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家。

郗星酒在餐桌上不經意說道:“傅叔叔,過幾天我就要回北極了。”

“這麼快?”傅元放下筷子,“你生日就要到了,不如過完生日再走?”

郗星酒想了想,點頭答應。

外面,由雨領進來一個人,“家主,這位是濁少的人,說是濁少有東西帶給大小姐。”

傅元皺眉:“小酒什麼都不缺,讓他拿回去吧。”

“給我?”郗星酒上前,好奇的問紀羊:“他讓你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我?”

紀羊不由自主地笑了,“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算不上好東西,可對於郗小姐來說,這絕對讓您滿意!”

郗星酒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紀羊小聲道:“這也是我家主子親手做的。”

開啟食盒,裡面躺著的魚丸顆顆飽滿,又圓又大,香的郗星酒差點沒直接上嘴啃。

夾了一個進嘴裡,郗星酒忍不住道:“知我者濁少也。”

上午的是咖哩味的,晚上的是香辣味的,絕,太絕了!

傅元:“……”

紀羊瞅著傅元的神色,適時開溜了。

山水墅,紀羊剛走到書房,還在苦惱草稿的紀濁酲就看了過去,“送到了?”

紀羊笑兮兮地點頭,說:“主子,郗小姐還說了一句話。”

幾乎是他話落的一瞬,紀濁酲神經就繃直了,“她...說了什麼?”

“郗小姐說。”紀羊模仿著郗星酒的語氣:“知我者,濁少也。”

“她真這麼說的?”

“主子,這是原話!”

紀濁酲佯裝淡定:“知道了。”

紀羊對他的反應感到意外,但也不敢說什麼,走出書房去忙手頭上的事了。

要是他壯著膽子再看一眼,就會看見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紀濁酲雙頰隱隱泛紅,唇角牽起了抹弧線。

腦海中閃過一絲什麼。

紀濁酲抿了抿薄唇,看著手上半成品的紙稿,拾起筆,從不確定的畫一下頓一下到流暢的一筆勾勒。

……

現在的書畫水岸不像幾年前那樣熱鬧了,一個人待在那怪孤單的,郗星酒就在傅家繼續住著。

從浴室出來,郗星酒拿著毛巾擦頭髮,走到床邊,置在那的手機螢幕上便彈出訊息。

戴【小以,過幾天有時間嗎?黑城白城五年一次的家族宴會就要開始了,為求公平,想邀請你坐鎮。】

黑白兩城向來被稱為雙生城,是勾股洲除了九五城之外最具名望的城市,兩座城所有稱得上是家族的就有百來個,但只有黑白城六大世家才是真正的大家族。

每隔五年兩城就會合並舉行一次家族宴會,表面上說是宴會,其實是六大家族間的修羅場。

宴會上,由主辦方公佈今年宴會的玩法,以此來排出這五年來六大家族從首到尾的順序,只有奪得宴會第一,位居六大家族之首,才會獲得勾股洲最好的資源。

六大家族五年一度的宴會,今年是第九屆,在前三屆宴會中,總會有一些家族不遵守宴會規則,從中作梗得到第一,為了公平起見,從第四屆開始,主辦方會特別邀請洲上一些有頭有臉的地頭蛇坐鎮參加,幾個家族哪怕再有膽子,也不敢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從那之後,各家族在宴會上作弊的行為就少了許多,也安分了不少。

黑白城這次的家族宴會郗星酒也有所耳聞。

她單手打字,回道:【有時間,戴婆婆,你安排吧,我聽你的。】

戴【那就參加吧?】

酒【好。】

**

時間很快,許是轉眼。

傅元吩咐著由風:“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讓小酒帶上。”

由風:“放心吧家主,您為大小姐添置的衣物飾品都裝好了,等等大小姐離開時帶上就行。”

“嗯,還有我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一會兒一起送給她。”

想到了這幾天不太愉快的事情,傅元不滿地嘆氣,語氣裡卻又透露出了擔憂:“養了小酒這麼多年,她明明挺精明的啊,怎麼就這樣被紀濁酲那小子拐走了?”

自拍賣會那天過後,紀濁酲餐餐都送吃的來,郗星酒也餐餐只吃他送來的食物,整得他這個乾爹多沒用似的,一點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郗星酒明天的生日,他還打算給她大辦一場,結果郗星酒說她要去參加黑白城的宴會,今天就出發,等湊完熱鬧就會離開勾股洲。

“家主,我瞧著濁少似乎還沒把大小姐拐走呢。”

由風是個孤兒,比郗星酒大了不過七八歲,郗星酒還沒被接到傅元身邊時他就在傅宅了,也算是看著郗星酒長大的。

“何況,大小姐已經過了懵懵懂懂的年紀,她會做出對的選擇。”由風道。

傅元點頭:“唉,你說得對,小姑娘長大了。”

.

郗星酒從床上醒來時,外面已經飄起了大雪。

勾股洲的冬季來的突然,春去秋來,夏走冬留,彈指之間,一年兩三月的日長一線轉瞬即來。

走下樓,郗星酒看了眼牆邊兩大箱子東西,“傅叔叔,今天洲會那邊不是有事嗎,你怎麼還在家裡?”

“怎麼,叔叔送送你不行嗎。”看著她身上薄薄的一件衛衣,傅元皺眉道:“穿這麼少做什麼,快回去添點衣服,不然凍著了。”

“不會的,我抗凍。”郗星酒邊說邊走向餐桌。

由風見狀抬手攔下了她。

傅元:“快回去換!”

“……好。”

房間裡,郗星酒剛換下一身,兜裡的手機便開始響。

【很冷,多穿點。】

是紀濁酲發來的。

郗星酒覺得他倆挺有默契的,【說,你身子裡是不是住著我乾爹。】

另一邊的紀濁酲看見這句話愣了愣,【你乾爹?】

郗星酒發來語音,調子懶惰也不失張揚氣:“傅元,我乾爹,你見過的。”

紀濁酲:“……”

身後的紀羊:“……”

是乾爹...

紀羊垂下頭,摸了摸鼻子。

自從知道郗小姐住在傅家後,主子就跟爭寵似的,天天變著花樣給郗小姐送吃的,結果人家是乾爹......

聽說這幾日傅洲長心情不太好,該不會是因為這件事吧......

瞄了瞄僵在那裡的紀濁酲,紀羊咳嗽兩聲:“主子,吃飽了嗎,要不我叫他們再給您煎個蛋?”

紀濁酲冷著臉瞥他一眼。

紀羊:“……”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