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一早起來推開窗,天空下著毛毛雨。老媽說,正好!菜地正需雨水!
闔家團圓的時間過得真是太快太快了,還沒來得及思索,年就過完。接下來,孩子們上學的準備上學,工作的人兒眼裡都是離愁別緒,要離開家奔赴各個地方各自打拼,尤其是離開孩子們就更加的依依不捨了。
“黎倩啊,你的幾時上班呀?”去鄰家大嫂家串門時無話找話時就問了我。
“我是過幾天的吧,沒那麼快的,我不用著急。”我坐在那家門坪上,悠閒地嗑著瓜子然後一點一點剝瓜子殼。
“你還不要說這麼輕鬆呢,幾天時間一眨眼就到了的。”鄰家大嫂說。
“說的是哈。”
不知不覺,我的人生只能“且任歲月狂流逝,不覺光陰染白頭”了呢。
熱鬧了幾天的家,又復安靜。周老頭兒和老太太站在門口的果樹下,眼巴巴望著載著離鄉背井的兒女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才緩緩地踱步回屋。
人的一生啊,不就是一個舞臺上演繹著一場場悲歡離合的戲麼。舞臺多大,心就有多大。幸與不幸,只不過因人思想覺悟不同而異而已。
不要說什麼角色早已被安排,也不要去抱怨什麼不公平!怎麼艱辛如何苦難,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的。
老周家的家訓,善待別人,為子孫後代積福積德,也是造福自己!
“周黎倩,情人節快樂!”2月14日,西方情人節那天,突然失聯了許久的老牛發了個資訊來。
自我不斷騷擾他之後就沒再聯絡過似乎絕交的人,居然在情人節給我發資訊?真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是,你快樂我必須得快樂啊!不然也對不起你的牽掛不是麼。”愣了半晌,還是回了資訊。
“你還在休假吧?我就命苦咯,早早出來上班,還要加班呢!唉!”
“我也上班了呢,說到命苦,誰命苦都沒我這麼苦。所以,別再給我叫苦連天的,比你苦的又何止千千萬。”
“哦,真沒勁,想訴下苦都被你堵得豈有此理。你在幹啥呢?是不是也陪著你的小情人?”
“對的。你也快陪你的小情人去吧。”
“我已經在陪著了呀,只是突然想起從前和你一起時的情景!真是念念不能忘。”
好傢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真是狗性難改。
“別介,我們普通人如何入得了您的眼界呀,得了您咧,你就好好享受節日吧,祝你節日快樂!就這樣吧,以後就不要打擾了。”
“哎哎哎,別,你在幹什麼呢?給你打電話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打不通,現在是晚上時間還說在忙。我就想好好陪你說說話,怎麼就這麼難呢!”老牛的語氣明顯帶著點委屈的味道。
“咋還委屈上了呢,知道的都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行了行了,我要看電視了,行吧。”我的確是在忙著調臺呀,怪只怪這劇太火爆了,幾個臺同時播還不是同步,追得都昏頭轉向的了。
“哦,那個,能不能別看了。幫我個忙唄,幫我整理一份報告,過幾天要用的。你也知道這個是我的弱項。”
“我最近可沒啥時間,你找別人去吧。”
“求你了,幫幫我吧?拜託!”
“我真沒空。”
“周黎倩,真不是開玩笑,這份報告對我很重要!你也知道我很少求人的,我保證,只要這次幫我搞定了,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照辦。好了吧?”
“讓我考慮考慮再說吧。忙著,白了。”
“哦,那好吧。白!”見我如此,老牛破天荒地沒再追著鬧。
“黎倩,肖琴回家過年了嗎?”聶雨正好來電。
“算回了吧,她年二十八晚上給我資訊說年三十晚上吃過飯回S市,年後就不回去了啊。”
“哦,這樣,她回不回都無所謂啦,正好在她家附近,就想問一下而已。”
“行吧,沒啥事我繼續追劇了。”
“小樣兒的,現在除了追劇沒事做?”
