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爺子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這一局他們沒想打生死局,所以才讓孫壹暄上的,要是知道軺家會選擇生死局,他怎麼會讓孫壹暄去送死?

雙方對戰,只要有一方提出籤生死狀,不管另一方答不答應,都會被強制上臺。

孫老爺子朝軺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底的怨恨不掩。

他們既然不仁,那就別怪他不義了。

軺清河扭了扭手腕,“請。”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孫壹暄明顯不是軺清河的對手。

節節敗退。

軺清河的打法很猛,出拳的力度像是要把對手的骨頭都錘碎,他只管進攻,孫壹暄的攻擊對他也並不是不痛不癢,可一直都沒見他防守,從頭到尾都是猛烈的進攻。

他的底盤很穩,只是不怎麼用腳攻擊,少有的那麼幾次也是毫無方向和張力的一腳。

空有力量,踢不上道,就如同一腳踢在了棉花上。

郗星酒眸光微凝,視線聚集在他的拳風。

一味地進攻。

卻只用雙拳。

因為他知道如果用腿,路數全崩,對他沒有好處。

軺清河的出拳方式看似魯莽,實則招招致命,像一個狂化的野獸。

郗星酒被他上身不接下身的打法震驚到了,仔細觀察著他的攻擊走向。

僱傭兵?

嘶...

她出神的這幾分鐘內,臺上局勢已定。

軺清河壓制著孫壹暄,看著痛不堪言的對手,他的最後一拳揮向了地上。

他問他:“你想死嗎?”

他搖頭。

孫壹暄心底苦笑,他不想,可他沒得選。

原本最後一拳就可以結束這場局,軺清河卻不動了。

軺家人望著臺上的人,齊齊皺眉。

郗星酒正想著:估計他是心軟了吧。

就聽到身側那人開口,“別浪費時間,他死,你死,選一個。”

紀濁酲犀利的話語彰示著他對軺清河停頓的不滿,也再次敲重了這場決鬥的殘酷。

紀羊看了眼自家主子。

總感覺主子現在的怨氣很大,軺清河好像成了發洩桶......

同時,黎陌殤也出聲提醒。

“還不結束第二局?等什麼呢?”

他嗓音清冷,語調微微上揚,含了笑,彷彿只是等的不耐煩了才出聲催促。

擂臺上,軺清河聽見他們的話,身形一僵,抿起唇,起身對主持人道:“給我把槍。”

孫家人不可置信,“在生死擂臺上拿槍殺人?你以為你是誰?”

其他幾大家族紛紛嘲笑他這愚蠢的發言。

軺家人更是覺得丟臉。

主辦方也擰起眉。

生死擂臺,拳腳就能解決的事,殺人還要找場外的人要槍?

想也沒想他就要拒絕,頭頂就響起了黎陌殤頗有玩味兒的聲音。

“看來是手打疼了?給他槍。”

主辦方:“好嘞!”

“砰”

地上的人失去生命。

軺清河拿著槍,抬首注視著主位上的人。

他頭頂的燈是大廳內唯一的光亮。

郗星酒確定軺清河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不著痕跡地看了身邊的兩人一眼。

軺清河在看誰?

……

往後五局,只有三局是生死局。.

生死擂臺接近尾聲,這一次的宴會眼看就要結束。

孫老爺子給了身邊面目硬朗的少年一個眼神。

郗星酒打了個哈欠,懶懶撐著手看向主辦方,等著他們公佈結果,她好拍拍屁股走人。

擂臺,少年的身影眨眼間竄了上去。

“孫家孫褐,想與軺家軺睦與少爺打一場!”

主辦方聞言,最先反應過來,問道:“方式?”

“生死局!”

孫褐聲音渾厚敞亮,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就連主位上的紀濁酲也挑了挑眉。

第三場一直鑲邊的軺睦與正無聊著,聽見他的話抬眸掃了一眼。

軺老爺子皺眉。

都要結束了,孫家怎麼突然……

一抹思緒閃過,軺老爺子霎時怒目圓睜。

孫家這是不滿他們選擇生死局,把孫壹暄搞死了,公報私仇是吧!

軺清河打量著臺上來勢洶洶的孫褐。

他應該是孫家特地為生死擂臺準備的打手。

如果不是前面軺家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選擇了生死局,那麼孫家打生死局的不會是孫壹暄,而是孫褐。

軺老爺子冷笑,“哼,你以為我們會蠢到這種地步嗎?”

孫老爺子懸著心,暗暗咒罵一聲。

接著,就聽前者對主辦方道:“規定的一個家族必須一次,我們已經打過一次生死局了,有權利拒絕!”

“他的戰,我們不應!”

軺睦與伸了個懶腰,起身想要駁回爺爺的話。

他很閒,閒出屁來了。

想動動。

身後,一隻手重重地按住他的肩膀,力度極大,壓的他無法動彈。

軺睦與回頭,眉頭緊鎖,臉上浮現一絲怒意。

看見是軺清河,他頓了頓,神色不解。

“別去。”

說完這兩個字,軺清河就回到了自已的位子上。

軺睦與掩眸想著什麼,又看他一眼。

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在三歲那年就走上了岔路口。

永遠沒有盡頭。

永遠不會相交。

孫家的計劃落空,這一局終究是沒打成。

毫無疑問。

今年的六大家首位依舊是軺家。

孫老爺子忍痛讓人給孫壹暄收屍,陰沉著臉望著軺家的方向。

宴會算是結束了,郗星酒起身往黎陌殤肩上拍了拍,“黎家最近怎麼樣。”

兩人許久沒有見過了,下一次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走之前,郗星酒想和他多聊聊。

“在我手裡,還能出亂子不成?”

“也是。”

“倒是你,我可聽說了你在華國發生的事,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

黎陌殤理了理領子,“我好提前考慮幫不幫你。”

郗星酒微笑,“謝謝你啊,大好人。”

嘴上這麼說,但她知道,他會的,毫不猶豫。

他們六個之中不管哪個出了事,另外幾個都不會袖手旁觀。

特別是他,“表裡不一”的傲嬌小公舉。

“不用謝。”他瞧著她,像是隨口一問:“什麼時候走?下次回來又是什麼時候?”

“這幾天就會走,回北極陪老四過年,至於回來的日期...”郗星酒瞥向紀濁酲離開的背影,“暫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