拍即合,手裡的異能不再有任何保留,此刻都湧了出來,合力衝進喪屍群中。

不為廝殺,以他們目前的狀況也殺不來,兩人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從絕路中突圍出去,至於突圍到哪,之後會不會有其它出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身上的防護服早已看不出原色,元悠和謝衡舟背脊相對,艱難地向外突圍。

她能明顯感覺到體內空乏的靈力。

謝衡舟還能在危機中吸取晶核能量,即使一直被喪屍打斷,但是斷斷續續的總能勉強補充一些匱乏的體力。

元悠卻不行,她吸收靈氣必須擺陣,根本不可能這樣簡單。

該死的。

腳下驀然一軟,元悠眼睛微睜,心中暗叫不好,一旦摔倒在地,喪屍沒有攻擊阻擋,頃刻間就能將她撕碎!

眼看著即將倒地,胳膊被身後那人緊緊拉住,隨後被拽到身前。

謝衡舟擊退伸來爪子的喪屍,眉眼間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垂眸中,元悠拿劍的手正在顫抖,謝衡舟道“劍給我。”

元悠抬起眼眸,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將劍遞了過去。

謝衡舟接過劍後,如流星般刺向喪屍,接著和元悠一起,騰空一躍翻了出去,兩人狠狠砸在地上。

元悠這才驚覺,他們已經成功突圍。

最後排的喪屍咯嘣咯嘣地轉身,謝衡舟將人拉起,甩出電網拖住它們後,向另一條窄道跑去。

空氣潮溼腥臭,兩人急促的腳步聲在耳邊迴響,謝衡舟邊走邊摸索著石壁,在一處平臺停下。

元悠靠著牆壁,看見他走到剛摸過的地方,異能衝擊石壁頂部轟然塌陷,堵住了他們跑來的路,也阻隔了氣味的傳出。

見狀元悠席地而坐,從芥子袋中掏出晶核,在身邊開始佈陣。

她已經顧不得周圍環境尚且危險,只想爭分奪秒補充靈氣,因為她的丹田已經一片枯竭,甚至到達了極限。

只是在入定之前她看了一眼謝衡舟,他正在坍塌處不遠,眉目微凝,吸收著晶核。

他顯然處於戒備狀態,在空餘時會探聽一番外面的動靜,以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

見此元悠心下稍安,雙手相對抱圓,閉上眼睛。

……

手中握著晶核,謝衡舟剛把注意力集中,眼前有亮光閃起。

眸光一頓,他向光源看去。

地面上有晶核擺放,元悠盤膝坐於其中,那些晶瑩亮光在她周身盤旋飛舞,在黑暗中何其耀眼。

這跟螢火蟲的光芒是不一樣的,白色的、清透的,謝衡舟在一旁坐著,彷彿驅散了通道中的潮溼臭味,心內都跟著豁然貫通,悠揚舒暢起來。

而元悠處於其中,閉合雙眼,臉頰平靜,在光下如玉,謝衡舟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副畫面。

是元悠喝醉那天。

在她睡著後,謝衡舟並沒有離去,擔心她背脊撞出問題,於是檢查了一下。

那一刻他絕對沒有別的思緒,確認只是淤青後跟著鬆了口氣,直接關燈出去。

可就是這一幕,在他睡著時,悄無聲息再次浮現腦海,並且胡亂填充。

元悠毫無防備趴著,如玉的背脊纖細,脖頸線條精緻,脊骨從肩部向下延伸,在腰部微微凹陷,再從臀部處漸漸上揚,是一條完美的弧線。

不知過了多久,趴在那裡的人好像醒了。

隨著主人起身,她的肩胛骨微動,好像羽翼,精緻美麗,彷彿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飛!

脆弱卻又透露著生機,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直到烏黑的髮絲從肩膀垂下,視角向上,對上了一張平靜的側臉。

她正抬頭看著斜上方的月亮,眼眸中似有波光粼粼,濃密的眼睫輕輕眨下,叫人看清了她泛紅的眼眶。

驀的,一滴水珠順著臉頰滑下,經過下顎時滴落,砸進被褥。

似是察覺到有人注視,她眼眸微轉,看了過來。

再收回視線時,已然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微蹙的眉下是斷了線的淚珠。

她啜泣著,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只有單薄的肩膀在微微顫動,壓抑著情緒。

謝衡舟怔住了。

他覺得不對,元悠不應該哭的,而是像從前那樣,神色驕傲,目下無塵,迎風眺望遠處青山,彷彿世間一切都配不上她,也無法撥動她的心絃,哪怕一下。

於是夢中的自己動了,躬身在她身前蹲下,堪稱輕柔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兩人在交談著什麼,之後她雙手微抬虛環住自己,額頭細嫩的肌膚在他頸間輕蹭而過,紅唇輕啟,說出的話讓人心間微顫。

“你可以……抱我嗎?就一下。”

“……”

脖頸間殘留著陌生的酥麻,無法忽視,謝衡舟垂眸,看清了她眼底的紅。

這人的淚水好像比火焰還要滾燙,一滴一滴燒灼著他的面板,本要脫口而出的拒絕就這麼被他生生嚥了回去。

他好像被蠱惑了,任由她鑽進自己懷裡。

說不清誰先開始,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這麼發展,在肌膚相貼中,兩人呼吸交纏。

親吻中自己將人壓了下去,廝磨研轉中,力道之大似乎想要從元悠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近乎貪婪地掠奪著她的呼吸,讓她的世界裡只剩下自己。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難受的悶哼,謝衡舟目光一清,抬起頭來,目光之中只有她的身影,清晰而深刻,彷彿早已刻入腦海。

眼眸黑沉,下面隱藏的炙熱他不清楚,只知道他僅存的理智崩塌,放任了自己沉淪。

他的身影霸道將她籠罩,慢慢俯身,當鼻尖觸碰到她的脖頸,謝衡舟猛然一頓,強制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