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距離直播還有一天
煤山多是些未經開發的崎嶇山路,道路情況很複雜,山路之間,三輛車子顛簸前行
兩面懸立山峰像鋒刀一樣,壓抑感隨機襲來,刑野盯著車窗外壓人的懸崖壁,甕中之鱉的感覺在他腦子揮散不開
“小野,專注開車”
“師父……”
刑野乾澀嚥了口口水,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無論是鷓鴣莫名的訊息,還是裂谷異常的直播,都處處透著詭異:但現在他們已經進入了煤山,似乎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周遭凝空許久
藍敬業聲音哀沉:“小野,我知道你的顧慮,但現在已經是劍在弦上,不得不發”
刑野少傾呼吸停頓一秒,雙肩僵硬幾分:開車的手指狠狠一僵:“師父,我覺得鷓鴣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暴露得更早”
一個暴露的臥底,他的下場會是怎樣……刑野不敢再往下想,電光火石之間,刑野突然意識到:“師父!那這次會不會又是另一起算計!要馬上通知方大同他們”
刑野剛拿出手機,下一秒手機就被藍敬業奪過
“師父?”
藍敬業一雙疲累的眼睛望著山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默默開口:“小野,我用了20年,身子中了3顆子彈,才做到支隊隊長,我也用20年才明白一個道理”
“英雄是換不來資源和人脈的,英雄,只是別人的工具,之後的每一步上升都我來說都異常艱辛,如果我不能再破獲一起大案,我可能一輩子都只能是個隊長”
英雄能帶來榮譽,但英雄也要養家,人活一世,就是一場逐利遊戲,總有各種各樣的東西需要爭搶
茲—
急剎掀起一陣塵土飛揚
“這件事至少要報備總部和指揮中心,這不光關係到整個小組的安全,還關係到鷓鴣,以及關係到被拐賣人質”
藍敬業穩穩坐在車裡,語氣冷漠:“刑野,你不要以為世界上就你一個聰明人,方大同知道該怎麼做,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翻過煤山不到幾十公里就是大光邊界,在大光明明更安全,他們沒有理由在煤山交易”
藍敬業反問道:“我們有時間慢慢商議,那些被拐賣的人有時間嗎?那群犯罪分子會等我們慢慢商議嗎?我們多耽誤一份,被拐賣的人就多一分危險,小野,你不明白嗎?”
除了車輛行駛的引擎聲之外,車子裡空氣沉悶,車速以六十公里每小時速度前進
刑野脊背緊貼在座椅靠背上,樣子看上去非常平靜,但其實從頸側到肩背一路都是繃緊的
一聲巨響響徹山谷,整個地面顫動不停
三輛車子同時留下,沙蓼汀和警員們下了車七嘴八舌:“怎麼了,剛才那是爆炸聲嗎?!”
“窩艹!你們看”
眾人齊齊抬頭望去
遠處天邊升出一股白色濃霧,白濛濛的一片,遮雲蔽日,就像某個海島曾經炸起過的蘑菇雲,二十幾個人站在山裡,白色天空下像極了黑色棋子
沙蓼汀跑來的步子裡都帶著焦慮不安:“傳來的訊息,說著回去的山道塌方了”
“喂—!”
“喂—!”
對講機裡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方大同聽著對講機裡的話四處轉圈
藍敬業問道:“人為還是自然塌方”
沙蓼汀搖著頭:“現在還不能確定”
往前,一條如同巨蛇般的山路深入幽暗腹地,路邊野花好像都變成了食人花
刑野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望著逐漸稀薄消散的白眼:“回去還有其他的路嗎?”
沙蓼汀搖頭
中光邊界和其他邊界線不同,有腦殘國人想外大光跑,同樣有更多的大光人削尖了腦袋想往我國境內跑,所以煤山只有一條路
沙蓼汀拿出一張地圖,用紅色圓珠筆在其中一處點了個紅點:“昨天,我查了最近一個禮拜進入煤山的車,其中有一輛很可疑,而且有巡邏痕跡”
刑野看著地圖上的小紅點:“現在還有多少公里才那麼到”
“我們才進山不到20公里,至少還有50公里”
烈日當頭
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陽光跟利劍一樣直直射下,要將一切都烤焦
空氣中瀰漫著熱浪,讓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地面被曬得發燙,
刑野走到樹蔭底下,原來才開了20公里,這像蛇盤一樣彎彎曲曲的山路讓他有一種至少開了得有五六十公里路的錯覺
方大同的跟豆油似的臉太陽底下曬得發光:“這裡多數只有一條公路,要回去只能下車徒步走回去”
刑野抬起頭,眯起眼睛望著天空,眼底像淬著惡血,毫不掩飾其中寒光,現在回頭,等到清理完山體被拐女孩早就被賣轉移
但是,繼續往前,支援則成了最大問題
出於本能反應,刑野敏銳覺察出他們好像落入了圈套,一雙黑手正一步一步將他們逼上死路
國外某處私人海島上,男人坐在窗邊,喝著太平猴魁,綠茶清透明亮,氣味淡雅,男人很是喜歡
遠處,狂風席捲著烏雲,黑壓壓的壓著平靜海面
男人關上窗,調了調桌上時鐘
“要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