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雲茗茶莊』後面家屬樓。

蘇童醒來的時候,感覺到鼻子聞到了一陣乳香味。

頭上很柔軟綿綿的?

他蹭了蹭。

“嚶嚀!”

“什麼?”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水汪汪溫柔的剪水目。

“童兒,你……你醒了?”吳氏臉蛋緋紅。

“啊?我,我我我昨晚上禽獸了麼?”

“呸,你個小壞蛋,想什麼呢!趕緊起來……”

這時候,明前搓搓眼睛,不敢置信,又合上眼睛:“人家還在做夢,肯定是在做夢哩……”

她跟著又睜開大眼睛盯著蘇童,伸出小手丫,捏了捏他的臉,驚叫出來:“吖吖,是熱的,大哥哥,你怎麼睡這裡的?你成了人家的爹爹麼?”

雨後腦勺一擺,也醒了,同樣是半夢半醒之間,與蘇童鬧了不少笑話。

“騎大馬嘍……”

“駕……”

“咯咯咯……”

吳氏望著他一大早上起來就陪自己的一雙女兒玩,心裡面百感交集,眼睛溼潤溫柔如水凝視著這旋轉跑動的少年,這才是真正溫馨的家呀!

鬧夠了,雨後坐在蘇童懷抱裡吃早餐,明前乖乖在一邊。

吳氏突然間純純矚咐道:“童兒,今天你送『廬山雲霧茶』至金陵鈔庫街的名門寇家大院。

這是寇白門小姐指定要的清茶,不能隨便應付,必須要小心點哦。”

什麼清茶好喝又香又甜?

“中國十大名茶”的雲霧茶算是一個。

這名字聽著就有種置身雲霧繚繞的廬山之中有木有?

廬山雲霧茶因其葉鮮肥綠多毫,條索緊湊秀麗。

香氣鮮爽持久、滋味醇厚甘甜的特性而聞名。

它製作工藝十分精細,採摘、殺青、抖散、揉捻、初幹、初幹、初揉、幹擘、擘、揉、擘……

[寇白門]?豁達與灑脫,一身的傲骨與孤絕,八豔中悲情人物。

錯付,錯付,錯付伴隨一生。

倔強青銅的寇白門,傻白甜!

寡婦三娘到了他的狗窩家裡。

她的衣服上衣衫不整,頭髮顯得有些凌亂,臉頰美紅。

七八個[茶博士]擠眉弄眼,一臉玩味望著蘇童。

他們的表情各異,有的戲謔,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憤怒,有的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一個叫一忽溜的,他牛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種玩世不恭的笑容,說:“呀勒,瓜娃子,看看,你媳婦兒找上門了!”

真不瓤則是一臉羨慕,他張大嘴巴,彷彿要吞下整個蘇童一樣,甕聲甕氣說:“臥槽嘞哈,蘇童,蘇童,牛逼啊,老子還老老光棍一條!有個這麼美美娘子,羨慕死我嘍!”

竄得楞則是一臉憤怒,他握緊拳頭,斜瞪著蘇童,彷彿要隨時動手一樣:“單身公的我,只能說你丫的欠揍!真想一巴掌拍死你個剷剷。”

飛叉叉女茶博士則是一臉幽怨,她眨著大大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嬌嗔一點他的胸口說:“蘇童呦吼,當年你不是滿口答應大姐,如果人家找不到夫君,我們搭夥過日子嗎?你拋棄了人家,嗚嗚嗚~人家不活了鴨~”

你娃焱則是一臉憤怒和嫉妒,他目光兇狠瞅著蘇童,彷彿要把他吃掉一樣,說:“俺打光棍三十餘載,就沒有聞過胭脂香!你個小兔崽子,故意引她來宿舍,饞饞饞饞,饞死我了,我恨啊!”

灰直絲個則是一臉怒氣和不滿,他扯了扯他的衣服說:“俺鰥夫生活過的好好的,一向是歲月靜好。

你個小王八蛋狗屎,居然今天打吾臉,某想一巴掌拍死你!”

