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衛似乎永不聚焦的視線,瞥向長安,冷冰冰道:“王爺催了,快些跟上。”

長安艱難的抬起頭,有些不明白這人的意思。

那什麼王爺?不是早走了嗎?

鬼衛幾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似乎這才意識到長安身子不便,他動著僵冷的關節,將長安一把扯起來拎著,雙腿一蹬朝夜王處追去。

長安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原來那個夜王是要警告她一下,不可自作聰明啊。

翌日一早,夜王府書房。

“昨晚丞相府大小姐方琴,和柳夫人孃家侄子柳莫有了首尾,”

秦洛站在書桌旁,語氣中有幾分幸災樂禍,“將來太子知道被帶了綠帽子,表情定然非常精彩。”

柳夫人遮掩又怎樣,等到了時候,該有些人知道的,自會讓他知道。

納蘭司夜歪坐在黑沉木雕的座椅上,一隻手懶懶的撐著下巴,紅色的流錦鬆散的披著,大剌剌展示著一線雪白的胸膛。

他的臉蒼白俊美,一雙琥珀色的眼泛著無機質的光澤,眼尾兩抹金色摻紫的眼影直飛進兩鬢,給他整個沉冷的氣質更添了一份詭譎豔麗。

容色絕豔,卻並不女氣。

不愧是大陸五公子中的‘豔’,秦洛心中微微感慨。

納蘭司夜輕啜了口茶,眼尾一挑,輕輕‘哦’了一聲,音調微微上挑,似含有無限深意,韻味悠長。

這個男人,一言一行皆是濃,皆是豔,皆是極致靡麗,但也皆是毒,皆是意,皆是影下暗刃。

秦洛心中一跳,急忙收回一瞬恍惚的目光,不知這聲‘哦’為何意,抬頭不著痕跡看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微不可察的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猜不透王爺的意思。

王爺少年英豪,自小心思深沉,但他們這些陪著的老人,以前倒是也能猜出一二心思,但自從兩年前王爺受傷回來,性格是越來越詭辯難測,暴虐無常了。

連跟王爺一起長大的秦洛,自小陪王爺長大的自己,都無法窺見一絲心思,時常小心翼翼,不敢逾越半分。

納蘭司夜不說話,一手執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茶沿,氣氛隨著這不緊不慢的刮蹭聲,越來越壓抑。

秦洛不自覺收了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額頭滲出一絲冷汗。

“她可有異動?”

驀地,納蘭司夜放下茶杯,漫不經心的開口。

“回王爺的話,落姑娘中了媚藥,昨晚泡了一夜冷水,”李公公拂塵一掃,恭敬的低著頭回話,“天亮藥性退了,卻又發了高燒,醫師說是兩日未曾進食,這會兒燒剛退,才堪堪睡了。”

李公公面上不顯,心中卻非常震驚。

昨夜王爺沒殺那姑娘已經是例外了,沒想到竟真的帶了回來,原以為安排在內院不聞不問,現在竟親自詢問了。

王爺這是終於開竅了?

納蘭司夜嘴角忽而輕輕一勾,殷紅的唇輕啟,“有意思。”

“是被太子退了婚,給方琴和林莫餵了媚藥的那個落長安?”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發小,比起別人,洛秦還是多了幾分自在,當下開口疑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