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南伊衝進去的時候確實太生猛了一些,險些沒能剎住閘,程伽藍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後衣領,才將人穩住。

對面滿臉懵逼的聶言澈看著聶南伊與程伽藍只覺得心頭在嘔血,結果當他回頭去看北冥瞮的時候,更特麼無語,一副自己受盡委屈是要鬧哪樣啊??

他為什麼不記得自己對北冥瞮下了多重的狠手?北冥瞮凝眸看著程伽藍,好一個綠茶男。

聶言澈:“老子真他媽受教了。”

北冥瞮這混賬東西,對上聶言澈怒火中燒的目光,北冥瞮虛弱地叫了他一聲:“哥。”

“大哥,這事兒我是主謀,阿瞮不是沒否決後,但你知道的我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在我,與阿瞮關係不大。”程伽藍並沒有說與北冥瞮全無關係。

她很清楚這麼說了結果很可能會反著來,北冥瞮確實參與了程伽藍的計劃,再入何幫兇的罪名也跑不掉,程伽藍簡直是擦著聶言澈的底線走,一番話堵得聶言澈這個做大哥的無言以對,他豈會真對程伽藍動手?

“哥。”自知如此套路聶言澈不對,程伽藍十分硬氣地說完後,又叫了一句哥,但很明顯這次的聲調含著點心虛,聶言澈怒極反笑,掃視著站在程伽藍故作堅強卻又強撐著不讓程伽藍心疼的北冥瞮,深呼吸了幾次,總算穩住了暴怒的情緒,給他等著,北冥瞮。

他奈何不料自己妹妹,還動不得北冥瞮麼?真當徐老是吃素的??

北冥瞮:“......總覺得有點冷。”

*

卿赫然與徐成天等人被抓回帝都的事情暫時還未大肆傳開,不過圈內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溫庭筠一度沒能站穩,怎麼會這樣?

程伽藍呢?

不停回撥著文森特的聯絡號碼,結果卻讓他次次絕望,是空號,這顯然比宣佈文森特行動失敗還要可怕,卿赫然都被抓了,文森特就算同樣想報復卿赫然,可終究是卿赫然的兒子,如何能順利地獨善其身?

“二爺!不好了,鬱汀瀾還有徐成天都被抓到帝都來了!事情怕是已經很不好了,您快逃吧!我去通知二小姐。”溫家人的聲調中已有了些許哭腔,誰都知道這是溫庭筠的最後一搏,成了,溫家也沒了,只能要了北冥瞮的半條命,而不成,最後死的一定是溫庭筠。

現在這個局面正在應驗。

這時候溫庭筠若是再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直接自殺算了,北冥瞮絕對動了手,溫庭筠腳下生寒,這一秒他才意識到自己與北冥瞮究竟差了多少,北冥瞮從來就沒將他放在眼底過,哪怕查到了他與文森特聯手的訊息,也不在乎,因為他始終是北冥瞮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螻蟻。

“快走吧,二爺。”傭人苦口婆心地勸著。

“阿汝呢?”溫庭筠冷靜下來。

“二小姐還不知道這事兒。”

“我還能給她安排一個身份,讓她趕緊走,離開帝都!”溫庭筠一直沒有告訴溫念汝,他已經將這個妹妹逐出溫家了,現在看來求自保應該不是問題。

“踏踏踏。”緊促的踏步聲傳來,溫庭筠心中一緊,果然,帝都總署的隊員將落敗的溫家團團包圍,溫庭筠嗤笑。

“二爺,怎麼辦?”

半晌。

“不走了。”溫庭筠輕聲道,想走,他也要付出性命代價,更何況溫家敗在北冥瞮手中的那一刻,溫庭筠就沒想過走出帝都,他要的從來都是在帝都踩下北冥瞮,如果擊碎的不是北冥瞮最引以為傲的領域,對他來說沒意義。

......

程伽藍回到家中的次日,昔日褚家第一心腹亞瑟實名舉報褚家,順便羅列出近百條證據,一條比一條令人頭皮發麻,但最讓脊背發涼的則是程氏的一對舅甥,死了的程望熙竟成了幹掉褚家的線人,而程伽藍居然真的做到了讓亞瑟這種認了褚思凡十年的下屬,對她俯首稱臣。

這件事不是沒人想過,可真正做到的人唯有程伽藍一個,程伽藍的狠,在帝都徹底傳開,隨即而來的亦有程伽藍當初親手幹掉了舅舅程望熙這一條,引得眾人紛紛猜測這對舅甥的關係到底如何,褚家不僅完了,並且還讓程伽藍徒手撕開了一切底細。

當然,最讓帝都圈內瞠目結舌的是北冥瞮。

為了一個女人蟄伏十年,難怪北冥瞮的身影在帝都銷聲匿跡了十年,難怪原本不受任何拘束的男人瘋了一般要到帝都總署任職,原來竟是這樣。

至於前幾日對程伽藍求婚的男人是誰,網友不需要猜了,得知真相的人幾度沉默,這段摻了血的感情直擊人心。

但凡換了一種場景,網友都會起鬨發帖哀嚎這是什麼神仙愛情,但這次誰也不敢。

凜冬即將過去,街邊能看到一些初春的影子,臺階上一抹黑影正艱難地蠕動著,褚思梵被亞瑟用了僅僅幾日就刺激瘋了,還是一樣的無用,亞瑟最後已經沒有興趣再看他。

“現階段總署正在調查這近百條證據......”聽著播報,褚思梵憤怒地捶地,路過的人避之不及,亞瑟這個雜種!

亞瑟真的讓褚思梵給那些枉死的下屬磕了整整三日的頭,褚思梵真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天花板,為了哄騙亞瑟,褚思梵居然主動要求多多磕幾日,當然是想討好亞瑟,三日時間一到,亞瑟再沒看他一眼。

臨離開前慢慢說了幾句:“讓你跪,不是因為你這點遲來的懊悔多麼珍貴,是因為你必須像一個乞丐一般跪下,三日是極限,別再髒了他們輪迴的路。”

“對了。”亞瑟回眸道,褚思梵跪趴在地上仰視著他,反覆奔湧的屈辱他好似免疫了。

“我贖罪的日子快到了,接下來就是你。”這一句,亞瑟說得淡然。

回憶戛然而止,褚思梵奮力地向前爬行,忽然,一雙鞋入了眼,褚思梵失去了刻入骨血的警惕,他下意識看向了來人,這人手邊牽著一條狗,他剛想說軟話求求對方,只聽到這人下了命令:

“窮奇。”

褚思梵反應了幾秒,滿眼驚恐地看著這個人,是追一的聲音。

“哼哼—”這是狗在暴怒前夕才會發出的聲音,壓抑著怒火,讓人不寒而慄,褚思梵一驚,下瞬,他看著熟悉到極點的寵物猛撲過來。

“啊啊啊!”

五分鐘後。

被鮮血侵染的臺階詭異而又荒誕,褚思梵口中不斷呢喃著救命,雙手在空中揮舞著,整個人與乞丐真的沒有任何差別,曾經因一時之怒廢掉了窮奇的眼睛,而今,同樣暴爽的滋味他也算是飽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