跑得利則是一臉戲謔,他眨著眼睛說:“嘿,蘇童,你今晚上,悅香樓,你必須要請客。”

鞋底兒光則是一臉嚴肅和認真,他挺直胸膛:“十八個菜,上等女兒紅一人一罈,否則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你的,第『三條腿』也給你卸下來。”

蘇童臉色發黃,他看著寡婦三娘,感到一陣無力。

他嘆了口氣:“三娘,你來我這做甚?你康康,令我成了一個全莊公敵了!”

寡婦三娘眼眶一紅,她看著蘇童,說:“左鄰右舍說人家勾搭殺人野漢子,家裡人趕我走,我無路可走,無家可歸,只能找蘇童你了。

你是一個好人,你就收留我吧,我可以給你洗衣做飯吃,我什麼都會幹的。”

茶博士們七嘴八舌,有的笑著道:“哎呀媽呀,蘇童,你趕緊答應人家嘍,多好多的機會,明年今日便可以生幾個娃兒。”

有的則是一臉嚴肅說:“可不是嘛,你家裡窮的叮噹響,趕緊吐飯應。”

寡婦三娘羞赧偷偷看了看蘇童,蘇童目定口呆:“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

我去你大爺的,硬塞一個媳婦兒給我?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茶博士和寡婦三孃的話。整個場面顯得有些尷尬和混亂。

“咳咳,三娘,我給你點錢,拿著去租個房子,買點吃的穿的啥,我去送貨了。”

他披著挎包,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個人形象。

飛叉叉女茶博士問:“蘇童,你今天這麼騷包,你送那裡呀??”

“金陵鈔庫街的名門寇家大院。”

“喲呵,那不是金陵秦淮河八豔之一的寇白門家裡麼?”

“正是。”

“那恭喜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大笑。

“幾個意思?”蘇童眉頭一皺。

“寇白門口味刁鑽刻薄,我們去一次,怕一次,沒有打賞不說,還得用雞毛撣子劈頭蓋臉掃過來……”幾人又幸災樂禍的大笑。

“切,什麼女人小爺我搞不定?看我出馬,定是手到擒來……”蘇童想了想,不成不成,這套衣服太次了,沒有品位的。

他脫去衣裳。

飛叉叉眼神一亮,上前掐一掐:“真肉,蘇童,哇塞誒,你瘦不拉幾,什麼時候,怎麼有了六塊腹肌?”

“臥去,飛叉叉,你是女流氓,調戲人家蘇童!”眾人調侃她。

“切,他有那處我沒有見過?去年,他喝醉了酒,就是老孃替他洗漱乾淨。”飛叉叉臉一紅。

“是嗎是嗎,可是某人自負過高,一直想找個什麼狗屎大才子,看不上蘇童,今天怎麼降低要求,恨不得馬上摟著他回家拜堂成親?”

“通通給老孃閉嘴——”

“嗨!”

蘇童搖搖頭,在鏡子前仔細整理了自己最新款的著裝,他身著整潔的一水青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深綠色的細帶,顯得既精神又大方。

他挎著一隻裝滿茶葉包的精緻小包,準備前往寇家大院。

“哎喲瓦草泥馬,有幾分青巾士子的氣派!”

“看不出來啊,土包子變身了?”

“拜拜了您們嘞!”蘇童大踏步而出。

上了的盧。

此盧是驢,非劉跑跑劉皇叔的坐騎。

“嘚嘚嘚——”

走進寇家大院,一片莊重的氣氛迎面撲來。

高大的院牆,精美的門樓,以及院內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都顯示出“祖傳妓業”的富有底蘊。

一世為娼,世代相傳,這就是官娼的悲哀。

蘇童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

門扉輕啟,一位端莊秀麗的丫鬟出現在他面前。

“請問,您是『雲茗茶莊』茶博士嗎?”丫鬟輕聲問道。

“是的,我叫蘇童,特地前來為寇姑娘表演沖茶技藝。”蘇童微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