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於深對她完全沒有印象，有些陌生地點點頭，例行公事的禮貌，“你好。”
看他的樣子，彷彿完全不認得自己一般，沈明蕊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看著男人眼裡的陌生和如同那晚上一般淡漠的神情。
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記得自己的。
但姐姐就在身邊，她也不可能說出那晚在夜店的事情。
沈明蕊想起那晚男人身上好聞的木質香味，大手覆蓋在腰上的感覺還在。
“我們見過的。”
沈明蕊微小的聲音響起。
她想用這種方式喚起顧於深的記憶。
“是嗎？”顧於深淡薄的聲音完全掐滅了她的幻想。
“你們確實是見過。”沈陵西看向顧於深，“你不記得了？”
沈明蕊倏地看向沈陵西。
難道姐姐知道了？
“在警察局，上次你的程嘉薇犯事，我和明蕊一起過去的。”
沈明蕊放下心來。
那晚顧於深的注意力完全沒在沈明蕊身上，更何況沈明蕊提前出去，他更不會有什麼印象。
“我明天要出門，大概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回來。”
她要回西陵看望外婆，沈明蕊正好六月末就要期末考，本來是可以和她一起的，但沈明蕊聽後一口回絕，說自己要留在洛安打暑假工。已經找好了工作。
沈陵西也不好強求。
“好，姐姐。”沈明蕊的目光有些急切地看向顧於深，只見他神色淡淡，嘴角有些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不太明白，只是試探性地問道：“那姐夫……平時是回家吃飯嗎？我可以做好飯等你回來。”
想到之後長達一個星期的時間她都要和顧於深單獨在這屋簷之下，沈明蕊有些激動。
腦海裡頓時又浮現出那晚顧於深深情的語氣。
——別離開我。
“不用。我不住在家裡。”顧於深看向沈明蕊。
“那……”沈明蕊有些急切，露出了連自己也沒發現的失態。
顧於深和沈陵西都沒注意到她失落的神情。
“你別管他。”沈陵西瞥他一眼，“你‘姐夫’有其他的住處。”
顧於深神情不變，只是淡淡地看向她，似乎是解釋，“我只是有事。”
幾人落座吃飯，顧於深未曾
一直沒動那道小炒黃牛肉。
沈明蕊問道：“姐夫不喜歡這道菜嗎？”
顧於深抬頭，“不喜歡。”
眼見顧於深這麼直白地說話，沈陵西白他一眼，安慰沈明蕊：“他不吃辣而已。”
沈明蕊暗自記在心裡。
沈陵西急著收行李，吃了兩口便匆匆回房間了。
顧於深不動聲色地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沈明蕊看著落下的一桌子菜和沒有收拾的碗筷，第一次產生一種恨意。
她又不是保姆。
憑什麼？
她才不要別人都吃完飯不管不顧地撂下她。
要當就要當這個家的女主人，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顧於深進了臥室鎖上門。
沈陵西原本正拿著一個大行李箱收拾東西，聽見動靜後從衣帽間跑出來，看見顧於深的臉，一點都不驚訝，“你鎖門幹嘛？”
“去哪？”顧於深問，“西陵？”
沈陵西面無表情地收著自己行李，沒理會顧於深的話，而是在衣帽間收拾著自己即將拿走的東西，“跟你有關係嗎？”
聽到這個明顯不悅的語氣，顧於深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你還會回來嗎？”
沈陵西倏地從行李箱裡抬起頭，一雙霧濛濛的圓眼盯著顧於深，“什麼？”
“沒事。”顧於深轉過身，便看見了之前擺滿了一面牆愛馬仕的置物架已經一個包都不剩，看向她，“你的包呢？”
沈陵西面不改色，“賣了。”
顧於深低頭看著正在專心致志整理行李箱的女人，“為什麼？你缺錢？”
“是的，顧大公子。”沈陵西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伸手指了指他，“麻煩你別擋著我。”
顧於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缺錢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陵西無語地看著他，她缺錢，就是他們家的人搞的。
“孩子死了你知道奶了，天氣熱了你知道穿棉衣了，電影都拍完了你知道我缺錢了。”沈陵西看著他的眼睛，“遲到的關心有什麼用。”
顧於深沉默著。
沈陵西冷笑一聲，“你對程嘉薇，倒是很及時。”
顧於深倏地看向她，“我不喜歡她。”
“關我屁事！”
沈陵西實在忍不了，爆了一句粗口。
“你不喜歡她，你把我的角色給她，你不喜歡她你因為她的事永遠都跟我作對，你不喜歡她半夜都要聽著她的電話，還有——”沈陵西看著他，一字一句地數清楚這些時候的委屈，“你不喜歡她，你把我和孩子都推出去給她擋刀。”
顧於深的眼眸裡都是不可磨滅的痛意。
不是這樣的。
“顧於深，哪天你喜歡上誰了，又要讓我怎麼樣？”
“我不會喜歡上誰。”顧於深的手暗自用力，“沈陵西，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跟我沒關係，我只想離你遠遠的。”
顧於深眼眸一沉，一開口，有些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別刺激我，行嗎？”
“說出你做過的事情，就叫刺激你嗎？”
顧於深一把將她抱起來，而後扔在床上。
沈陵西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你想做什麼！”
顧於深面無表情地鬆開領帶，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做愛。”
還沒等反應過來，顧於深的身體已經覆上來，沉重的呼吸在耳旁打著節拍一樣，她想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顧於深，你去找其他女人，程嘉薇或是其他人都可以，就是別找我！”
聽到這句話，顧於深停下動作，狹長深黑的眸子認真地看著她，一如既往平靜地在她耳邊說：“我從始至終，也只跟你一個人做過這種事情。”
震驚之餘，沈陵西的嘴唇立馬被男人堵住。
四周散發著顧於深一貫用的木質香味。
清冷疏離。
沈明蕊靠近二樓的房間，想要問一問姐姐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卻在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的異樣的聲音。
“放輕鬆。”是顧於深沉著的聲音。
“顧……顧於深……你這個……混蛋！”姐姐的聲音難受交織著快感，“啊……你這個……變態！”
沈明蕊睜大眼，急忙捂住嘴轉過身去。
他們，在做那種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