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是……”

“當!”侍衛手起刀落,火星四濺,大鎖應聲而斷。

門扉緩緩開啟,昏暗的燈光下露出裡面一張憔悴但依然婉美的玉靨。

吳氏緊緊抓住蘇童的手,眼中充滿了感激:“童兒,明前、雨後乖不乖了?有沒有調皮搗蛋?”

蘇童微笑著從袖中拿出兩張紙,遞給吳氏:“夫人,她們都很乖巧,又聰明伶俐。你看,這是明前和雨後畫的畫,特意讓我帶來給你瞧瞧。”

吳氏接過紙張,仔細端詳起來,她的臉上逐漸露出溫暖的笑容:“噗嗤!”

“童兒,她們把你畫成一個小跟班了呢!”

蘇童瞪大了眼睛,看著畫中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懵逼:“不,不是吧,那個是我?”

他指著畫中的小人,有些哭笑不得。

這兩幅畫描繪的是一幅三母女在花叢中放風箏,一一個是河裡划船的場景。

而他,則是以一種三不像的形式出現在其中。

吳氏嬌嫵一笑,螓首輕頻:“你看看,花叢中的那個腦袋,還有船艙裡面的人,和你有幾分相似。雖然變了一些形狀,但確實是你呦。”

蘇童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道:“咦,還真是我,哈哈哈,就是太過抽象,把我畫的那麼醜陋。”

吳氏咯咯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光:“童兒,謝謝你呀,如果不是你,我們母女仨,早就死了,沒法想象她們的下場!”

蘇童搖搖頭,認真地說:“夫人,沒有你的工作給我,我又何來的錢抓藥治孃親的風寒?我們之間是互相幫助,沒有誰感謝誰。”

吳氏長嘆一聲,眼中閃爍著肯定的光芒:“不一樣的,童兒,沒有你,我怕早就魂飛魄散,你不僅救了我們母女,還給了我們生活的希望,這份恩情,我吳氏永生難忘。”

“好啦好啦,我們都不用客氣,現在太子殿下插手其中,不用多久,夫人便可以出獄了。”

“出獄?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太子南下了麼?”吳氏大吃一驚:“你是怎麼做到讓太子前來查案的?”

蘇童聽了一下外面動靜,湊近在她的圓寶耳朵邊嘀咕起來。

吳氏鳳目圓睜,聽的豐唇微微張開,驚的無以復加,猛地抬頭看了看他:“童兒,你這事兒做的真是不可思議啊!簡直和諸葛亮一樣料事如神!”

“過獎了,我可沒有辦法和他比較。”

他頓了頓又說:“夫人,你嫌疑基本上洗除了,你不用多久便可以自由了,到時候,我帶明前、雨後過來見你。”

“童兒……”吳氏激動抱著他:“謝謝你,謝謝你……”

觸感碩大柔軟,肌膚滑嫩,蘇童有些氣促。

吳氏身軀一震,臉上露出一些羞赧。

她鬆開了蘇童,用手撩了一下粉臉青絲,偷瞄了一眼他:某人的臉蛋呈現出微微的紅色,因為害羞、激動?

“咯咯,童兒長大了,想姑娘了!”吳氏頰上飛紅,口吐幽蘭。

“我,沒有!”蘇童面上訕熱。

“還害羞了呦?”

她輕輕一笑,在這一刻,所有的困難、痛苦都煙消雲散。

外面。

忽然間傳來了腳步聲。

朱徽妱走了過來,打量著吳氏,不由也驚訝她的風韻美婦人迷人婀娜身段,居然比自己也不遜色多少。

“多謝太子殿下,九公主為民婦伸冤……”吳氏婉轉下跪。

“起來吧,這事你謝你家小茶工吧,是他忙前忙後,我們只是順勢而為。”朱慈烺手一虛抬。

小茶工成了小神童,恐怕自己沒有辦法報答他了,吳氏凝視著年輕卻是有一點成熟穩重的蘇童,心頭思緒萬千。

……

在熊熊火把映照下,數十名左鄰右舍齊聚一堂。

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場地中央。

那裡,東廠詔獄的一干人等嚴陣以待,拱衛著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蘇童。

火光閃照下,蘇童的稚嫩的面容顯的剛毅不少。

他目光如刀,逐一掃過在場眾人,最後停留在一位老漢身上,那老漢正是臭名昭著的刁五。

“今日,眾位鄰里聚集於此,為的是審理一樁重案——遲家盜竊案。”蘇童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猶如晨鐘暮鼓,震撼人心。

