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嵐院裡,守在院門口的婆子領著綺竹和綺蘭進來,兩個人都捧著一摞經書。
“啟稟春熙姑娘,綺竹姑娘、綺蘭姑娘奉了老夫人之命送來了佛經。”
“勞煩春熙姑娘、夏吟姑娘幫忙通報一下。”綺竹開口說。
守在喬暖暖院門口的春熙和夏吟看著那兩摞厚厚的經書,頓時一臉古怪。
“綺竹姑娘、綺蘭姑娘稍等,我這就去通報一下。”春熙說完就轉身進屋了,留下夏吟陪著她們
綺竹和綺蘭相互看了一眼,眼底傳達的意思彼此心知肚明,看來老夫人的目的太明顯了。
屋子裡,孟景彤正求著紅鸞再給她一小碗紅豆冰沙,“紅鸞你最好了,再給我一小碗吧!太好吃了!”
“三小姐,不行哦,吃多了鬧肚子,而且等你下次月信來訊息肚子不舒服。”紅鸞不畏強權,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畢竟之前就是心軟害得主子痛的死去活來。這經過近兩年的調理,才慢慢好了。
看到春熙進來,孟景彤才停下來,不情不願得放開了紅鸞,開始一本正經,喬暖暖和江姝頓時覺得好笑。
“見過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三小姐!大少夫人,綺竹、綺蘭送經書來了。”
“怎麼是她們來了?”江姝臉色丕變,一臉不忿的問喬暖暖,“下午也是綺竹來請你的?”
喬暖暖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我都不激動,你激動幹啥?”
“不是,你不知道她們倆是……”
“我知道!”喬暖暖搶在江姝把話說出來時回答,畢竟孟景彤還在這裡,這時候談論這個不合適。
江姝這才意識到剛才她差點說了不該說的,雖然這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由她們的口說出來就不合適了。
“讓她們進來吧。”
春熙領命出去後,不稍一會兒,綺竹和綺蘭就跟著春熙進來。
“綺竹(綺蘭)見過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三小姐。”
“起來吧。”
“多謝大少夫人,奴婢奉老夫人之命,特為您送來經書,老夫人還囑咐,三天後是好日子,相國寺正好有住持講經,剛好合適送經文去供奉。”
“多謝主母提醒,我知道了。青雀、紅鸞,快去接過來,看著還挺重 的,辛苦你們了。”
青雀和紅鸞上前去接過經書,綺蘭看了綺竹一看,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只得告退了。
“那綺竹(綺蘭)先告退了。”
看到這麼多經書,要在三天後把抄好的佛經送到相國寺供奉,而到相國寺得半天的馬車程,也就是第三天上午就得出發,最後剩下的時間也才兩天多一些。
孟老夫人此舉雖然不至於讓喬暖暖受罰跪之苦,卻也只能不眠不休得抄寫才能抄完。
江姝和孟景彤的臉色都有點僵硬,看來也是想到了這般。
“這麼多,大嫂你這該怎麼辦?要不我再去求求祖母。”
“三妹別去,祖母已經是從輕發落了。”
綺竹、綺蘭剛回去,孟景彤再去說此事,可能會讓老夫人覺得是她在背後鼓動的,怕是會留下成見。
“可是,這麼多,大嫂你怎麼抄的完?”
喬暖暖輕輕一笑,安撫得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在人為,相信我。”
“是啊三妹,別讓大嫂難做。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不多加打擾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孟景彤知道二嫂說的也有道理,祖母認為原則上的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了,一般很難改變。
“好吧,大嫂,那你也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我們過兩天再來看你。”
“嗯,去吧。”
江姝和孟景彤伴著傍晚的霞光離開,喬暖暖這才移步書案前,看著老夫人送來的經書。
都在嶄新的經書,看來是特地要給她點顏色的了。
孟老夫人,有些太迫不及待了。
晚膳過後,喬暖暖一改往日飯後散步的習慣,讓侍書多點了幾盞燈,又吩咐紅鸞幫她束好袖口。
準備開始抄經書了。
“少夫人,要不明天再抄吧。這麼晚了傷眼睛。”侍書把書案旁邊裝飾的青銅古燈都點上了,還是覺得亮度不夠,這孟老夫人也太狠心了吧,一下子要抄這麼多書,可別把眼睛熬壞了!
“無事,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反正外面也悶熱,我抄一會兒就好。”喬暖暖站在書案前,取來兩支筆,分別沾墨,“別忘了,你們主子我可是有絕活的喲!”
平常她練字都是左右手分開練,今日為了節省時間,才左右手一起寫。
“你和知畫一起來幫我念。”
“是。”
房裡的燈亮如白晝,因為多點了好多油燈,為了避免房裡悶熱,也多放了幾個冰盆。
除了侍書和知畫唸經書的聲音和偶爾翻動紙張的聲音,屋子裡靜悄悄的。
隨著硯臺裡的墨越來越少,兩側晾著的紙張越來越多,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喬暖暖這才停下手,而侍書和知畫的嗓子也有點啞了。
“辛苦你們了,快去喝點雪梨菊花茶吧。”
“多謝少夫人,侍書(知畫)不辛苦。”
紅鸞端了盆溫水,用錦帕浸溼,仔細擦拭掉喬暖暖手上沾染的墨汁,然後在用溫熱的錦帕包住手腕熱敷。
“主子心眼何必這麼實在,老夫人送來這麼多,您怎麼就真的打算全都抄完呀。”
看著主子發紅的手指關節,紅鸞心疼。主子雖說沒有養在喬家,但也是雲隱山莊的小主人,從小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她們四大丫鬟自主子五歲時就跟在主子身邊,從小照顧主子,雖說是丫鬟,但是主子一直沒把她們當下人,她們也一直把主子當親人,見不得她受一點苦。
“說傻話了吧!能偷懶你主子我能不知道偷懶?不行你看,最遲明天晚上,老夫人就以關心為由派人來檢查。”所以她兩手寫字還特別注意了字型。
“這老夫人平常對主子也很親近,為何遇到這事卻如此不近情面?”
“你以後會懂的。”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刁難。孟老夫人的態度轉變,除了水雲澗之事恰好成為一個契機,更多的應該是另一方利益的加入。
看來孟景逸快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