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星就等他這句話,直接一記掃堂腿把最排頭的七彩頭老大撂倒。
她反手抓住那老大手裡的棍棒,直接一把奪了過來,同時矮身躲過幾次攻擊。
王槐安在李瑤星放倒人後,也來到了李瑤星身旁,直接反手擰住最接近李瑤星的紅毛小弟。
踢打摔拿通通用上,她這真算是有系統條理的打架鬥毆。沒想到努力學習好些年,真有用武之地的一天。
還沒等她使盡畢生所學,已經幹倒四五個人了。
雖然放倒對方很迅速,但難保一點傷都不受。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王槐安甩了甩胳膊,感覺身上幾處有點隱隱作痛,但打嗨了的她沒太在意。
聽見身後明顯的腳步聲,她和李瑤星對視一眼,知道是另一頭圍堵的人趕過來了。
此刻她倆前方也就兩人,但這點時間也顧不上別的了,王槐安把奪過來的棍子一甩,直接把倆彩毛隔開一段距離,另一隻手一推李瑤星,她隨後跟上。
兩人順利從這縫隙跑了出去,背後的哎呦喊痛聲接連不斷,趕來的人手砰砰跑起來,嘴裡還不斷叫囂。
“李瑤星!你今天別想跑!”
“這可到處都是我的人!”
後面的話真是不堪入耳,王槐安純當背景音,左耳進右耳出。
奔跑起來的徐徐風聲,身後的雜亂喧鬧,自己與身旁人的紊亂呼吸,種種夾雜在一起,竟有種做夢般的迷朦。
不對!
她分辨出來,其中夾雜的有個聲音不太對。
有東西衝著李瑤星飛過來了!
來不及細想,甚至沒來得及回頭,她一把攬過李瑤星,給她往既定距離帶偏。
結果還是沒來得及,重物直接砸到她的手腕。
媽的,哪來的磚頭!?
她收回手,捂住傳來劇痛的手腕,真是欲哭無淚。
這到底算不算工傷?
王槐安邊跑邊忍受疼痛甚至用完好的手推一把李瑤星示意她快跑的功夫,還分神在腦子裡瞎想。
跑著跑著身後先是一陣喧譁又是突然一聲巨響,她一驚,忙回頭看是什麼狀況。
這一回頭場面可震撼上了,王槐安甚至有一種看大片的感覺。
小片陽光打入昏暗的巷子,彷彿要將巷子切割至陰陽兩半。李瑤星站在明暗的交界處,她前面是倒在地上的陳舊貨架,以及被壓倒的眾多追兇,後面是陽光照落的巷尾。手上——手上是城市隨處可見的大號垃圾桶?
在王槐安大為震撼的目光下,李瑤星拉著大號垃圾桶齊刷刷倒向被壓趴的幾位大哥頭上。
原本傷勢重者哀嚎喊痛、傷勢輕者奮力自救的一干人等齊齊閉住了嘴,屏住呼吸,差點沒被這股惡臭當場昏迷。
這難道就是反派的威力。
上一秒還在為這美妙的自然構圖震撼,心臟不由得砰砰跳動。裡面的主人公李瑤星更是吸引目光的焦點,讓人忍不住讚歎她的暴力美學。
下一秒就被散開的垃圾惡臭打破了。
李瑤星扔完垃圾看向她,隨後像追逐光亮般跑向她,明明是很美好的一幕,但這股臭味讓王槐安只想拉著她趕緊跑。
“這下就不會再被偷襲了,不過後面的人也會追上,我們快走。”李瑤星走來先解釋了一通,餘光時不時瞥向她猩紅染血的手腕。
“走,出去先找個醫院。”不等王槐安回應,李瑤星就催促她繼續帶路,趕緊出去。
王槐安看著她目光復雜,嗯了一聲,又回頭看了疑似李瑤星為她報仇的一幕。她有些感動,卻沒表露出來,而是說了句別的轉移話題:“這條路大抵是已經不能走了。”
李瑤星笑了下:“你想什麼呢?他們那群人會來收拾的。這一片的每條路可都是他們的要道。”
看著李瑤星的笑顏有點發愣,像是迴避什麼一般,她挪開眼神,“哦,那…那走吧。”
偏僻的小巷卻有超乎其能的四通八達。巷道窄而逼仄,巷口卻能十步遇三。這樣的巷路在這片地區鋪滿,連通各個街頭。如蜘蛛網般密佈於西區,不熟悉的人相當容易迷路。
王槐安畢竟不是路痴,也來回轉悠過這裡,拐了兩次彎成功帶李瑤星來到了她想到達的目的地。
沒再聽到後面有什麼響動,王槐安鬆了口氣。又往前走了一會,一家陳舊寬敞的古董店近在眼前。
她沒事人似的抬起受傷的手腕活動了一下,雖然有點疼,但應該沒傷到骨頭。她也沒在意,只是覺得血次呼啦的影響心情,該找個藥店包紮一下。
而看見古董店的李瑤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覺得附近的環境有些熟悉,原來是她常來的地。
王槐安看著李星瑤突然活躍起來,“我在這認識個朋友,可以幫我們包紮一下。”,說完就招呼她跟上。
原以為會直直路過古董店,沒想到李瑤星直接進去了,王槐安不明所以,茫然的跟著她。
沒想到古董店還有這種服務?她回想起來這是第一次和李瑤星見面的地方。
李瑤星在收銀櫃前普普通通的打了聲招呼,“我來找張叔。”
王槐安看對方這樣子,應該是常來。
收銀小妹點了點頭,看了看她一身狼狽,幾處還有擦傷,“又在懲兇除惡啦?”
