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趙越峰的前方,不疾不徐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人面容沉穩,眼神如炬,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堅韌與決然。

趙越峰身形微頓,瞬間捕捉到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心中雖有疑慮卻並無懼意,他淡然而又不失禮數地詢問道:“這位兄弟,你如此堅決地站在我面前,可是有什麼緊要之事需要我出手相助?

請儘管直言,只要力所能及,在下定當義不容辭,傾盡全力。”

對面的人宛如一尊雕塑般靜止不動,那深邃的眸子凝滯於他的神情之中。

他心潮澎湃,萬千思緒在他胸腔裡翻湧,猶如狂風巨浪中的孤舟,顛簸搖晃卻無法找到出口。

那些本應脫口而出的話語,此刻卻被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堵在他的喉嚨深處,無論如何掙扎,都只能化作無聲的吶喊,消失在這壓抑而沉重的空氣裡。

早已遠去的兩人背影,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消逝在這空曠的空間裡。

他們留下的只有模糊的身影在心頭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擋面前的這個人,就像一座矗立不倒的山峰,固若磐石,紋絲不動。

趙越峰決定要靠近一些以便確認此人是否安然無恙。

就在趙越峰即將接近到足以觀察清楚的距離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那人驟然間向後疾退數步,動作流暢。

人群中的喧囂並未掩蓋住他那迅捷而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精準計算過的棋局,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警惕與決絕。

緊接著,那人足尖輕輕一點,借力躍起。

“趙宗主久聞大名,今日得以親睹風采。

在下杜巖,不揣冒昧斗膽上前。

我的恩公曾在我身處危難之際,挺身而出,不求回報地援手相救。

對於我的報答之意,卻始終淡然處之,那份淡泊,也使得我在遵循他的意願,陷入了兩難。

儘管他再三婉拒,我依舊堅持跟隨其後,只希望在力所能及之處,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一毫。

直到近日來到此地,參加這場盛大的拍賣會,人群熙攘,熱鬧非凡,恩公才在這繁華喧囂中放緩了他那匆忙的腳步。

若是恩公驚擾到了趙宗主您的安寧,我杜巖在此誠摯地請求您的寬恕。”

“無妨只要別讓拍賣會出現的變故,只要確保人身安然無恙,本尊便不會因個體性情乖僻、行事獨特而滋生絲毫怨懟之意。”

面對著威嚴而又仁慈的趙宗主,杜巖滿是感激與敬仰。

杜巖杜巖朝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趙宗主深深一揖,話語中蘊含著無盡的謝意:“趙宗主,您的寬宏大亮。

我需立刻啟程尋找那位對我有再造之恩的恩公,

否則按照當前的形勢推斷,若再有絲毫拖延,我會錯失以後就沒有報答這份恩情的機會。”

杜巖在歷經一番曲折探尋之後,終於在那日暮時分的朦朧光影中捕捉到了李星劍的身影。

他發現恩公此刻正孤零零地坐在河流邊一塊巍峨矗立的巨石之上,身影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落寞。

巨石如同一位沉默的守護者,靜默地承載著李星劍滿腹的憂慮與疲憊。

李星劍的臉上出現歷經滄桑後的頹廢,那雙眼睛此刻卻暗淡無光,彷彿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霾。

河水潺潺,似乎在低語著他的心事,伴隨著微風輕拂過河面泛起的漣漪,更顯得他的神情恍若隔世,透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淒涼。

杜巖沉思片刻,覺得報恩的機會來了,到時候不僅得助力,還要一成為他徒弟才行。

“杜巖你覺得一個受了足以讓常人命懸一線的重傷,並且還失去了意識的人,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有可能不僅身體完全恢復如初,甚至連修為也能實現突破性的提升嗎?”

李星劍心中疑竇叢生,他之所以選擇暫時避開。

是因為與他對視的那一剎那,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若真的是他為何會認不出來?

