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蘭?”徐明慧微微一愣,這個名字在她腦海中似乎並不清晰。她隨即陷入了沉思,努力地回想,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突然,她的眼神變得銳利,緊緊盯著熊無妄,聽上去還算平靜的語氣中卻難以掩飾的嫉妒和憤怒:“我想起來了,是那個你曾經暗戀的女人,對吧?你現在又開始想她了?”
看到徐明慧如此激動的反應,熊無妄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複雜。他不明白為什麼徐明慧會忘記那天夜晚在維也納賓館的一切,甚至連關於林蘭蘭的忘記也一併消失。然而,在心底深處,他卻忍不住地暗自慶幸。或許,這的確也算是件好事。畢竟,無論是關於星源石,還是關於林蘭蘭,他都無法完美地向徐明慧解釋清楚,至少目前還不行。
撲哧一聲,徐明慧又突然笑了出來,她的笑容裡帶著一絲調皮與淘氣。她看著熊無妄,不無感慨地說:“怎麼,被我說中心事,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呵呵,看看你,真是讓人好笑。唉,小寶都長這麼大了,我們也都慢慢變老了。這麼多年來,你以為我還不瞭解你?你啊你啊……”她的語氣中滿滿都是對熊無妄的熟悉與理解,彷彿是在告訴他,無論他隱瞞了什麼,她都會理解並接受。
因為醫生鑑於熊無妄腦部神經異常的考慮而堅決不讓立即出院,而熊無妄在家人的輪番勸說和安慰下,最終不得不接受他必須在醫院再逗留兩天的現實。然而,在這短暫的時光時,他卻意外地深切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與關愛。
身為家中的頂樑柱,他的受傷無疑在他們這個小家庭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除了徐明慧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家中老老少少也都紛紛前來探望,各種安慰與支援。特別是調皮搗蛋的兒子熊小寶,此刻彷彿一夜之間變得懂事起來,他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熊無妄說:“爸爸,你只管安心養傷,我也是男子漢,家裡的一切都有我。”這句話讓熊無妄心中無比欣慰,兒子真的長大了。
身為一個成年人,尤其是一個肩負著責任的成年男人。這樣平淡而溫情的日子,讓熊無妄流倍感珍惜,幾乎到了流連忘返的地步。然而,成年人的生活,不僅僅只有家庭。
說起來可能有點匪夷所思,儘管熊無妄至今仍然一頭霧水,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現在已經可以確信一點:徐明慧,以及家裡的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這幾天與林蘭蘭有關的所有事情。這一切,就像是被人精心抹去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儘管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或許能夠省去一些麻煩,但熊無妄深知這件事絕不能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就此揭過。整個事情透著股難以言喻的詭異,讓他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必要追根究底,把事情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否則,他無論如何都難以安心。
出院後,已經知道熊無妄被公司辭退的徐明慧,勸他索性藉此機會好好休息一陣子再說。而已經被其他事情折磨了許久的熊無妄哪裡還耐得住?藉口一定要去公司找王富貴討個說法從家裡出來之後,他立刻掏出手機,打給了林蘭蘭。
電話剛一接通,林蘭蘭的聲音就急切地傳了過來:“無妄,你沒事了吧?”她迫不及待地詢問著,讓熊無妄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彷彿這些天來的疑慮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這調查的方向,他應該是找對了。
“我沒事了。”熊無妄將手機舉在耳邊,目光落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上,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一刻,他彷彿清晰感受到,無論如何,生活還在繼續,而他也必須繼續前行。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對著電話那頭的林蘭蘭說:“蘭蘭,你在哪?我想見你。”他的聲音略顯顫抖,透露出內心的激動。他緊緊地握住手機,他的心跳在等待她的回答中加速跳動。
“我在金陵酒店,1608房。你過來吧。那個……無妄?”林蘭蘭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有些猶豫,似乎有些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熊無妄聽著,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怎麼了,蘭蘭,是不是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林蘭蘭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然後緩緩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等你來了,反正你也會見到的。古波也在這裡。”
古波?他是誰?難道……
電話裡,熊無妄沒去問這個他並不熟悉的名字,但這不代表他在前去金陵大酒店的路上不會去想。然而,當在古波這個名字與那晚神秘的黑影在他腦海中交織在一起時,他霎時驚得冷汗直冒,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