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湧

一輪斜月高照。

今日的成府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的幽靜。

“芙姐，成將軍，好久不見。”

“忠武，你來了，韓伯伯的密令帶來了沒有。”

聶琦芙望著面前風塵僕僕的韓忠武，欣喜若狂！

終於卸下了那頂頭盔的小將，只見得其五官清秀，面容還稍顯稚嫩，他正是輔國大將軍韓世立的公子韓忠武。

也是此次護送賈公公和範汝範學士來觀摩大祭的護衛將軍，此刻藉著整頓大軍的名義來到成將軍府邸，顯然另有要事。

“賢侄，沒想到這次你也擔起了重擔，看來你爹是打算培養你了吧，也就是說朝廷那邊韓老將軍目前必是遊刃有餘嘍。”

成奎哈哈大笑，拍著韓忠武的肩膀，似乎推敲出了一些東西，心情異常愉悅。

“事有輕重緩急，我爹那邊暫時跟文官集團保持著一個相對平衡，加上這次聶叔的事情比較緊迫，需要一個比較信得過的人過來，不然容易讓人鑽了空子，所以我就自動請纓了，嘿嘿，也順便出來看看這花花世界，上京再繁華，呆久了也就那麼一回事。”

韓忠武興奮之餘，手舞足蹈比劃道：“這一路上，你不知道，我帶隊殲滅了多少匪類小妖，繳獲的戰利品都能讓我在都城瀟灑幾年了，芙姐，靈華城這塊地頭你可得給我好好介紹了，繃緊了一路的神經，這幾天總得好好放鬆放鬆了吧。”

聶琦芙嫣然一笑，而後鄭重的敲了敲他的頭道：“忠武，別胡鬧了，咱們可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這次的事情關乎到我爹的安危，需要的是秘密行事，等把密令交給了我爹，回了都城，我給韓伯伯請命讓你瘋幾天。”

“芙...芙姐，你發燒了沒有？還是不是我們那個大姐頭。”

韓忠武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個女人，那曾經領著他們在都城為非作歹的小魔女，如今竟然能說出這般正經的話來。

突然!

“咯噔，咯噔...嗖！”

耳邊傳來一道細碎的腳步聲。

“誰？”

成奎心情一緊，厲聲大喝，身影朝著聲源之處立刻撲了過去。

“咦？沒人嗎？”

雖然撲了個空，但成奎的神態還是緊張了起來，思索片刻後對韓忠武說道：“你快點回去吧，這座城裡到處都是城主府的影子，一不小心就會被盯上，咱們這幾天最好也別聯絡。”

見到這架勢，韓忠武也不敢再魯莽，交接了密令，出門整頓士兵去了。

......

城主府。

吃飽喝足打點好賈公公後，夏文宗拉著範汝正在閒聊。

“先生，今日多有幫襯，在此謝過，這幾日必好生招待諸位。”

夏文宗端起茶盞朝著範汝敬了過去。

範汝微笑的回道：“不用客氣，夏城主今日事出有因可以理解，既然私下無人，咱們便聊幾句貼己話如何。”

夏文宗拱手稱若。

“你可知道這次朝廷讓我們來靈華的目的？”

“請先生賜教。”

“現如今，離國朝廷以國主為尊，旗下兩方人馬在其有意無意之下分成兩個陣營，雙方互助也互鬥，各自在國主默許的範圍內爭權奪利，這種事情歷朝歷代都有不值一提，而夏老城主夏西北跟我是同僚，你可知曉了？”

盯著夏文宗少許，見他一副瞭然之色，範汝接著說道：

“夏學士如今與我同在秦相底下辦事，一次偶然夏學士從武官那邊捨命救下了秦相，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夏家這一脈都能跟著騰飛。”

“本來呢，大家都以為夏學士的榮耀將會由你們這些後輩繼承，但是幾天後他又活了過來，這事傳到了國主耳中，要知道國主的手下有一個獨立部門就是專門收集那些奇靈異獸的資訊。”

“因此朝堂裡的爭鬥在國主的重壓下，暫時算是平息了，雙方人馬必須全力摸清這件事。”

“所以，我們來了，明面上是嘉獎夏學士這次的有功之舉，私底下嘛，也就是調查你們夏家的...復生之秘。”

聞言夏文宗的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也許是看出來他的緊張，範汝安慰了一聲說道：

“放心，這種事情並非第一次，以前雖有殺人取靈的事情發生，不過都是對付那些無主或者窮兇極惡之徒，其他正經門閥勢力也就調查出個結果，最多抽點精血回去琢磨，更別說這次還有秦相保著你們。”

夏文宗緊繃的神情稍有平復，趕忙拱手作揖道：“感謝秦相，感謝範先生了，那今後我們夏氏一脈就麻煩你們了。”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

“老爺，影衛那邊有事稟報。”

一道聲音傳來，自從夏總管跟隨夏成陽被殺後，夏文宗從影衛裡邊又選出來一位負責府中大小事務的管家-劉管事。

“讓他進來。”

看著一名黑衣影衛在夏文宗的耳邊細語後消失，範汝好奇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如果不好相告，也無妨。”

“也沒什麼大事，我的人看見今日來的那位小將軍在出城之前先去了趟成將軍府邸，範先生，你們一道來的，可知這位小將軍和我靈華城的成將軍是否有舊？”

“哦？”

“可有打聽到些什麼。”

“那倒沒有，影衛的實力差成將軍太遠，只敢遠觀。”

“嗯...。”

範汝的心思極速流轉，這次國主派遣下來的賈公公本就是那個部門的人，對這事上頭很正常，而他是秦相那邊吩咐過來保夏家一脈或者說趁機獨享這個秘密的，這也無可厚非。

那麼韓忠武他一個初生牛犢的小娃娃，是藉著出門遊歷見世面一路保護他們過來的，難道只是個幌子？

只不過是一件調查夏西北的引靈靈獸能夠死而復生的奇特能力事件而已，裡邊難不成還有別的貓膩？

還是說韓忠武另有任務？

單純的拜訪熟人？

範汝串聯了一下目前知道的這些資訊，沒有後續的思路也就暫時的放下。

看來得在韓忠武那廝身上多存個心眼了。

“範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提，我們夏家經營靈華城一百多年，這裡的風催草動也許不少，但都逃不出本城主的法眼。”

提到此舉，夏文宗身上一股傲然之氣上湧，看來有必要在範汝面前露一手，只有體現了自身的價值才能提高在他們那群人眼中的份量。

範汝看著突然間雄心萬丈的夏文宗笑眯眯的說道:“那就有勞夏城主了，那韓小將軍雖然同為此次朝廷所遣使者之一，但他畢竟是武官集團那邊的人，還是多多注意些為好，一切言行舉止還請城主多加留意，如有不妥之處，及時相告。”

“好了，趕路許久，這會確是有些乏了，在下也打算回房休息，令郎的喪事在下必回稟秦相給他個體面。”

夏文宗有些尷尬的笑道：“這就...不勞煩先生了，其實我兒只是傷勢嚴重，暫時昏迷，還沒到那個...那個程度。”

“哦？”

範汝眼珠一轉，滿含深意的看了夏文宗一眼，也不點破，隨後點頭言道:“那便好，在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