在李星劍重傷隱入秘境之前師徒關係可是宗門中都羨慕不來的。

“據我多年遊歷江湖,親歷目睹諸多生死之間的掙扎與抗爭,有時候反憑言語描述對於這種筋脈寸斷、元氣大傷的情況的判斷還是比較準的。

一個月的時間想要徹底修復,幾乎是天方夜譚,除非有人描述當時的情況不完整才會有出入。”

他輕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和無奈,“那些有幸存活下來的人,大多都因此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後遺症,或是疾患纏身,或是修為停滯不前,真正能夠恢復原狀甚至更上一層樓的例子,實屬鳳毛麟角,罕有耳聞。

李星劍之所以選擇在那一刻悄然離去,實則是與他對視的那一剎那間,他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抹異樣的陌生感,那感覺猶如初識的陌生人一般。

他知道,縱使他此刻上前詢問,對方恐怕也無法記起往昔的點滴,因為那份深深刻在眼神中的迷茫與疏離,已經清晰地揭示了一切。

“若是受了重傷又失去意識根據晚輩遊歷多年的經驗可能是筋脈寸斷。

就算只是重傷修復起來一個月時間,完全不可能恢復如初,晚輩見過的很多人都留下了疾,並沒有好的可能,縱然有也是少之又少,難得一見。”

但是我探訊息可是很快,希望可以幫助思公解決一切,如果可以希望思公能收我為徒,散修的資源越來越難尋找,想有個宗門依靠,想要入宗門可不容易,畢竟魔修多,宗門般不輕易收有修為基礎的人,還得經歷重重考驗。”

杜巖平常人緣好,無論在哪裡都能打探到不少事情。

“剛才我擋那住強者,看服飾應該是星源宗的人,沒有想到親自坐鎮拍賣會。”

李星劍才不信杜巖什麼事都能探到。

“那位可是星源宗掌門,修為高深,就算上品宗門的宗主也沒有的多少境界可以與之越界挑戰的。”

李星劍心中還是不由自主想到那陌生的神色,心中糾結。

“你想不想要加入星源宗,在修行界的地位也是極為崇高。”

杜巖抬頭凝望著那座矗立在雲端、氣勢恢宏的山門,眼中流露出嚮往而又無奈的情緒。

他轉頭對身邊的恩公深深一躬,繼續道:“恩公有所不知,如今這修行界,小宗門尚且門檻重重,修煉資源有限,弟子待遇更是參差不齊。

而那些如星源宗這般的大宗門,選拔條件更是嚴苛至極,非天資卓越、意志堅定者難以入其法眼。

他們擁有無盡的修煉資源,強大的背景實力,以及深不可測的底蘊傳承,這些對於每一個渴望在修行路上更進一步的人來說,無疑都是巨大的誘惑和挑戰。”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慨,又帶著幾分苦澀,“即便我心中對其嚮往萬分,但深知自身的資質與修為尚有諸多不足,只怕是難以達到星源宗那樣的大宗門所要求。”

“你若是連踏入這宗門的門檻都難以企及,那對於你而言,想要憑藉一己之力償還那份救命之恩,未免過於強人所難了。”

恩公的聲音雖平靜,卻蘊含著無法忽視的堅決與無奈。

杜巖內心五味雜陳,他凝視著眼前這位曾經從生死邊緣救回自己的恩公,心中湧起一陣愧疚和無力感。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與懇切,“恩公,您這是在推脫嗎?

無論如何,只要恩公您不選擇孤身一人面對未知的險阻,我杜巖願意放手一搏,竭盡全力去嘗試入宗門之事,儘管我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或許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杜巖此刻深深地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提出要拜入宗門,以求得更強的力量來回報恩公。

然而現實的殘酷讓他清醒地認識到,入宗門這件事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太過奢侈的妄想。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決定咬緊牙關,哪怕前方荊棘叢生,也絕不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