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
對她上癮,顧總的白月光心尖寵 榮歌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有的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勁。
沈召芸話音剛落,桌下就被司寇銘偷偷踢了一腳,她立刻閉了嘴,眼神轉動觀察著同桌人的表情。幼安還算淡定,但司寇銘和顧雲晟的臉色卻一個比一個難看。
一定是說錯了什麼話。
而在剛才那段話裡,唯一能稱得上疑點的只有那位杜小姐。
沈召芸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顧雲晟對幼安表面的寵溺背後,還藏著不可告人的一面。
她尬笑兩聲,夾起一塊燙熟的羊肉遞到幼安碗裡,“幼安,你太瘦了,多吃點!”
幼安一向恬靜,此刻低頭看著一碗的肉。
顧雲晟從頭到尾沒讓她的碗空過,可她瞬間沒了胃口,抿了抿嘴說:“不用了,我吃好了。”
顧雲晟看向她的側顏,“要喝點湯嗎?”
幼安盯著碗搖頭,沒有看他,飯桌的氣氛逐漸變得凝固。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司寇銘,他知道局勢不妙,先走為上。
“晟哥,既然吃差不多了,要不咱就先回去休息?”
顧雲晟明顯不滿地白了他一眼,看向幼安,“安安,那我們回去吧。”
幼安轉頭與他對視。
羊肉湯鍋的水蒸氣在他們面容之間蔓延,他們的臉都有些泛紅,幼安定定看了他片刻,眼睛有些發酸。
她起身說,“走吧。”
於是一行人走出飯店。
司寇銘和沈召芸都喝了酒,在飯店門口等代駕,幼安先隨顧雲晟上車離去。
此刻天已經全黑了,小湯山鎮坐擁距離京市最近的品質溫泉,發展得如火如荼,夜晚也是燈火輝煌。
幼安注視著窗外的燈火人家,思緒神遊,沒有聽到一旁的顧雲晟講話。
“喂,小姐。”
顧雲晟單手扶方向盤,右手在她身前打了個響指,“出什麼神呢?”
幼安轉頭看了他好一會,他的輪廓隨車窗外的燈光變換,忽明忽暗,不可捉摸。
她說,“我想起一件事。”
顧雲晟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淡淡應了一句,“什麼事?”
“上一次見你母親的時候,她也提到過一位姓杜的小姐。”幼安將頭轉回正前方,已經可以看到他們的私湯小院。
沿著院牆亮了一排暖黃色的燈,似在等遊子歸家。
有的話在這樣的場景裡牽強而諷刺,幼安問:“她跟沈召芸口中送酒的杜小姐,是同一個人嗎?”
顧雲晟沒有說話,雙手都握上了方向盤,腳下油門加重了些,很快開回院子裡。
他還是停在下午停車的位置,沉默的拉開車門,又繞到副駕駛門外,開門讓幼安下車。
幼安坐著沒有動,他便彎下身子,說,“安安,晚上冷,我們回房間說。”
幼安其實沒有覺得冷。
在東北拍戲的三個月裡,她早已習慣頂著零下二三十度在室外活動。那段日子那麼長,她受傷之前的一個月,他們除了一條元旦祝福的簡訊以外,毫無聯絡。
顧雲晟都在幹什麼呢?
京市對他而言如同一方自由天氣,他可以站在金字塔尖任意翱翔,盡情盡興,自由自在。
他想幹什麼不可以呢?
幼安轉頭看著他問:“是她,對嗎?”
顧雲晟單手撐著車門,頭頂被月光鍍上了一層銀白。
他低垂眼眸,再抬頭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緩緩說:“元旦那天她和她父母來我家做客,我跟她第一次見面。”
元旦。
幼安想起在劇組的元旦夜,他們拍戲拍到半夜,在悄無聲息中跨到新的一年。她坐在大廳看著陽臺上蘭靜單薄而憔悴的身影,思考的著角色和演員的意義。
她可以沒有他的。
哪怕是這樣重要的節日,她也可以投入自已的生活,自已的工作。
她聽到顧雲晟繼續說:“後來我們也聯絡過,約好再見面那天,我聽說你受傷住院,臨時改去了東北。”
幼安嘴角扯出一抹譏笑,只覺得這一切無比滑稽。
原來她受傷背後還藏著這麼多巧合。
顧雲晟,可以在這些小事上對她百般關照,但是也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與家世匹配的杜家小姐來往。
“回京之後她借送酒又來過我家,我跟她提出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隨後再沒有聯絡。”
一件件事情如同一塊塊拼圖,幼安也在心中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面前這個她摯愛多年的男人,曾經也給了她專一而長情的愛,此刻卻不再光明磊落,在現實中變得破碎而殘缺。
“我在五大連池落水時,你為什麼要出現?”
“擔心你,想見你。”
“為什麼要陪我拍戲,為什麼要哄我來京市?”
“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一個人不是不可以過好自已的生活,為什麼要給我不該有的期望?”
隱忍一路的情緒終於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幼安憤恨得紅了眼眶,“顧雲晟,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整個小院都是他們的,周圍也都是其他高檔私湯小院,除了偶爾的蟬鳴鳥啼,沒有任何聲音。
整個小院,都回蕩著幼安撕心裂肺的詰問:“要是我真的被你打動了呢?要是我真的還想繼續跟你在一起呢?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上次是陳瀟瀟,這次是杜小姐,下次還會有誰?你身邊那麼多人,為什麼非要抓著我不放?”
“杜小姐既然是你母親認可的人,你既然也打算和她接觸,真的僅僅因為我住院就放棄嗎?你在松原陪了我一個月,這件事情不是秘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傳出是我破壞了你們的聯姻,我會是什麼下場?”
顧雲晟不自覺捏緊了拳頭,“我能護著你。”
幼安眼眶越來越紅,盯著他說:“顧雲晟,從頭到尾,傷害我的就是你。”
顧雲晟瞬間變得頹然。
他蹲了下來,伸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一觸便是一片冰涼,“安安,是我的問題,對不起。”
他蹲著,幼安只能從上而下俯視他。
她很少從這個角度看他,他的頭髮漆黑茂盛,額頭挺拔飽滿,眼神裡隱隱藏著慌亂,竟不像是他。
他原本都是肆意妄為的,自信滿滿又滿不在乎的。
哪怕上次在京市慘痛的分離後,他也沒有如此刻這般柔軟過。
其實兩個人的關係究竟如何,原本都是心照不宣的。他們都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可轉圜的地步。
最終,幼安一字一句的說:“顧雲晟,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