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一個叫柳安的小夥子,他雖然一副前衛式的裝束,但卻面帶一股濃重的憂鬱,當聽說我是一個專欄作家時,便迫不及待地說希望能和我聊聊。
他說我是個“文化人”,聽了他的經歷,也許能幫他出出主意,緩解一下他心中的壓力,而且他一再問我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因為他的經歷太奇特了,說來話長。
等我表示非常感謝他對我的信任,而且自己的整個下午都可以用來和他聊聊的時候,他對我傾訴了他的一些經歷:
我的父親是大型國有企業的廠長,母親經營著一家屬於自己的文化用品公司。
母親的公司在本市甚至全國都算是比較有名的,所以我一直生活在一種優越的家庭環境中,這也使我像大多數的紈絝子弟一樣成天吊兒郎當的,不思進取。
上初中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因而連高中都沒有考上,後來父母託了關係,花了大錢,才把我送進一家重點高中,可是在那裡我還是一如既往地玩。
因為出手大方,所以我身邊總是圍著一大幫小兄弟。
雖然高中的學習生活很枯燥,但我還是在一種前呼後擁的狀態下堅持了三年。
高考時我對父母說,如果連我這種人都能考上大學,那麼肯定是老天爺沒睜眼,所以我索性連高考都沒有參加。
父母為了自己的臉面,也為了給我鍍鍍金,就把我送到美國去留學,我連中國話都說不好,何況英語呢!
至於所學專業更是一竅不通,所以我對學習絲毫也不感興趣。
但是美國的生活方式還是讓我改變了不少,比如在生活態度方面,只要自己喜歡,什麼時候、什麼場合都可以為所欲為。
只要有錢,可以天天是百萬富翁,就是一夜花個精光,成個窮光蛋也心甘情願。
對愛有時精益求精,有時粗製濫造,只要感覺好,絕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指責。
和女孩子交往根本沒有過多的顧慮,毫無責任感,有情也只是“一夜情”,過了那個夜,就沒那個情了。
所以,留學三年實際上是出國觀光了三年,花了大把大把的鈔票,連張文憑也沒得到就回國了,不過父母並沒有指責我。
在他們眼中,只要我不殺人放火就是給他們掙足了面子。
沒有文憑算什麼,出國留學本身就是一種可以用來炫耀的資本,至於有沒有文憑也用不著向別人彙報。
從小父母就把我看做是心肝寶貝,只是他們太忙,沒有過多的時間陪我,所以就用大量的金錢來彌補。
在他們看來,我沒有走上邪路,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回國後,由於我對做生意不感興趣;去上班,我又受不了那種刻板的作息制度,所以整日無所事事。
父母讓我先休息休息、考慮考慮,說等決定了想做什麼,他們一定全力支援。
那時我原來中學的那幫哥兒們都上班的上班,做買賣的做買賣,根本沒有時間和我混在一起。
百無聊賴的我,只好每天靠上網聊天打發時間。
你想想大白天的有時間泡在網上的有幾個是有正當職業的,所以也可能是臭味相投吧,很多時候在網上跟那些用千奇百怪的網名上網的網友,也能聊得熱火朝天。
特別是跟一個叫“幽怨女郎”的網友聊得更是投機,我本來認為任 何被感情所困而消沉甚至墮落的人都是傻瓜,根本不值得同情。
但是在網上了解了她的經歷,我變得有些憐憫她了,對自己以前對一些女孩的用情不專多多少少也有了些愧疚感。
在以前我總覺得那些女孩願意和我交往,只不過是看中了我的錢,她們本質上也是一些自輕自賤之人,所以分手時,給一些錢便把她們打發了。
至於她們的哭天抹淚,在我看來也不過是為了從我腰包裡多掏點錢而已。
可是隨著我和“幽怨女郎”聊天次數的增多,我對女孩子的一些看法慢慢開始發生了轉變。
我們剛開始在網上聊天時,也是先聊一些諸如“你在哪”、“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你吃了嗎”等一些無聊的話題。
後來慢慢在網上熟悉起來的時候就聊一些我們感興趣的話題,很自然我們就聊到關於網戀、網路色情、一夜情之類的話題。
也許是因為網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可以讓人性真實面對的平臺,在這裡我們似乎忘記了彼此的性別、年齡和地域。
談我們的孤獨、我們的需要、我們的渴望、我們的感想……
我們談得很投機,對彼此的瞭解也在逐漸加深。
似乎到了無話不聊的地步時,我們的話題終於轉到彼此的隱私方面,我們聊了許多在現實生活中根本無法交流的問題。
還彼此訴說了自己的經歷,當然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所有的人名、單位名和地名我們都用了假的,但經歷是千真萬確的。
她姓簡,父母都是農民,由於父親喜歡音樂,所以從小父親就教她唱歌。
從小學到中學她一直都是學校的文藝骨幹,學校組織的所有文娛活動幾乎少不了她。
漸漸地在她們家鄉她開始小有名氣,由於生活在貧困偏僻的鄉村,她一直沒受過系統的訓練,所以高考時她雖然報考了音樂專業,但是並沒有被錄取。
因為經濟拮据,父母無力支援她復讀,她只好來到北京打工,想掙足一筆錢後,去音樂學院進修。
在北京,因為沒有別的特長,她只能在一些歌廳唱歌。
她手裡有了點錢後,就去學習,為了減少經濟上的壓力,她去了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的西北某地一個藝術學院自費進修音樂,因為那裡的學費比起北京來要相對便宜一些。
學習期滿後,她又回到了北京,可是要想在藝術圈裡開啟局面談何容易!在既沒有錢也沒有圈內名人引薦的情況下,她只好重回歌廳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