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請您冷靜一點,我現在就去叫黃醫生……”小護士被嚇了一跳,急匆匆出了病房!

紀巖烈也不知哪來的火氣,止不住想發飆,可沒等他繼續發號施令,病床上的唐寧暖突然痛苦的哼了一聲。

“巖烈,這是我燉雞湯,燉夠了6小時,你總是胃寒特別養,還有你愛吃的蛋糕,我烤好了溫度正好……”

唐寧暖聲音斷斷續續,要不是病房太過空蕩安靜,根本讓人聽不清。

她燒得連退燒貼都燙手,虛弱的像是白紙,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卻帶著期待又小心地笑,就像她每次在紀家做的那樣。

紀巖烈心裡莫名跳了一下,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覺慢慢流轉。

她是夢到他了?

以前在紀家,她的確很喜歡給他燉湯做甜點。可是,雞湯被他潑到他身上,蛋糕被踩碎了一地要她趴在地上擦乾淨。

紀巖烈難得恍惚的回憶了下過去,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綿軟的力道。

等他回過神,發現是唐寧暖抓住了他。只是她依舊沒有清醒,緊閉著雙眼,眼瞼下一片青灰。雪白的下巴更是削尖的沒有二兩肉,看著十分清瘦。

“紀巖烈……快跑……往西跑那邊有個巖洞,開著黃花……”

呢喃的囈語再度傳來,輕的跟小貓撓了手心一般。

紀巖烈卻動作一滯,猛地抬頭看過去!

巖洞,開著黃花?!

這句話不是當年的蔓柔說的嗎!

八年前那個晚上,他被在白家附近被一群小混混圍堵!就是蔓柔勇敢站了出來,還擋在他的面前,說的就是這句話!

但是他後來再問白蔓柔,白蔓柔總對那個巖洞模糊其辭,很快那個巖洞也被白家填除。

當時天黑了,又是白家一個側門燈光根本不夠,他被混混攔住捱了一棍血糊住了眼,那個擋在她面前的女孩突然衝出來,他確實沒看清。

只是那是白家側門,白蔓柔後來又來找他,他從來沒想過會是別人。

紀巖烈莫名心口狂跳,他緊緊盯著唐寧暖的小臉:“我去躲著,你呢……”

這是八年前的他問的,他到現在記得當年那女孩回答了他什麼!

當時那麼兇險,她卻像是消除一切脅迫與兇險的天使。

躺在病床上陷入夢魘的唐寧暖,下意識的拽著她的衣領。她下意識地回答:“我,我……”

我有魔法,但怕誤傷你。

其實唐寧暖哪有什麼魔法,她抽出書包裡的鋼筆,直接桶入胸口,問他們敢不敢弄出人命,但是她怕紀巖烈回頭,抖都不敢抖一下,那些小混混看她眼睛不眨,扎進去了半指深的鋼筆,罵罵咧咧離開了。

現在她的胸口,到現在還留下一個黃豆般的傷口,當然紀巖烈也不會在乎。

可還沒等唐寧暖說出口,病房門啪嗒一下響了。

已經換了套衣服的白蔓柔,腳步娉婷的推開門走了進來。她一身米白色七分裙,又套了件端莊大方的灰色大衣。妝容精緻,儀態萬千,彷彿天生可以吸引所有目光。

“巖烈,唐總怎麼樣了?”白蔓柔微微笑著,還細心地低頭檢視唐寧暖的情況。

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手指緊捏,唇色也微微發白,慌張的像是在掩飾什麼。

還好,她及時趕過來!

當年那個瘋女孩,竟然是唐寧暖!

當初巖烈被那幫小混混圍堵,和她可脫不了干係,那時她雖然是白家的二小姐,卻是白家的私生女而已,那些年在白家嚥下多少屈辱與輕待!

她裝可憐無辜,讓那些小混混出手幫了自己幾次,可萬萬沒想到那小混混的頭得寸進尺,竟然以為自己喜歡他帶著人來堵她!

紀巖烈被當成“情敵”被這些小混混撞上的時候,她就躲在側門後面,但是她不敢開門!

幸好一個瘋女孩出現,趕走了那幫人!

而那女孩捂著胸口離開後,她找到了趕回來的紀巖烈,頂替了為紀巖烈做的一切。

從那個時候起,紀巖烈從一個沉默的紀家二公子,成長為老辣狐狸都害怕的商場煞神,也是從那時候起,本來對自己一直不溫不火的紀巖烈,從此給了自己獨一份,人人豔羨的寵。

在白家的地位更是肉眼可見的高漲,連那個從來眼高於頂的姐姐,也不得不對自己另眼相待!

萬一,紀巖烈知道當年放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己,竟然是唐寧暖!

白蔓柔呼吸停了一拍,拉起紀巖烈大手,體貼道:“你剛剛走的那麼急,我很擔心,就像那次在我家後門一樣,但我撐傘出來找你,你都沒發現。”

紀巖烈這會也反應過來,看到白蔓柔擔憂的眼神,還有還帶著溼氣的髮尾,頓時口氣輕柔道:“總這麼傻,又追出來幹什麼?”

白蔓柔溫順走近了幾步,身體微妙地一傾斜,紀巖烈自然的伸手攬住她,白蔓柔順靠向紀巖烈,卻不小心一個踉蹌——

床發出一聲低沉的震動,唐寧暖悶哼一聲,睜開了琥珀色的眸,第一眼看到白蔓柔精緻無暇的容顏,被紀巖烈的大手託在胸口。

紀巖烈的眼神緊迫還帶著熱烈,似乎就要親上去!

唐寧暖胃部忍不住一陣痙攣,差點要吐出來,她為什麼會夢到自己被紀巖烈抱在懷裡呢?

她哪怕是當場死了,紀巖烈怕死沒等她涼透就要帶白小姐領證去。

“唐小姐的第二次針灸。”門口一陣聲音響起,護士推門進來。

她把托盤在病床邊放下,小心翼翼瞅了眼白蔓柔,小聲問:“紀先生,病人需要安靜,可以請紀夫人先出去等一會嗎?”

紀夫人?!

唐寧暖瞳孔慕然渙散了一下,是啊,就連外人都看出來紀巖烈和白蔓柔才像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