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聽嵐院,倚靠在軟榻上,喬暖暖才覺得乏得厲害。

“青雀,去傳個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傳令兵的速度,今天文書才到京都,那戰事起碼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不歸樓怎麼沒有一點訊息來。

“是!,奴婢這就去!”青雀接令,趁著天還沒黑往外走。

只是還沒半個時辰,青雀就回來了。喬暖暖已經換下的衣服,正在看賬冊。

從懷裡拿出一小個圓筒,交給喬暖暖,“奴婢在半途遇上不忘,他送來了這個。”

看完信,喬暖暖眉頭皺得更深,老夫人只說了北狄聯合南楓攻打北寒關。但是不歸樓的訊息裡說,前幾次戰役,北狄連連敗退,士氣疲軟,都是障眼法。其實早就暗中跟南楓聯合在一起了。

而喬暖暖疑惑的是,北狄和南楓不說國土對立,但是中間還攔著奉鳩山,此山說是山,其實是一座連著一座的山脈。

南楓若要會合北狄那只有翻越過奉鳩山或者繞路才行,可這麼一支軍隊,就算化整為零也不可能不會引起斥候的注意。

他們是用什麼方式做到的?

白日裡在孟老夫人屋子裡她有一瞬間還懷疑這是什麼局,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可能。

孟景逸失蹤,若是假的,那就是欺君之罪,還有臨陣脫逃之嫌,孟家沒那麼大的膽子。

而且孟景逸失蹤了,那慕容敏呢?慕容敏哪裡去了?

提筆寫下,讓不歸樓在北寒關的人手全力尋找孟景逸和慕容敏。並且注意慕容家的動向,慕容家肯定也會派大批人手去尋找。

寫完後,讓青雀交給不忘,連夜送去不歸樓。

———

大司空府

黎言卿剛剛從宮裡回來,常往就稟報,頌安世子來了。

“請到書房去。”

常往領命退下。

頌安世子剛在黎言卿的書房坐下,黎言卿也來了,還換了件袍子。

“怎麼說?”見到黎言卿,頌安世子連茶也不喝了,趕緊問。

而黎言卿則是在主位上坐定,喝了口茶才開口:“北伐大軍折損過萬,鎮遠將軍中毒了,昏迷不醒。”

頌安世子跳起來,繼續追問,“中毒了?不是說受傷而已!”

黎言卿像看白痴一樣看了頌安世子一眼,“安撫士氣,若傳出主將中毒,北寒關必破。”

“嘖!這事兒多少人知道?”頌安世子不在意的摸摸鼻子。

“加上你,不超過五個。皇上已經秘密派了御醫前去。”以防萬一,他也命常安緊急趕往北寒關。

為今之計,得儘快再派一個人前去主持大局,只是今天不只言官吵得不可開交,武將們也爭先恐後的。

“聖上可能會派趙國公前去。”黎言卿給頌安世子透了個底。

大禹武將雖多,卻大多沒有真正上過戰場,而老一輩的武將,除了鎮遠將軍,就是趙國公和永安侯。

而永安侯如今已經年過花甲,也不適合再上戰場了。

頌安世子一愣,卻也早有預感。他娘下午神情就不一樣了,也已經在悄悄的幫他爹收拾東西了。

只是這次他老爹面對的不僅僅是北狄兇猛彪悍的軍隊,還有南楓。南楓以蠱術和毒蟲聞名,鎮遠將軍此次估計就是找了南風的暗算。

只是和喬暖暖一樣,頌安世子也想不明白,“南楓幾萬兵馬,是如何無聲無息翻過奉鳩山的?難不成還能飛天遁地不成!”

“哼!或許真可能遁地了。”黎言卿心裡有個猜測,所以派了常安去證實。

頌安世子瞳孔驟縮!“訊息準確?”

黎言卿看著窗外,金烏已經西沉,倦鳥也正返巢,幾息之後。緩緩開口:“過幾日應當就知道了。”

雖然黎言卿說還需過幾日,但瞭解他的都知道,如果不是八九不離十了,他不會這麼

頌安世子臉色變得很嚴肅,眉頭也皺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北狄和南楓可真是密謀很久了。

至少兩三年了。

大禹,恐危矣!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

“兵來將擋!”

黎言卿的淡定反而安撫了頌安世子剛剛可提起來的心,也是眼前這位可是大禹的大司空,他怎麼可能讓大禹的黎民百姓顛沛於戰火之中!

他多少知道點黎言卿的本事,他總能預先知道一些事情。

想起另外一件事,繼續問黎言卿,“我還聽聞,孟景逸失蹤了?”

黎言卿點點頭,“嗯。”

頌安世子靠過去,隔著案條問:“跟你沒關係?”

黎言卿西掀起眼皮抬頭看了他一眼,那表情似笑非笑。

頌安世子覺得後脊背一涼,這才覺得自己說的是胡話,趕緊坐會椅子上去,給自己找補:“我只是覺得,你上次晚了一步,但是把人支出去了。而且戰場上刀箭無眼,怕你一時糊塗了。好吧,是我糊塗,我糊塗!”

頌安世子燦燦的喝了口茶,忍了忍,忍不住!

“假如,我說假如啊,這孟景逸若真的死了,那喬大小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那你會怎麼辦?”

“她不會守寡。”

黎言卿篤定地說。

得勒!頌安世子覺得沒趣,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就走了。

黎言卿獨自坐了一會兒,提筆寫下一封信,裝在一個小圓筒裡。

“來人!”

常在開門進來,“屬下在!”

黎言卿把圓筒交給常在,“把這個交給常安。”

“是!”常在接過圓筒,又退下了。

書房裡早已掌起了燈,而黎言卿的臉隱在陰影裡,明明滅滅的,只能看見那雙眼睛透著篤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