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姐，你把我挖走了，千霆和極速通的合作怎麼辦？”金染困惑的問。
這麼多年了，金染還是那個樣子，並沒有考慮自己開什麼價錢，而是站在陳沐的立場，為陳沐考慮。或許是金染做陳沐助理的那段時間，養成了習慣，再或許，金染就是想為陳沐考慮。
陳沐也愣了一下，“我把這事忘記了”，說完便沉默了。
是啊，她是千霆的總經理，把千霆的貨賣出去，是她的工作，也是她能留在這個位置上的談資。
從一畢業，就在千霆工作，也有十年了。陪著這個小廠家，在小倉庫裡搞生產，推銷產品拉訂單，走到今天，確實不容易。一開始的摸索，做各種工藝品，到最後做水杯生產，再到最後，有了自己的小眾品牌，也打造出了一些網紅爆品。
其實在大多數人眼裡，陳沐是個很成功的女強人，辦事也雷厲風行，但陳沐早年，跟著這個不成熟的小作坊，經歷了各種失敗和變革，慢慢做到了今天的品牌方。曾經好幾次，陳沐都懷疑自己會不會失業，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陪著這個小廠家，一路做成了品牌。
其實陳沐是個不喜歡變化的人，一旦選擇了一個環境，她是很想維持現狀，保持穩定的。這也是為什麼，她從來沒想過，要離開千霆的原因。可是千霆慢慢做大了，人員規模也慢慢擴大了，人多了，是非就多，近幾年想在公司內部，把她頂替掉的也不少，免不了勾鬥。
陳沐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暗地裡的手段，她還真不太有天賦，什麼事都喜歡擺在明面上，明著針對，明著吵架，甚至明著動手打架！
千霆的老闆，是一對夫妻，顧總和顧夫人，早年也是窮苦出身，是陳沐家的鄰居，和陳沐父母相識。所以對陳沐的性格，也很瞭解，畢竟從小看到大，人是倔犟了些，但心正，也忠誠穩定。對於老闆來講，能力和經驗，可以慢慢累積培養，最重要的是，擔任重位的人，是可信任的，能握得住的！這十年的風風雨雨，陳沐都陪著千霆經歷過來，顧總自然也少不了對陳沐的栽培，可對應的，也給了不少的壓力和要求。
是啊，她差點忘了，自己是千霆的總經理！
金染看著陳沐，感受到了陳沐神情有些黯然，心裡也好像被什麼牽動了一下。
“陳沐姐，極速通平臺，常規收取營業額10%的佣金，因為屬於中俄的小眾平臺，使用者量有限，但是消費能力都不錯，也就意味著，極速通平臺是可以把商品賣上價格的，有利潤的。極速通水杯的類目，可以只讓千霆壟斷供貨，也就是所有水杯的受眾群體，全部給到千霆，收取的佣金規則不變，只要求一點，幫極速通維護粉絲需求，每年至少十款產品，要針對於極速通使用者的需求來設計，為平臺使用者提供多樣化選擇和高體驗感。”
陳沐想了想，“設計產品倒是不難，但是落實生產，涉及到開模具和控制產量的問題，而且產品在極速通平臺上的銷售資料，需要連結上架後，才能做初步測算，這在採集原材料和流水線招工的環節上，我無法控制原材料的成本和招工的數量。原材料拿貨的多少，決定了原材料的進貨價格，我拿一噸和拿兩噸，肯定是不一樣的價，包括我招工人，每月都要給工人薪酬，不論工人這月是否參與生產，銷量多的時候，招工肯定多，但是銷量少的時候，工人又要減少，目前在極速平臺上的節奏，我根本無法掌握。這些決定了產品的定價，定價決定了客戶是否能接受和千霆是否能盈利。客戶能接受的價格，才會有銷量，千霆能承受的價格，才會有利潤。最終千霆的收益，無非就是客戶的銷量×產品的利潤，所以這些問題，是我目前顧慮的。”
“極速通可以在千霆新品上市前，做成開屏廣告，也就是使用者開啟極速通APP的時候，會有千霆新品的海報彈出來，持續三秒，如果有感興趣的客戶，可以點選跳轉連結，瞭解預售詳情。點選量的資料，和預售轉化的資料，我會同步給千霆，做為新品測算，如果資料好，那可以量產，反之就不建議生產，要更換成使用者喜愛的產品。對於市場來說，是不缺產量的，供大於求，甚至可以說是產能過剩，不是我們要把什麼產品賣給客戶，而是客戶要什麼樣的產品，我們能做的出來。”