“事倒是大把,就是不想做。特別累,特想一覺醒來,錢、權、帥哥要啥有啥。”
“白日做夢吧你,懶得理你。”
從大哥那得知,噹噹的公務員考核已經透過,聽說筆試、面試第一名,公示也已釋出。
真是太高興了!這才是我們老周家最最欣慰的事情,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當仁則不讓永遠都是真理。
“媽媽,你該減肥了。你看看你看看,那一圈圈呼啦圈似的豬板油!嘖嘖嘖!”恬恬伸手在我腰圍處摸了一下,誇張地大喊大叫,惹來噹噹和大可的目光,也惹來在門外看煙花的小怡、小豐和可心。
“媽媽,你真的該減減肥了。”小豐和可心異口同聲地說。
“老姑,你別聽他們的。你那不叫肥,叫結實。”小怡摸摸我的肚腩肉挑眉懟著哥哥姐姐和妹妹。
“暈!真是躺著都挨槍子兒。”我摸摸腦袋默默地望著眼前的大姑娘小夥子。
“老姑!我周敢叔說得沒錯!阿嬤真把你當豬養了,哈哈哈。”一早抱著電腦追連續劇的當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只見她摘下眼鏡使勁往大腿處來回地蹭著。
“錯了,不只是我,也把你們當豬一樣養著呢,只是你們光吃不長肉,而我光喝水都長膘。能奈我何?”
可不是麼,你看一個個的大姑娘小夥子牛高馬大,除了一日三餐,就是擺擺飯桌收收碗筷,光吃飯、睡覺,也沒見重兩斤。
“噹噹,你把電腦給我用一會唄。”明知道那傢伙也和大可一樣,對於借電腦這事就特別不好溝通。可是,年底就追著看的電視劇又在吸引著我,電視又被老周搶去看新聞了。沒忍住,就想跟她商量商量。
“嘻嘻嘻嘻,不讓。去,把阿公拉去賭牛王吧,輸了是你的,贏了的話咱倆五五分。”噹噹指著老爸房間內正在賭牛王姐姐和周敢,務必把我支開。
“切!就不想理你,我睡覺去了。”見借都不管用,悻悻走開,回屋睡覺去也。
“倩,起來鋪多張床啊。”夢至酣時,老媽把我搖醒,旁邊站著大可。
“起來起來起來,阿嬤說鋪多張床聽到沒?”大可一邊掀我被子一邊命令我。
“你們都幹嘛呀?人家睡著都喊起來,真是的。”我執意不起,看你怎樣!不就是鋪張床嘛,大可不會鋪?
“快起來啊!”大可火了,一把拿開我的被子。
“你幹嘛呀!神經病!”我更火了,瞪大眼睛狠狠罵他。
“別喊她了,嬤,我鋪!”大可無可奈何,自己動手。
我假裝生氣著,對他們不理不睬。背過臉偷笑,哈哈哈,誰叫你們把我吵醒!大可經常把我當平輩,不嚇他一下,沒大沒小的還得了。
“倩,你睡著了麼?大可跟你鬧著玩的,你們都經常打打鬧鬧的,你還真生氣呀?”老太太附我枕邊說。
“我就生氣怎麼啦!”我心裡說,但沒理會她。
“你老妹生氣了,快哄哄!”噹噹拉著周敢說。
“怎麼啦?”周敢問。
“嘻嘻嘻嘻。”噹噹光笑著,不說話了。
有時,大可很讓我生氣。他的電腦從來不肯讓我碰。說我無非想要偷窺他的隱私。哼!我就偷窺怎麼的,你的手機不要落到我手上,那叫光明磊落地偷窺!嘿嘿嘿嘿。
“我有那麼可惡嗎?幹嘛都老揹著我有隱私!”我不太喜歡長大了的孩子們,都不再是我眼裡的小不點了,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有什麼心事就愛跟我說。
唉!現在是,秘密一個比一個隱蔽。心裡的落差就更大了。
“姑,我們都長大了哦!都獨立的人了,你是不是還想握在手心?然後三天兩頭的,干擾?”噹噹看著我失落的樣子,有點心疼地問。
“誰要把你們握手裡!我才沒那麼閒。”一看被戳中死穴,我乾脆來個死鴨子嘴硬。
“姑啊!別再讓我們做溫室裡的花朵。那樣的我們經不起風吹雨打,更經不住日曬與挫折!該放手時且放手,我們也已經長大,有自己的判斷力與思想。”噹噹認真地說,像是在給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指點迷津。