“盜竊案?”眾人譁然,議論聲此起彼伏。

蘇童一揮手,一名番子扛著一把梯子走上前來。

梯子在火光下彷彿蘊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

“此乃神梯,凡盜竊者,觸控之下必有神光顯現。”蘇童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人面面相覷,半信半疑。

但在這東廠詔獄恐怖的威勢下,無人敢有異議。

番子百戶大喝一聲:“排隊,一一摸梯!”

眾人被迫排隊上前,一個個顫抖著伸出手去觸控那神秘的梯子。

有人心懷忐忑,有人則是坦然自若。

輪到刁五時,他的動作明顯遲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一切都被蘇童盡收眼底。

隨著最後一個人摸完神梯,蘇童站起身來,目光如炬。

“伸出手來,攤開。”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蘇童的目光逐一觀察,在每個人的手上掃過,在尋找著什麼線索?

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每個人的手掌,找著那傳說中的神光。

他專注而嚴肅,彷彿在進行一項重要的儀式。

然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刁五的手上

蘇童的目光突然間轉向刁五,

就在眾人以為神梯只是虛有其表時,蘇童突然開口了。

“刁五,你可知我為何能斷定你是盜竊遲家之人?”

他的聲音雖平靜,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刁五的臉色一變,他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但眼中的恐懼卻無法掩飾。

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我沒有偷東西。”

蘇童微微一笑,指向刁五的手掌:“你的手掌上,什麼也沒有。”

“除了真正的盜賊,由於心虛,不敢摸踏槓,其餘的人全部都留下油的痕跡。”

刁五的心中驚悚,仍強行鎮定下來,瞬間變得自然:“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不過是覺得這麼兒戲的事情,不屑去做而已。”

“兒戲?”蘇童大笑說道:“你有沒有偷東西,一摸神梯就知道了,來人——”

他示意番子將梯子拿過來,然後讓刁五走到梯子前。

“摸——”番子百戶暴戾大喝一聲,手握著[鏽春刀],錚一下拔出半鞘。

“哦哦……”刁五的手在顫抖,他緩緩地伸出了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梯子的踏槓。

老百姓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盯著那梯槓。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梯子的瞬間,一道微藍神光突然從梯子上閃過,照亮了他那受驚的慘白麵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道神光上,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事情,全部都是張大嘴巴。

刁五驚惶之後,仍然堅決地抵賴著,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服和狡黠。

他斜著眼睛看著蘇童,彷彿在說:“大人,單憑著這梯子發光,你你並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偷了東西哇?”

蘇童冷冷地笑了一聲,他的目光如電,直射刁五的內心,他問道:“遲家滅門慘案,發生大火之時,你在幹什麼?”

刁五的瞳孔閃過一絲極慌,狡辯道:“我在三娘那裡。”

蘇童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意,早預料到了刁五的回答:“來人,速請三娘過來。”

“是,大人…”

不一會兒,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人被帶到了現場。

三娘寡婦她長得有幾分顏色,磨盤大的臀兒,一行十三扭,面部此刻卻顯得異常驚恐。

一見到那麼多大官,她嚇得連忙叩頭,連聲求饒。

蘇童看著三娘,平靜地問道:“刁五說他在大火之夜在你那裡,你能證明嗎?”

三娘抬起頭,看了一眼刁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如果不說實話,可能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她點了點頭,聲音顫抖地說:“是的,大人,那天晚上,刁五確實在我那裡。”

刁五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脫身的希望。

但蘇童卻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他淡淡地對三娘說:“那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三娘愣了一下,然後想了想,突然臉色大變。她顫抖著聲音說:“我記得……我記得那天晚上,與我歡好之後,我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刁五離開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