李瑤星沒回應她的調笑,伸出手默默注視她。
“好啦好啦,給你鑰匙。”
等李瑤星接過轉身離開,收銀小妹才看見後面的女孩手上血淋淋,嚇了她一跳。忙道:“你這是和她一起來的吧?快跟著她去給張叔看看。”
囑咐完這一個,開始責備另一個了“李瑤星!你打架就打架,怎麼還禍害上別人了!”
王槐安衝她笑了笑,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這是自願的。”
收銀小妹憐愛的看了她一眼,轉而怒視李瑤星。
“走了。”李瑤星懶得搭理她,回頭拉起王槐安手腕就走。
想到另一個小女孩還有傷在身,她也沒再多說,“快去快去!”
穿過偌大古董展區,來到一扇低調暗沉的木質門前。
王槐安驚奇:難道這之後還別有洞天。
不過看裡面的裝橫設施,店面規模以及收藏藏品也知道這家店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簡單。
王槐安微微偏頭看著李瑤星,暗自思索,這些在劇情裡可沒有啊,看來她在這個世界經歷了很多。不過這裡也可能不是很重要的地方,畢竟她和李瑤星的關係還不太熟稔。
能帶她這個還相對陌生的人到這來,也不一定是秘密場所。
王槐安止住腦中想法,低頭看著李瑤星纖長手指撥弄鑰匙。
李瑤星拿長柄鑰匙轉了兩圈,木門嘎吱一聲鬆動開,她推開木門,看了眼王槐安,提醒:“走了啊。”
“嗯。”
她帶著王槐安一起進去。
她們處在一條幽深的暗道,裡面靜謐沒有絲毫雜聲,木頭的腐朽味也撲鼻而來。
好在這暗道並不算長,沒幾步她們又來到一扇門前,李瑤星又掏出剛才的那把鑰匙,重複之前的動作。門又是吱壓一聲。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幢寬敞明亮的院子,能看出主人愛花養花,大片大片的多類花植在各個角落爭奇鬥豔。也能看出主人的隨意懶散,雜草叢生,綠植於牆角棲息。
房屋看著有些年代,並非五六層的居民樓,也不是獨棟小屋。一層的老式房屋包圍三面,剩下一面就是大開的大門。
中間房屋的正門前放著一個摺疊椅,上面躺著一個人。
李瑤星走過去,喊了聲:“陳叔。”
陳叔懶洋洋的眯著眼。“啊,是小星啊,看著也沒啥事,怎麼有空來看我這老大叔了?”
陳叔這個人鬍子拉碴,頭髮也從沒打理過,半長的頭髮卷著邊,盡是乾燥的開叉,這樣的‘蓬頭’卻並不‘垢面’,沒有鬍子的半張臉上異常乾淨。他穿著普通乾淨的白背心,黑短褲,趿拉著半掉不掉的拖鞋。
李瑤星迴復:“朋友受傷了,拜託你幫忙看看。”,說著就把王槐安也帶到前面。
王槐安笑了笑,跟著招呼:“陳叔好。”
陳叔眯著眼正要細看眼前這小姑娘。
“最好快點,她還留著血。”,知道陳叔不遇到事永遠慢半拍的性格,她又催促。
陳叔無奈的從躺椅上直起身子,看了王槐安手腕一眼,走向偏房,一邊走一邊大聲嘟囔:“好好好,只知道支使我了。”
李瑤星拉著王槐安跟著他,無語的回道:“下回來給你帶烤鴨。”
王槐安眼見著他腳步輕快起來。
但他依然回道:“我都多大了,可不愛吃這些了!”
