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先把地上的草敲敲打打的壓平了,草壓平的瞬間,樹底下的小黃帽子一閃而過。

李長青心中一喜,是菌子,扒開草一看,還很多,能不能吃還得等他下山找秦叔看看。

將地上的菌子用鐮刀迅速的收割了一小半,裝進簍子裡,李長青趕緊起身,他時間不多,一直不下山家裡肯定著急,而且這菌子不知道能不能吃,可不能全把時間浪費在這。

李長青摘完菌子站起身,隨意的往上一看,這一眼,讓他直接呆住了,樹上一叢叢的都是石斛。

李長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仰著頭反覆看了好幾遍,才敢肯定就是鐵皮石斛,是秦叔以前和他說的名貴中藥,他在秦叔的醫書上看到過,就長這樣。

石斛找到了,李長青迅速將他能夠得到的幾株用鐮刀小心翼翼的割下來。

但長在高處的石斛怎麼弄下來又成了難題,眼前的樹又高又大,他的腳上有舊疾,爬樹肯定是行不通的。

李長青想了想放下揹簍,拿出一根布繩子,將鐮刀牢牢綁在了粗樹枝上,然後握住樹枝,讓最頂部的鐮刀去割石斛。

又割了一會,李長青的揹簍漸漸滿了。

周圍時不時響起不知名的蟲叫和鳥叫,李長青割了一會,就要停下來看看周圍,防備著林子裡有沒有危險,又要用力的割石斛。

汗水從他額頭滑落到臉上,他也顧不得擦,只想在天黑之前再多割一些回去。

眼見著林子裡比他剛進來時暗了不少,李長青不敢再逗留,晚上的林子裡更危險。

而且天一黑,更難辨認方向,隨便走差了都有可能走不出去。

來不及想太多,他立刻順著繩子的方向往回走,沿路都用鐮刀在樹上做好了標記。

李長青腳步匆匆,等走回到被繫上繩子的路那裡,耳邊的蟲鳴更加響亮起來,林子裡也更暗了一些。

把繩子收好,李長青開始往林子外走,一路上雖著急,但也不忘記加固一下他之前做的標記,林子裡的樹長得太快,沒多久,他用鐮刀刻下的痕跡就長好了。

這邊李長盛按著李長青說的下了山立刻往李長寶家後面繞過去,路上果然一個人都沒碰到,就是他下山的時候太激動摔了一跤,本來掙扎的兔子被他一摔一動不動了。

他像個猴子竄進家裡,將正在院子裡擇菜的李母嚇了一跳。

“多大人了,冒冒失失的。”李母一邊數落著,一邊手上擇菜的動作不停。

“媽,你看。”李長盛抖了抖衣服,露出一隻兔頭。

李母身體的反應快過了腦子,“砰”的一聲關上了後院門。

“哪來的。”李母一臉喜色的接過兔子掂了掂,這兔子,夠肥的。

“山上撿的,掉進了三弟的陷阱裡,媽,我們晚上吃肉。”李長盛擦了擦頭上的汗,嚷著要殺了吃肉。

“多大人了,還跟鐵蛋他們一樣。”李母嘴上這麼說,卻已經提著兔子往廚房走了。

“媽,哪來的兔子。”正在廚房燒火的李二嫂也難掩喜色。

“老二、老三他們山上弄來的,悄悄殺了,包泥裡放灶臺裡。”李母不放心的叮囑著,可一點肉味都不能飄出去。

“長青也回來了。”陸皎拿著碗筷看著李母手裡的兔子。

“還沒,老二先把兔子送回來的,老三也馬上就到了。”

陸皎將碗筷擺好後,對著李二嫂道:“二嫂,你去殺兔子,我來看火吧。”

“好啊,你看著,這豆子火不能太大。”李二嫂叮囑著陸皎,然後就拎著兔子出去了。

“大哥,你都不知道,我剛剛回來多緊張,生怕被人碰到了。”李長盛拍著砰砰直跳的胸口,接過李長盛倒給他的水,猛喝了一大口。

“對了,爹呢,不是和你一起回來的。”李長盛環顧四周

“爹你還不知道,跟著二叔撿柴火去了,幾個小皮猴兒也跟著去了。”李長恆接著道,“天都暗了,我去迎一迎三弟,順便喊爹回來吃飯。”

“行,你快去,我去幫忙殺兔子。”

李長恆站在路口,直到天擦黑了,李長青才匆匆忙忙的過來,“長青。”

“大哥,你怎麼來了?”李長青走得匆忙,滿頭的汗,他胡亂的擦了擦汗。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李長恆拍掉他肩膀上的落葉。

“路上耽誤了一會,大哥,我們快回家吧。”李長青氣喘吁吁的。

兩個人吹著晚風,一起往家裡趕去。

“爹和三叔回來了。”鐵蛋站在門口看見熟悉的身影,開心的歡呼起來,“開飯啦,開飯啦。”

回到家裡,半隻兔子已經切好抹了鹽放在正中間,還有半隻和鹹菜炒了,肉香四溢。

陸皎有些吃不習慣鹹菜、兔肉還有番薯粥的搭配,但也知道這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就著鹹菜比平時多喝了半碗粥。

李長青看她多喝了半碗粥,心裡高興,但一想到今天早上陸皎還叮囑他不要上山,晚上他就到山上去了,又有些心虛。

吃過飯,陸皎本想去洗碗,但被李母攔住,讓她早點回房去。

陸皎就先回房了,沒過一會,李長青端著熱水進來。

這大夏天的,男人們還能去水壩裡、河邊洗澡,女人只能在家裡擦洗,當然也有膽子大的,趁天黑去河邊洗的。

陸皎作為孕婦,就不方便去了。

昏黃的燈火下,陸皎脫了衣服,李長青垂眸,把擰乾的毛巾遞給她。

陸皎看著胸前樣式縫補的奇奇怪怪的內衣,嘆了口氣,一起脫了下來。

“幫我擦一下背。”陸皎將衣服攏在胸前,側身將毛巾遞給李長青。

李長青看著遞到眼前毛巾,愣了一下才道,“好。”

李長青重新擰了一下毛巾,這才緩緩幫著陸皎擦拭起來,他腦袋裡把小時候背的最熟悉的課文又背了一遍,還是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昏黃的燈光下,陸皎雖然懷了孕,卻任然身形纖瘦,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皙。

自從陸皎懷孕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親密過。

從背上慢慢擦拭到腰,李長青從側面看到陸皎隆起的小腹,才緩過神來道,“好了,把衣服披上,小心著涼。”

陸皎將衣服穿上,一回頭短促的驚呼了一聲,“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