“你你你,哎呀!我頭疼。”我被嗆得啞口無言,事實上是我們心疼孩子。以為對他們多一點寵愛,就可以少繞點彎路。
“姑,聽我的,別再那麼寵著我們,你們那不叫為我們好。以後,別怕累著我們,由得我們去經風雨、受酷日吧。”噹噹坐在我面前,用拜託的語氣看著我說。
說得也是,以後,只要孩子們不學壞,別的就不管了,愛咋咋地吧。
“老媽,你臉上的皺紋好深。”可心在給我做面膜時,她輕輕地摸著我的魚尾紋。
“媽老了嘛,你看看你都頭高髻大了,媽豈能不老。”我蠻享受這種待遇,舒服得很。
“姑,看你的水桶腰,很不雅觀。”小可跑過來,敲了一下我腦門。
“去,別打擾我。”我眼都沒抬一下,直接讓小可走人。
“又玩高深,懶睬你,看球去。”小可撂下這話,溜了。
那不是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老資這結實,不叫胖!噹噹放下電腦望著我發飆的眼神秒慫。
“咦?你們?”當我百無聊賴地走到老屋的家門口時,意外地見到了少年時期暗戀的物件木陽。
“嗯,你還好吧?”正在喝茶的木陽發現我,點著頭微笑。
“哦,我挺好的娃。只是不好意思,我得去鎮上買點東西了。”看著木陽下巴的鬍子,我突感歲月如飛,心裡怯怯的找了藉口就準備溜。
“媽媽,你去鎮上做什麼?”一邊的恬恬忍不住好奇地問。
“噢,那個有點事去一下外面。”我說,然後匆匆而去。
“嗖、嗖、嗖!”身後傳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原來是木陽在玩飛撲克牌。每一張都正好飛到我耳邊就跌到地上,分明是有意的。
“你,你想幹嘛呢?”我停住腳步,愕然。
“呵呵呵。”木陽光笑,不說話。
“別搗亂,我有事忙。”我欲轉身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你,不是在躲避我吧?”木陽說,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瞎掰扯!”我說,然後頭都沒回,丟下呆在原地的木陽跑了。
“噌!”的一聲,腳下被絆了下,我倒在了地上。
“暈倒!怎麼會夢見木陽?”我被突然的一嚇,回到現實。哦,原來是南柯一夢。
木陽,我認識他的時候還只是十八九歲的樣子,他比我稍大幾年吧。人倒是長得挺帥氣的,經常去我隔壁的鄰居家裡找鄰家哥哥玩。聽鄰家小丫頭說,這木陽是她哥哥的同事。
“木陽哥哥,我好喜歡你!”每次看到鄰家小丫頭總是嬌笑著往木陽懷裡鑽時,我心裡就特別酸。
偶爾,我也會過去陪著他們喝喝茶,要麼就從自己房間的視窗處靜靜地待著,看著鄰居家裡的喜怒哀樂。
後來,木陽不來了,聽說他到了別的地方上班了,後來,再也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他的任何訊息。
都二十幾年沒再見面的,怎麼會到我夢裡呢?
頗有點匪夷所思,也與日所思夜有所夢的原理不符。
難道,這暗示著什麼嗎?
“那個,丫頭,你還記得小時候經常來你家玩的那個哥哥不?”按耐不住,我給了電話鄰家丫頭。
“記得啊,木陽哥哥。怎麼了?”鄰家丫頭說,現在的鄰家丫頭長大了,還做了一名教師。
“哦,沒事,昨晚居然夢到他。”我尷尬地笑了笑答。
“啊?不是吧?姐,你喜歡過他嗎?”鄰家丫頭直接就問。
“沒,沒有。我只是奇怪,呵呵。”說謊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臉被已經紅到耳根出賣了,打臉來得倒是快。
“那是木陽哥哥喜歡你?他現在想你了吧?不然他又怎麼會到你夢裡。”鄰家丫頭繼續說。
“應該沒有吧。沒事了,你忙吧,我掛了。”我心虛了,感覺自己有點神經質。
按理說,木陽是不可能知道我暗戀過他的。那麼,估計是我自己想多了、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