懂了,是個嘴硬的大叔。
李瑤星早知道陳叔什麼脾氣,也沒反駁,“趕緊給她包一下。”
“嘿,你第一回往我這帶的人我能不好好治嗎!”陳叔拉出椅子,指了指對面,示意王槐安坐下。
她坐下剛抻出手來,陳叔一把撈過去,猶如在飯桌上大顯身手搶菜般的架勢。細看了一下,大聲叨叨:“小傷!包紮一下就行!姑娘你儘管放心!”
說著他就三下五除二一套流程行雲流水,包紮的非常完美。
王槐安收回手:“多謝陳叔。”
“哎,都是小事!”陳叔又轉頭拿起碘伏棉籤,“你們這到處都有擦傷,過來塗點。”說著搖手讓李瑤星也坐過來。
“我來吧。”李瑤星接過那幾樣物件,沒讓陳叔動手,畢竟陳叔給人上藥那是沒個輕重。
她轉頭對著王槐安,挪挪椅子離她更近些,仔細端詳一圈,先從她胳膊的幾處傷痕開始。
王槐安看著認真細緻的李瑤星,她們間的距離很近,垂眸間就能看清她眼上的睫毛,臉上的表情,甚至又能聞見髮間的茉莉清香。
王槐安不自覺動了動手指,心中有些不自在,轉頭看向別處。
這一看正好和陳叔對視上了,陳叔正仰躺在椅子間搖著蒲扇,懶散模樣又重現在身。
“從哪認識的關係這麼近的朋友啊。”陳叔沒事就愛隨便聊聊。
李瑤星竟然也沒反駁,“她是新轉來的同學。”
“好好好,這樣你在學校也有個照應。”
李瑤星不想再深究她在陳叔眼中是個什麼孤僻的形象。
見李瑤星沒再搭理他,陳叔又回頭和王槐安瞎聊。
李瑤星沒再插嘴兩人的閒話家常,挨個向傷口塗藥後,又拿來瓶新的。
正好陳叔的尬聊處於中場暫停的狀態,李瑤星將藥遞給王槐安,“回家可以再擦擦。”
王槐安卻反手擰開了藥蓋,“嗯,先給你擦擦。”
“我?我就不…”
沒等她拒絕完,王槐安就按住她,向她眨眨眼,“選擇我還是選陳叔?”
看著一旁陳叔懶散的眼睛半睜不睜卻能準確和她對準的目光。
李瑤星沒再說話。
五分鐘後。
“好了。”王槐安好笑的輕輕拍了拍坐如鐘繃住神的李瑤星的後腦勺。
王槐安把桌子上的藥物垃圾收拾乾淨,忽略背後盯著她的目光。
“我餓了。”李瑤星沒有為她先前的動作說什麼,轉而是這麼一句話。
還不等王槐安接話,陳叔先急了:“既然已經沒事了,趕緊出去吃飯吧!可別餓著了!”,陳叔很為家裡揭不開鍋做掩飾。
李瑤星等的就是他這番話,她站起身:“那我們先走了。”
陳叔揮揮蒲扇:“走吧走吧。”
李瑤星和王槐安一前一後從陳叔家的正門出來。
看著寬敞熱鬧的大街,王槐安摸摸下巴,問身旁的人:“古董店那條小道有這麼遠嗎?”
“嗯……因為兩條街只隔一道牆。”
王槐安詫異:“這都能打通?”
“所以他是個有秘密的人。”李瑤星故作神秘。
王槐安看著她揶揄的笑,直接道:“是嗎?我看你也挺有秘密的。”
李瑤星劃拉手機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反問:“你難道不是嗎?”
王槐安不露聲色,故作驚訝:“嗯?我能有什麼秘密?難道是說我轉學的事?”
李瑤星輕哼一聲,搖搖手機,岔開話題:“何可她們已經要吃完了,我們隨便找個地吃飯吧。”
這友誼有點塑膠啊。
李瑤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我經常遇見意外。之前和她說過不用管。何可已經習慣了。”
王槐安深深看她一眼,表示理解:“好了我懂。”
“走走走,去吃飯吧。”她擁著李瑤星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