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潮抹了抹槍口,“別急啊,下一個就是你。”

“蔡青潮!你說過會放了我們的!!”厲昭玉有些崩潰的吼。

“那是之前,現在嘛,我怕你把這事抖出去,所以還是做乾淨點好。”

“不會!不會的!我不會說出去的!求你,求你放了我們...”厲昭玉抱著宋昕止,哀求道。

“嘖。”蔡青潮笑著瞥了一眼他,“不行呢。”

“不要————”

僅在一刻之間,這座典雅聖潔的教堂像是被惡魔下了詛咒,本是素白的婚紗現在沾上了一抹明豔的腥紅......

“蔡、青、潮……”厲昭玉再抬起眸子時,眼裡盡是悲痛和看不到盡頭的仇恨。

他那雙像蛇一般陰沉而狠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蔡青潮,近乎崩潰瘋邪地喊著,“你不得好死——”

“我要殺了你!!扒了你的皮你的肉、挖出你的心臟掏出你的肝臟、把你的屍體曝屍荒野喂狼群!!我一定會殺了你!!!”

...

厲昭玉倒在血泊裡,手腳幾乎都有一槍,嘴角還流著血,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了,眼睛卻執著的睜著,不肯閉上,“昕...止...”

這天,遠在華國的上京城下了一場大雨,雨水沖刷了空氣中的渾濁,卻洗不淨土地下的骯髒。

之後蔡平川動用了所有勢力,把有關厲昭玉的事全部“藏”了起來,也更改了厲昭玉本人的身世和經歷。

然而,蔡青潮死也沒有想到,最後厲昭玉不僅命大沒有死,還在一年後遇到了那個人,被帶進了鬼洲,成為了烈夂老大……

.

厲昭玉看著對他鞠躬久不起的蔡老爺子,譏笑,怒火堆在心頭,“十五年了,事情你他媽都做了!你現在來跟老子說對不起!?你是覺得我會大度的原諒你還是認為一切可以重來?!你與其來跟老子說這三個屁用沒有的字,還不如直接送上你的項上人頭!!”

蔡平川放在兩側的手又開始抖了起來,站姿已經有些搖晃,再次說了一句:“對不起……”

郗星酒看向一旁沒有反應的華正榮,笑著說:“華老呢,您有沒有什麼表示啊?”

華正榮下意識顫了顫身子,對上郗星酒那雙極其刺骨的目光,他莫名被震了一下,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我……”

這夜過後,華歐言感覺有些難以面對自己的爺爺。

厲昭玉沒有動手,郗星酒自然會履行承諾,還他們一個婚禮。

去Y國的前一天晚上,郗星酒收到了紀濁酲差人送來的用黑色禮盒裝的幾箱零食,還有個名片,上面寫著:

偶然得到了S國的小零食,給你送些。

郗星酒:“他也買了?剛好,我的被那王八蛋劫走了。”

恰巧這時也到了十月,格京放國慶假期,郗星酒和紀濁酲便帶著厲昭玉飛往Y國約克。

飛機上,趁郗星酒不在,厲昭玉突然對紀濁酲道:“紀先生,你之前問我關於九年前發生的事,不知道現在你還想不想聽。”

紀濁酲半眯著眼,啟唇:“願聞其詳。”

“其實,九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參與其中的不止一兩個大家族,我那時候突然回去,是因為十四年前幫了我的人讓我去華國看護大小姐。”

“大小姐?”紀濁酲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深沉底下還掩著些許幽光。

“不知幫了你的那位是什麼人,厲先生又為何稱呼郗星酒為大小姐?”

厲昭玉唇瓣動了動,轉而想到那人的身份,還是選擇垂頭不語。

見此,紀濁酲也不再詢問,只是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厲。

另一邊,郗星酒找了個藉口離開,瞟了眼還在響的手機,接通,語氣強硬,不容置疑,“我把他帶來了Y國,行刑的日子只能在三天後。”

古盛謙無奈的嘆了口氣,“又不是不讓你這麼做,而且你在117裡不僅是塊寶還是個硬茬呢,誰敢跟你對著幹?”

“打這個電話只是想告訴你,我這幾天回了一趟叢家,叢家的那些老人又開始鬧著要見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一趟?我都被鬧煩了。”

“啊,這樣啊。”郗星酒無聊地扣著機身上要脫不脫的油漆,滿不在意的說:“那你就繼續煩著吧。”

古盛謙:“……”

華國。

郗然伊腦子裡劃過她母親病死前對她說過的話……

汗水漸漸滲出,她拿著手機的手指也不由收緊。

“然伊?”正要出門的郗雅凝看她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還留了滿頭汗,出聲問道:“你怎麼了,怎麼留這麼多汗?”

郗然伊緊繃的神經聽到姐姐關心的話語時就放鬆了下來,對她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熱。”

再看她手上拿著的包,郗然伊問:“姐姐你要出去嗎?”

“嗯,華阿姨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精神狀態有些不好,華叔叔之前來找我去幫阿姨看看。”

她看了眼時間,“姐姐該走了,你要是熱的話就把空調開起來啊。”

“嗯,我知道了。”

郗然伊目送她離開,視線又移到手機上。

她現在的生活很好,有疼她的爸爸和姐姐。

郗然伊咬著唇,有些不敢想象,如果那個秘密暴露,她和郗雅凝會是什麼下場...

她們姐妹倆在郗家待了這麼多年,她是不會允許有人威脅到她和郗雅凝的地位的!

不管什麼代價...

她找到了某個微博大V的號,在聊天框裡輸入了些什麼,按下螢幕上的[傳送]鍵。

郗然伊秀眸閃了閃,瞬間掠過一抹狠毒之色。

Y國,黑白禮堂,像是經天使之手打造,這座教堂工程簡單,但設計方面卻是好看的。

郗星酒在教堂外看了看,突然想起什麼,她扭頭問身旁的厲昭玉,“你記得周奕簫這個人嗎?”

厲昭玉不捨的收回看著那座教堂的視線,瞳底劃過哀傷,“記得,一個該狠時不會心軟害怕的小孩。”

郗星酒回想了下記憶中周奕簫的模樣。

嗯...的確是個該狠時狠到骨子裡的人。

她道:“我有個問題,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