金染的這番話，說到陳沐心裡去了，多年來，傳統的實體行業，最難做的，是把握客戶喜好，創造出客戶喜愛的產品。很多時候，設計那些給到的方案，真是讓人頭疼，有些確實很驚豔，但無法控制生產成本，定價太高不會有人買單，有些滿足了成本需求，可以做到合適的定價，但設計的又沒什麼創意，缺少客戶審美，缺少在市場上的競爭力。可每次這貨出產了，甭管好壞，陳沐是隻能硬著頭皮，帶兄弟們去賣。目前陳沐開拓的渠道，像傳統批發，連鎖商超，電商批發平臺，新媒體，網店，都已經有穩定的客源和銷量，但一直侷限於國內。歐美生意太遠了，走船運太多變化，很考驗物流成本，東南亞的消費又上不去，市場賣不上價格，這次中俄合作後，貿易倒是一直往來頻繁，而且俄羅斯的氣候，很適合保溫杯的推廣和銷售，這也是為什麼陳沐會參加這次展會的原因，可沒想到，這次是異國遇故知，金染在這，對陳沐來說，同樣是一種驚喜。
“合同是我擬？還是你擬？”陳沐問道，同時也是預設了合作條件。
“不一直都是我擬嗎”
金染的這句話，讓陳沐不自覺的笑了，笑的很開心，是啊，當年金染在自己身邊，審合同擬合同，不都是金染負責嗎，即使有些違約金條款是幾十萬，一百萬的，只要是金染看過，陳沐就會放心的簽字，也不知道為什麼，金染總會讓陳沐安心，儘管陳沐是個敏感多疑的人，但有金染在，偏偏就會心安。
“那你擬好，給我簽字”
“好，明天給你”
“你現在還沒駕照？”
“呃……不想開車，不想考”
金染也不是不想開車，只是早年奔波生活，沒條件買，後來學了紫薇斗數，精通命理，明白自己命坐地網，一生少不了訴訟是非類的糾纏，以自己的性格，免不了開快車，貼罰單，畢竟金染不是一個規範的人，嚴格的來說，她是一個總出格的人。
“那我把你送回家，我再回酒店”
“你回酒店？”
“啊，不然我睡哪？這是俄羅斯，你以為是在臺州嗎，我能直接回家睡覺？”
“呃……差點忘了，那晚上一起睡吧”
“你跟我去酒店一起睡？”
金染耳朵一下子紅了，本來兩個女孩子，也沒什麼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陳沐每次打直球的說話方式，就總讓金染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被調戲一樣。
“我在海參崴安家了”，金染紅著耳朵說。
陳沐突然收起笑容，“你……結婚了？”
“啊？”金染也突然抬頭
“我，我，我買的房子啊，陳沐姐”
“什麼意思？一個人住？”
“一個人住啊，我不一直一個人”
“哦”，陳沐揚頭，哦了一聲，控制不住的笑了。
“我意思，我在海參崴買了套房子，安家了，國內回去，平時會住在父母那裡，本來我老家就在中俄邊境，海參崴離我家很近，也鄰著海，有口岸方便貿易，不論是工作，還是回去看父母，都方便”
“嗯”，陳沐聽到金染的話，對金染的生活放心了，她知道金染是獨生女，一直想離父母近點，多些機會看望父母。之前跟著自己在浙江，確實很難有機會常回家。金染從老家去浙江工作，三千公里，確實比她出國還遠，畢竟人老家就在中俄邊境，走幾百公里就到俄羅斯了。
“老大，我知道你腰不好，之前也動過手術，我家床會舒服些，比你睡酒店要好”
陳沐心裡一暖，看著金染點點頭。
“那你導航，去哪你自己說”
海參崴市中心的一座高檔小區裡，陳沐在地下停車場停好了車，跟著金染坐電梯來到了頂層，金染家是32樓的頂躍，電梯開啟，這層樓只有一個入戶門，而且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監控。
“你鄰居這麼謹慎，還安了個監控防著你？”
“這兩個監控，都是我安的”
陳沐看了看，確實這層樓只有一個入戶門，但按理來說，這戶型結構，是一梯兩戶，應該有兩家人住才是。
“我把另一家買下來，砸通成一套房了”
“你買了兩套房，砸通成一套了？”
“嗯，有位看風水的兄弟，幫我指點了一下，不要兩家對門最好”
“切”，陳沐一副不屑的樣子，實際她比誰都信這些，每次新產品上市了，她都去顧總的辦公室燒香拜佛。
“那你按兩個監控幹什麼？”
“我一個女生住，考慮到安全問題，監控是AI智慧識別的，如果有危險情況，會自動報警鳴笛，不論是鄰居，還是小區保安，都會聽到，同時也會自動外呼報警，所有畫面都會被記錄，而且這層樓就我一個人住，如果有可疑人員停留過久，會自動檢測併傳送到我手機上，提醒我不要回家，注意可疑陌生人行蹤”
“我驚了，現在住你家，我非常有安全感”
“陳沐姐，我們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