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無妄對旅遊並不熱衷,他更傾向於在家享受自在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話說,與其花錢去外面受罪,不如在家裡隨心所欲地享受美食、品味佳釀,或是在需要休息的時候痛痛快快地放鬆幾天。

然而,這天,一家人正在吃午飯的時候,熊無妄卻出乎意料地向徐明慧提出了一個請求——他想要獨自出去旅行幾天,去尋找那久違的“詩和遠方”。當他吞吞吐吐地說出這個請求時,正在吃飯的徐明慧差點沒把手上的碗摔到地上。詩和遠方?這還是一向吝嗇而無聊的熊無妄說出來的話嗎?

熊無妄連忙解釋說,自從他莫名其妙地被公司辭退後,內心一直備受煎熬。多年來,他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為工作而忙碌,為生活而奔波。但突然間,這一切都被無情的剝奪了,他彷彿失去了方向,陷入了迷茫和焦慮之中。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熟悉卻令人窒息的環境,去尋找那片屬於自己的“詩和遠方”。他想要漫步在古老的街頭巷尾,感受那歷史的厚重和文化的瑰麗;他想要登上高山之巔,俯瞰那壯麗的自然風光,讓心靈得到真正的放飛……

熊無妄坐在餐桌旁,手上端著碗,嘴角還掛著幾粒飯粒,略顯滑稽。他這番話雖然帶著些許的矯情和尷尬,卻讓聽在耳裡的徐明慧心疼了。一秒鐘都不到,她便堅決地表示了支援。

徐明慧知道熊無妄最近所承受的壓力和困境,遠非他表面上所展現的那般輕鬆。作為他的妻子,她怎能不瞭解他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她深知,男人終歸也是人,也是有情感的生物,不是無情的機器。每個人都需要時間和空間去處理自己的情感和困惑,去尋找那份內心的寧靜。對於熊無妄來說,這次旅行或許正是他所需要的,一個可以遠離喧囂、靜心思考的機會。因此,她必須理解和支援。

與徐明慧和熊小寶告別後,熊無妄揹著輕便的揹包,步入了一輛計程車。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他並未按照原定計劃前往高鐵站,踏上前往他曾說過的目的地的旅程。相反,他讓司機在宜安縣城內繞了一大圈,最後竟然來到了位於城鄉結合處的一家樸素無華的小旅館附近。

這小旅館異常破舊和寒酸,彷彿被歲月遺忘的角落。一眼望去,它樸素得令人難以置信,居然連個霓虹燈牌都沒有。只是在灰撲撲的牆壁上,用粗糙的紅漆隨意地塗寫了“東風旅館”四個大字,字跡斑駁,若隱若現。如果不是有心人刻意尋找,恐怕連從這裡路過的人也難以察覺它的存在。

小旅館的門扉半開,門內黑洞洞的,只有一道陳舊的樓梯橫在門口,像是一道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橋樑。顯然,這家小旅館是隱藏在樓上的世界,一個不為人知、卻又真實存在的避風港。

從計程車上下來,熊無妄並未立即踏入這家不起眼的小旅館。他先是以極度的警覺,如同一隻機警的狐狸,探頭探腦地環顧四周。他的目光銳利而謹慎,彷彿在尋找潛在的威脅,或是在確認是否有人暗中跟蹤。陽光的陰影中,他的身影顯得異常敏捷和機警。在確定四周沒有異常後,他這才如釋重負,迅速而果斷地衝進了小旅館。

“紅姐。”夏春玲急匆匆地走進自家別墅的一間裝飾典雅的書房,只見‘上人’特使紅姐正坐在那裡,用膝上型電腦專注地看著什麼。紅姐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套裝,顯得既幹練又神秘。聽到夏春玲的腳步聲,紅姐自然地合上電腦,抬頭望向她,一雙銳利的眼睛透出一絲謹慎和的疑惑。

“怎麼了,玲玲?”紅姐的聲音平靜如水,卻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夏春玲微微一顫,感受到了紅姐話語中的冷意。她迅速調整心態,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紅姐,我們收到訊息,熊無妄以旅遊為名,實際上卻去了東風旅館。”夏春玲的聲音堅定而清晰,每個字都透露出她對情報的確信。然而,她似乎又感到有些不妥,於是補充道:“據我們調查,熊無妄預訂了下午兩點三十八前往姑蘇的高鐵票,但他並未前往車站,而是去了繁華路的那家小旅館,東風旅館。”

“我知道了。”紅姐的聲音波瀾不驚,彷彿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她依舊穩坐不動,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能透視一切。沒有過多的猶豫,她繼續對夏春玲說道:“通知下去,我們要保持冷靜,不能讓對方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密切監視熊無妄的動身,但不要輕舉妄動。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