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浮釧並沒有太過為難北冥瞮,哪知道北冥瞮居然還在心底編排她。

“我等這一日很久了,等著你能與心愛之人到聶伯父面前親口說自己很幸福,伽藍,我希望快樂。”蘭浮釧的語氣亦如當年為程伽藍與徐南梔“頂罪”那般溫潤,只是心緒大不同,那時,蘭浮釧一心向她,如今,他只是哥哥。

聞聲,程伽藍不知怎麼忽然鼻酸,北冥瞮緊握著她的手。

“謝謝你,浮釧哥。”

“這才對。”蘭浮釧聲聲含笑,三人接著趕往柏城,聶泊安的墓在這座城,北冥瞮到底是顧慮著蘭浮釧的雙腿,沒打算讓蘭浮釧開車,這一行誰也沒帶其他人,程伽藍知道蘭浮釧要做什麼,北冥瞮亦然。

氣氛微凝,空氣中的厚重感刺激著三人的感官,北冥瞮調整心緒,他終於要去見岳父,原本這個話題一直被程伽藍迴避,程伽藍覺察到男人的忐忑不安,啟唇輕聲道:“爸媽很好,會很喜歡你。”

“嗯。”北冥瞮喉結上下滾動著,煙嗓顯得有些艱澀。

誰都沒能爭得過蘭浮釧,這條路,沒人知道蘭浮釧背後走了多少遍,但所有的仇家還沒有一網打盡之前,蘭浮釧不敢,也沒有臉面去見聶泊安,他心覺有愧。

即便親生父親蘭聞澤已經被蘭浮釧整治個徹底,可蘭浮釧仍舊過不去心中這道坎,而今,他還是等來了光照進來的一天,蘭浮釧開車的手法略顯生澀,所以速度很慢,北冥瞮與程伽藍看著沿路風景都沒在意,好似本該如此。

聶泊安的墓碑程伽藍每一年都會派人來打掃,程伽藍髮覺總有幾個人與她做了一樣的舉動,她拉住北冥瞮的手,看著墓碑上的男人照片,以及旁邊墓碑上的女人照片,程伽藍有些釋然,結局很好,不是麼?

蘭浮釧的命留下了下來,也重新站了起來,上輩子沒能在一起的人,這輩子仍緊緊糾纏,程伽藍知足了。

“爸、媽,我和阿瞮來看你們了。”

“阿瞮的一家人對我都很好,每個人都是,你們放心吧,浮釧哥也是。”程伽藍說了許久,蘭浮釧靜靜地聽著,北冥瞮環住程伽藍的臂膀,動作帶著道不盡的懇摯與真誠,他從來都只會將一顆血淋淋的心放在程伽藍眼前,他本不會玩浪漫,可為了程伽藍,北冥瞮心甘情願去學一切。

“爸、媽,人交給我,你們放心,我在,會護她一輩子,我若不在,我身後的家族保她一生平安。”

男人的重諾如千斤重錘,狠狠砸在了程伽藍的心窩,男人話音中的激動不是作假,這番話北冥瞮憋在心底兩輩子,兩人將備好的花圈以及其他東西放在墓碑前,神情鄭重,蘭浮釧抬步上前將數月前便雕好的玉佩放在墓碑旁邊。

“聶伯父,程伯母,您們所期望的浮釧會替您一一做到。”冷風飄過,蘭浮釧溫潤清冽的公子音顯得萬般厚重。

彷彿聶泊安與程如蘭曾從未離開過,依然陪在程伽藍身邊。

......

這一行耗費了八小時,蘭浮釧擔心程伽藍的身體,早早便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結果反過來倒是他的雙腿有些脹痛。

“陪我走走?”蘭浮釧的迷惑發言讓程伽藍頓時驚了。

“走什麼?你的腿什麼情況心中沒數麼?”被程伽藍直言回懟的蘭浮釧愣住,從小到大程伽藍都沒這麼跟他說過話,回過神來的程伽藍微微尷尬。

“伽藍,醫生說了酸脹是正常現象,多走動就沒事了,一直坐著才不好,你也累了,聽哥的,好麼?”蘭浮釧不愧是攻略人心的一把好手,程伽藍當然不能違背醫囑,北冥瞮就靜靜地看著蘭浮釧做戲。

“走吧。”北冥瞮說得不痛不癢。

“阿瞮,你態度好一點。”程伽藍無奈,照顧一下病人的情緒呀。

北冥瞮:“???!!”

抬眸去找蘭浮釧的那雙眼,北冥瞮強行微笑道:“好。”

說罷,北冥瞮伸手像是要去抓蘭浮釧的衣領,之前是雙腿不行,又不是上半身不行,蘭浮釧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自信的,正欲防守,就看到北冥瞮十分乖順地挽著蘭浮釧的手臂。

還真挺乖,程伽藍滿意地點頭,再然後,揹著程伽藍的北冥瞮強勢地把蘭浮釧架走。

室外。

“說吧。”鬆開蘭浮釧,北冥瞮冷聲道。

“你何不在伽藍面前這麼做?不怕告訴她?”蘭浮釧總要報了之前被北冥瞮算計的仇,就這樣的話程度那也太淺了,北冥瞮表情管理險些失控。

“那哥想知道什麼?”

“我記得你認識陸家小小姐?”蘭浮釧問道,北冥瞮七夕雋永,他要做什麼?

“我需要這位陸小姐的聯絡方式。”沒理會北冥瞮那副DNA動了的神色,陸家這位小小姐不小心拿走了他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蘭浮釧本想透過陸時晏解決問題,未料,陸大少把這事兒給推了,讓蘭浮釧自己聯絡,無奈,蘭浮釧想到了北冥瞮。

“你想......?”

“收好你那些無聊的想法,正常社交,你應該不希望婚禮之前被伽藍踢出房間吧。”說著,蘭公子皺眉用手虛扶著腿。

“別動氣,伽藍在看。”

氣得北冥瞮想爆粗口,程伽藍果真在觀察。

“給你可以,你最好小心點,陸時晏曾經殺過不少雞。”北冥瞮淡淡道,畫風突變,蘭浮釧無語,確定不是在黑這位陸大少麼?

只是北冥瞮哪裡能想到,陸時晏之所以拒絕蘭浮釧要透過自己處理意外,居然是為了幫著自己妹妹泡小哥哥,北冥瞮現在還不知道,婚禮接親的時候陸時晏還能與蘭浮釧臨時聯手。

小插曲過去,北冥瞮很快將其拋之腦後,興致勃勃地安排婚禮程序,這第一場婚禮自然要在帝都,北冥家族人脈極廣,需要宴請的家族佔了帝都世家圈子的7成,北冥奕全程被當作苦力,相比起屁顛兒屁顛兒地要求參與的北冥蕭呈,北冥奕苦得一批。

“婚禮當天負責對坑大嫂孃家人的幾位爺,選出來了沒有?”北冥奕正愁這件事呢,本來聶言澈就夠能打的,然後還有一個蔣晏溪,跆拳道黑帶的主兒啊,惹不起,就連蔣允川本人都十分能打又抗打。

對了,還有一個智囊蘭浮釧,這特麼可要了命了。

北冥奕與北冥蕭呈不知道的多了,當天程望熙還能帶著一位神秘嘉賓出面幹翻一大片。

苦逼兄弟:“......”

“傅爺被大哥安排打頭陣了,百里少爺和陸大少排在後面,應該差不多了吧。”

說罷,兩人覺得人生無望,誰敢真下重手對付大嫂的孃家人?對方單單是碰瓷就能贏遍全場吧,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語。

不對啊,這明明是大哥的婚禮,他們為什麼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