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跨過新年,雖然身居A城,卻是和李瑤星一起守歲。

Y城並不時興這個,李瑤星是在臥室給她撥通了電話,聽著這邊的聲聲爆竹,兩人隨意閒聊了很長時間。

李瑤星最終還是敵不過睏意,手機就落在枕邊,其中傳來一聲聲清淺的呼吸。

到了天明,王槐安收拾完後,在房間待夠時間,就準點下樓吃午飯。

這還是因為昨天王德海難得和她說起話來,要一起去一個晚會。

昨天不止得知這一個訊息,還打探出來原主去年是沒有回家過年的。

過年回來連個房間也沒有,不難看出原主被冷落的情況。

那麼就體現了這次的不良用意。

晚會隨之而來,於是總讓王槐安感覺事有蹊蹺。

然而又不能明顯推脫,王德海和她說了,就是鐵了心要讓她去。

既然避無可避,王槐安只能自已小心。

她下了樓,看見樓下已經有一個人,正是王德海。

她自顧自找了個位置,隨意坐下,只一心吃飯。

王德海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等用餐完畢,另外兩個人仍舊沒有下來,依舊只有她和王德海,她單手放在桌上,懷疑這場晚會只有兩人參加。

王德海吃完,肯定了她這個想法,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王槐安穿著隨意,只想著矇混過關,根本懶得花心思在宴會禮服上。

王德海一身西裝走在前面,王槐安不緊不慢跟在後面,坐上了自家的車,前面司機心有靈犀一般,不用吩咐直接開走。

王槐安原以為是驅車前往晚會,誰成想最後的目的地是一家高奢的門店。

剛走進去,就有一堆人如約好了般聚在她身邊,一通比劃加安撫,最後把她按定在化妝臺前。

花費的時間有些漫長,怪不得要這麼早起。

王槐安內心雖然抗拒,但也無可奈何。

鏡中人被一點點施以粉黛,原本冷然清麗的面龐被描摹出來幾筆豔麗,稱其畫中仙也不為過。

只是化妝還不然,她這一身的休閒裝怎麼也和妝容不搭,眾人又齊刷刷給她挑起了衣服,飾品,最後一致拍板,定了終稿。

王槐安穿好戴好再度出來時,外面此起彼伏的驚歎誇耀聲不絕於耳。

不像周遭的說話聲隔著很遠迷迷濛濛,剛才的化妝小妹走向前來,展顏誇讚,“小姐您真的很漂亮。”

“這身衣服搭配的非常完美,當然更重要的是穿它的人……”身邊的化妝師溢美之詞一個勁冒出,王槐安道了謝,心裡卻很煩憂,為接下來的發展。

正好走出外面,看見坐著的王德海,王槐安更是一個頭兩個大,總覺得這點好意更像是有什麼利用之處。

她見王德海第一次突然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但這個笑沒讓她感覺放鬆,倒有種如芒在背的危險。

做造型的時間倒是過得漫長,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不止是因為時間的流逝,也因為處於隆冬的季節,夜來得更快些。

兩人最後由司機載著前往目的地。目的地昨天已經說過,王槐安還在和李瑤星閒聊的時候提到了。

步入觥籌交錯的晚會之上,不同於之前參加過的同學之間有樣學樣的聚會。這次的宴會氣氛更加壓抑。

父輩身邊總帶著三兩子輩,子輩間談笑有禮,只有幾個瞬間露出的不耐暴露了真實想法。

裡面的人影綽綽,各有各的目的思量。舉杯換盞中達成的不是說笑玩鬧,更是利益糾葛。

周邊幾人見到王德海到來,有的帶著子女前來恭維結交,看見他身旁的女兒也是目露驚歎之色,又是一波溢美誇讚攻來,不過真正要誇的最後都點在了王德海身上。

“王總您本人威名在外,子女也是各個人中龍鳳啊!”

“王總靠自已發家稱大,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王德海本人很是受用,不用他說,王槐安看他面部表情都感覺到了。

誇獎的話說完,這幾位都是爭先恐後介紹起了自已,掏出名片來介紹產業。

這幾位會拍馬屁的,產業都是沒什麼實力剛剛起步的,來這場宴會,自然是為了擴大人脈。

到這時王德海就有了不耐,他簡單應付後直接脫身,比了個眼神示意讓王槐安跟上。

王槐安在一邊看戲有些無聊,走的時候倒是利索。

她也不用細想找她來是不是隻為了滿足王德海的虛榮心,因為更大的目的馬上她就知道了。

王槐安垂頭抿了一口飲料,身旁是一位年輕的公子哥,正處於喋喋不休的姿態。

她背後站著王德海和這位公子哥的父親。兩人一看就是地位相等的合作之交,勉強可以算是個朋友。這兩人聊天侃地,興致高起來也會大笑幾聲。

前不久他們說的話或許隱晦,但讓王槐安聽的很明顯。表面是讓自已和眼前的男生聊天認識,實際上也就是男娶女嫁的聯姻關係。

這四個人中,不知情的只有自已。

她突然對王德海生出無盡的厭惡。

更多的是為原主,一個父親多年難得的宛如塵埃大小的親情展現,只是為了把女兒賣掉,找個好的合作伙伴。

幸好王德海和她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否則情感上的崩潰都讓她難以想象。

她只當是遇到了小人。

隨意應付著旁人的話語,王槐安已經準備離場。正好喝完手中的飲品,她正要直言上廁所遁走,卻突然被公子哥搶先,他抬了抬另一隻手拿著的酒品:“小姐,來到這種場合,不喝點酒說不過去吧?”

王槐安看著他那像是準備許久的酒杯,心中從沒消失的警惕再次攀延其上,冷漠道:“抱歉,我要先去趟洗手間。”

她抬步就走,身後的人也沒有阻攔,而是莫名其妙笑了一聲,氣定神閒道:“好的小姐,我在外面等你。”

王槐安覺得他這話語裡潛藏了幾分危險,她摩挲了下自已的手腕,遠離身後人的視線後,徑直走向事先觀察過的出口。

這個出口沒被什麼人察覺過,更像是員工通道,她不想從大門出入時惹了注意。

然而不僅出口越走越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頭腦一陣陣發暈,呼吸間竟都帶著幾分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