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到達十樓,這裡一層三戶,另外兩戶的防盜門落一層灰。顯然很久沒人住過。

“大爺,左鄰右舍沒人嗎?”

“啊,這兩戶沒賣出去,不打緊,不打緊,沒有人更安靜。”

大爺生怕我跑了,趕緊開門,他的一串鑰匙在樓道內發出刺耳的聲音。

屋內的陳設不錯,三室兩廳,還是雙陽,大爺報價是一百萬,隨籤隨住,還送一年物業費。他還解釋自己要跟兒子出國,要不然也不能著急出手,這是最合適的價格了。

不得不說,如果這裡沒有靈異事件,我都想買套養老了。

“大爺,這地方原來是幹啥的,連個商場都沒有,交通也不太方便。”

“啊,這原來就是個農村,後來被規劃了,只不過沒發展起來。”

“交通的話,這裡有335路公交車,30分鐘一趟。之前農村的時候就有公交線路了,好幾十年了,不會被取締的。”

大爺為了賣房,說盡小區的好處,其他的我都不在意,就是這句‘公交線路存在好幾十年了’,我有新的思路。

“大爺,那你是動遷戶?”

“嗯,動遷戶大概幾千戶,現在住在這裡的少說也有五百戶,不算奇怪。”

大爺可能怕我懷疑,特意解釋一下。我順他的話繼續問,社群在哪,這裡的村集體是否取消之類的。對於這種事兒,大爺沒撒謊,告訴我社群在14號樓,村集體委員會在19號樓,平時主要是社群管事兒。

得到答案,我隨手拍了照片和影片,留下大爺的聯絡方式,告訴他如果朋友喜歡隨時聯絡。

大爺像個開心的小胖子,生怕我傳達不到位,非要加我朋友.微.信詳細介紹。要不是他臨時來個電話,我恐怕很難脫身。

我這次走的樓梯,樓梯消毒水的味道沒有那麼重,正下到7樓,一隻黑色的貓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這隻貓毛髮黑亮,眼睛熠熠生輝,脖頸有個銀色鈴鐺。

“小咪,你慢點!”

隨後出現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邊叫小貓的名字邊抱怨:

“還有五層就到了,真累啊。”

“小咪,你慢點走,等等我。”

我和女人在樓梯緩步臺遇上,她上下瞧著我。為了表示友好,我善意提醒:

“您住的真高,坐電梯省力些。”

“電梯?你是新來的吧?”女人聲音提高兩個度,小貓嚇了一跳。

“啊,是啊,我今天替朋友看看房子。”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差臉上寫‘白痴’二字了。

“怪不得,沒人告訴你前幾天電梯死人了?”

“有個二十多歲,和你年級差不多的小夥兒。搞恐怖直播的,當天晚上做電梯直播,然後電梯出事兒了,人都擠扁了。”

女人抱著貓的手收緊,聲音發抖,看著我繼續說:

“小夥子,是誰要賣你房子的?”

我和大爺的對話告訴眼前的大姐,想聽聽她的說法,沒想到大姐對大爺的行為表示痛恨。

“小夥子,你別聽他瞎說,那老不死的坑了不少人。之前直播死的小夥兒,就是租他家房子死的。”

“他一家全絕種了,還想坑別人,你千萬別信他。”

“要是但凡能善良點,也不至於全家被燒死。”

女人罵人的聲音很大,整個樓道都能聽見,懷中的貓也變得不老實,嗷嗷叫喚。

“姐,這是咋回事兒啊?能和我詳細說說不?”

“哎呀,說啥啊,你趕緊走吧,別把命搭著。我要是能走,也不買個黑貓辟邪了,趕緊走,別問了。”

很顯然大姐不想多說,頭也不回上樓,邊走邊催我離開。

我走到一樓,腦子想的全是這件事兒,開啟單元門,看到剛才白髮老太太拿著樹枝不停抽打我,嘴裡唸叨著:

“快滾吧,快滾吧。”

我不理解她的做法,也不想和她發生衝突,兩三步跑走了,這位老太太死死盯著我,眼神空洞嚇人。

接著我去19號樓的村委會,大門緊鎖,上面寫著:“今日休息,有事撥打183024*****”

我將電話號碼記下,轉而去14號樓,看看社群有什麼新情況。

14號樓外面只有兩個工作人員,前臺和行政在聊天。我進去也是先問售樓情況,也是以朋友想買樓為藉口,不過工作人員倒是擺出一副慵懶的樣子,一問三不知,讓我去中介打聽買房的事兒。

轉悠一圈,又回到保安亭,我把了解的死人情況和大哥說了下。兩個大哥倒是習以為常,還給我列舉這個月死人的數量。

死人這件事兒對於他們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對於死者是痛苦回憶,對於我則是催命符。

簡單閒聊,沒有得到更有用的資訊,臨走前我還和兩位大哥說可能再來。大哥倒是熱情,也不知道是歡迎我這個人,還是我手裡的煙。

回到車裡,我簡單整理下今天收集的資訊:

1.確定這個樓盤的前身是上深溝村,在上深溝村的時候就發生死人事件,不過現在還不知道是大規模死亡還是意外死亡?

2.二十年前動遷,動遷大概有幾千戶,現在住戶也只有五百戶,其他住戶是死了還是搬走了,比例有多大?

3.14號樓是社群,19號樓是村委會。社群人決口不談小區的事情,村委會大門緊閉。

4.公交線路開了幾十年,最不濟的情況可以打聽開車的司機。

5.那個抱著黑貓,住在12樓的大姐,肯定是動遷戶,知道的事情會更多。

我把事情按照日期寫在手機備忘錄裡,現在是中午12點半,陽光炙烤,但我並不覺得熱。周身的寒氣還沒散開,心跳加速,我現在都有點懷疑調查方向是不是對的,是不是與電影院有關。

除了這個,我真是毫無頭緒,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下週上班我早點去,看看放映室到底啥情況,那裡面有影片還是僅為擺設。如果有影片的話,又是什麼時候錄製的,接著能牽扯出來一系列問題。

我靠在座椅上,趁著現在安靜眯一會兒,結果手機鈴響了。

“齊哥,我找到電影院的歷史了,發你.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