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時間裡，大司空府，書房外。
常來跪在那裡，大氣不敢出一下，實在是主子的低氣壓太恐怖了，不僅僅是他，整個大司空府，都籠罩在這股低氣壓裡，每個人都跟鵪鶉一樣。
上一次看到主子那麼生氣還是在三個月之前，當時主子不分晝夜從南楓趕回來，跑死了多少匹馬，大家都以為是京都發生什麼大事了，就連誰謀朝篡位都想了一遍。
可是主子一進京都城就停在華豐大街一動不動了，後來就調轉馬頭進宮去了。再後下面的人來報，說六天前，北狄攻打北寒關了。
當晚出宮後主子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了，就像現在一樣。
誒……主子的心思你別猜，就像現在。
“還沒問出來？”正當常在思緒翻飛時，書房裡忽的傳出黎言卿的聲音。
“回主子，屬下無能！”本應該早早回來的主子一個時辰前才回府，還帶了個斷手斷腳的黑衣人回來交給他審問。
說是要問清楚今天的刺殺是誰指使的，只是這黑衣人也是硬骨頭，怎麼嚴刑逼供都不說，無奈他六儀殿刑法堂-庚堂堂主，卻撬不開一個黑衣人的嘴。
“兩個時辰！”
“是！”常在明白，兩個時辰後，如果還問不出結果，那他就得回爐重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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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嵐院臥床靜養的第二天，紅鸞帶著不語來到了聽嵐院。
“小姐，感覺怎麼樣了？”
“沒事，今天好多了，頭也不暈了。”裡間，喬暖暖躺在貴妃椅上，邊吃著瓜果降火邊回答。
“青雀呢？”
“那丫頭剛被我叫回去休息呢，明明她傷得比我重，卻還一直在我跟前杵著，我是缺人伺候的嗎！這不！非得我板起臉來才肯聽。”一說起青雀喬暖暖的氣性就來了，那丫頭昨晚一宿沒睡，硬是守在她床邊，誰勸都不聽！
她昨天喝了知畫開的安神湯，一覺到天大亮，醒來才知道青雀守了一晚上！這還不止，讓她去休息，結果她吃了個早飯又來了！
這不剛發完火呢！好不容易侍書看著她躺下了，不語就來了。
“她是在自責。”不語一語道出。
喬暖暖斂眉，她何嘗看不出青雀是在自責，不只她，其餘三個丫鬟昨晚也都沒睡著，看著每個人那眼底的烏青就知道了！
昨日那種情況，不是她們的錯，而是背後主使者的錯，只是一時半會兒讓她們想明白也難。
“不忘如何了？”昨日不忘傷的最重，刺穿右肩的那一劍，雖然沒傷到經脈，但是直接貫穿的傷口要恢復起來，也需要時日，所以昨日就讓他回不歸樓養傷了。
“今早看著狀態還行，沒有萎靡不振！就是工夫不到家，沒少被不念損！”不語回想起今早，不念對著不忘一通損，而不忘那一臉很生氣又幹不掉他的樣子看來，精神狀態應該還行吧？
不歸樓不字輩的，總共有八人，除了不言、不語、不忘、不念在京都，其餘四人不知、不懼、不離、不棄都在各地主要分樓裡。
喬暖暖點點頭，不語轉而問起另外一件事。
“昨日的黑衣人，我昨夜潛入京兆府衙看了下仵作的驗屍結果以及登記的卷宗，十個人都是沒有身份登記在案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
“死士？在京都，能養死士的不多。”
“但是，背地裡偷偷養的也不少。”不語一語道破，大禹國有律法規定，二品及以上官員，可以豢養死士，但是不得超過七名，且需登記在案，交由皇帝的暗衛組織天罡管理。
但是也有不少官員、皇室宗親甚至後宮妃子都會偷偷豢養死士，這是歷朝歷代都不能避免的，所以當朝雖然知道有這個現象，但也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數量不是很越界。
“昨日的黑衣人應該是有十一人，且他們慣用的武器應該是刀。”
喬暖暖回憶道，昨日搶先攔著不忘的黑衣人有三人，青雀出其不意殺死了一人，還有三人去追紅鸞他們了。剩下的四人圍堵她和青雀。
“不忘昨日也這麼說，但是京兆府尹當場驗收的屍體卻有隻有十具，還剩下一人，如果不是逃走了，那就是……”
“被抓起來了！在當時，有這個本事抓人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只有……黎言卿！”
張大人說了，司空大人告訴他十名黑衣人全部伏誅。從他的口中說的十名，那京兆府就不會再去查證是不是真的是十名。喬暖暖不解，他為什麼要偷偷抓起一個人來？
他是幕後真兇？不會……如果是，那他昨日自導自演那一出做什麼？而且他和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甚至之前他之前還救過她。
還是說他認出黑衣人的身份了？所以偷偷放走了一個？說不通啊，他還殺了九個呢！
喬暖暖覺得她頭又開始暈了。
“你說黎言卿抓了一名黑衣人做什麼？還是不能讓京兆府尹知道的。”
“小姐，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為了查出背後指使之人？”不語清醒得指出最合理的一種可能。
“不能夠啊，他把人抓起來，偷偷查，查出來呢？幫我報仇？他為什麼這麼做？”
“或許是看上小姐了呢？”畢竟小姐長得是真好看，古人形容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放在小姐身上也不為過。
“不是！不語，你的偶像濾鏡不要這麼重！他看上我什麼？看上我名聲不好還是看上我嫁做人婦？”況且他看上的是另外一名人婦啊……
不語也覺得這個想法有點離譜了，不過平常小姐的思維就不同於常人，也常常語出驚人，他們不自覺的偶爾也會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
言歸正傳，喬暖暖繼續和不語討論黑衣慣用刀卻改用劍行刺她的事，喬暖暖覺得這個應該是突破口。
“你去查查，京都裡，哪家的死士是慣用刀的，或者是什麼名刀世家，刀法傳家的。”
“是，我會安排下去。”
不語答應後又欲言又止，喬暖暖見狀心裡一咯噔，輕聲問：“有進展了？”
不語點點頭，正在組織語言想著怎麼開口。
“怎麼啦，什麼是我不能接受的？”
不語點點頭，覺得也是。轉而看了眼門外，紅鸞見狀和喬暖暖對了下眼，然後出去帶上門。
“少夫人說今日各房各府送來了好多補品，都還未整理，你們去整理一下，這邊我守著就好了。”紅鸞支開了秋霜和冬月，自己守在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