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戚陷入思索。

確實。

五皇子那邊明明給他這邊安插了洛邱鶴,按照之前的往來,五皇子想知道他這邊訊息都是給洛邱鶴送信才是。

赫連戚想到偽裝洛邱鶴的人好久沒送訊息來了,看著江南歌的目光帶著笑意,“南歌提醒了我,洛邱鶴那邊確實出現了問題。”

“盯好府上的人。”江南歌沉聲。

她雖說要將計就計的騙王侗,卻也不敢說王侗只找了她一個人。

赫連戚點頭。

他看著江南歌小心緊張的模樣,思索一番後道,“南歌可還記得順安侯府的陸凝光?”

“他怎麼了?”江南歌挑眉。

陸凝光啊。

她沒記錯的話,他們順安侯府的千金小姐可是個蠢貨,讓江南星那女人忽悠的厲害。

江南歌盯著赫連戚,等待赫連戚繼續說下去。

赫連戚笑笑,“陸凝光跟周明慧訂了婚事,但兩人還沒成婚,順安侯府就因為陸家大小姐冒犯天顏,整個順安侯府都被抄家流放了。”

她聽得一愣。

抄家流放?

順安侯府是怎麼招惹了商順帝,那可是個好脾氣的帝王。

江南歌眼裡的好奇實在顯眼,跟她對視,故意說了京中八卦的赫連戚彎眸。

“陸家那位千金小姐被養歪了,蠢得厲害,有人故意挑釁跟她打賭,她竟然在自己的院子做了一件龍袍出來。”赫連戚沉聲。

江南歌詫異的看著赫連戚,“誰膽子那麼大,竟然敢用龍袍與陸家的小姐打賭?”

龍袍可是天子的象徵。

想來商順帝會遷怒整個順安侯府,必然是因為這陸家小姐不止膽子肥的做了龍袍,還招搖到了商順帝本人的面前。

事實也確實如此。

“哪有人敢跟陸家小姐用龍袍打賭,只是一個宗室的世子跟陸家小姐爭了嘴,說是陸家小姐有膽子就找出他不能穿的衣服來,不然他就是穿陸家小姐最討厭的顏色,故意噁心她。”

赫連戚見江南歌好奇心盛,開口解釋了到底發生什麼事。

而那陸家小姐之所以盯上了龍袍也是清楚龍袍除了皇帝,誰都不能穿,她故意用這個和宗室皇族的世子吵了嘴,自然而然的也就鬧到了商順帝面前。

龍袍並非普通物件。

商順帝大怒,順安侯府整個被抄家流放,她更是直接被當場處死,那跟陸家小姐爭嘴的宗室世子也因為這場胡鬧被貶為庶人。

江南歌聽完後面,長舒一口氣。

只是赫連戚好好地怎麼提起了這個?

她盯著赫連戚。

赫連戚跟她坐在一起,看著給兩人端過來晚膳的小廝,低聲道,“陸家所流放的地方正是肅州,想來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到肅州。”

但眼下天寒地凍,陸家一路從京中徒步走來肅州,要死不少人。

江南歌也沒想到陸家會被流放來肅州。

“陸家人被流放到肅州來了?肅州這裡在京城來看就那麼差?”她皺著眉,眼神有些無語。

肅州現在沒了幾個家族插手把持,那些被傅家、白家、劉家、古家掌控的土地全部充公,到了新的春季,馬上就會分給肅州的平民。

而且超市的落成,拍賣場的出現,全都讓肅州多了許多商人。

江南歌覺得肅州可越來越好了。

赫連戚看到江南歌的表情,低笑一聲,“肅州在京城的人眼裡當然不夠好,這地方靠近外族,不夠安穩,白家離開肅州之後投奔了紹國的伏族,關注肅州的人不會錯過這個訊息。”

他說的直接,並且列舉了近期紹國有其他的部族糧食不夠,已經對肅州發起了搶奪。

可惜。

肅州周邊在他們之前有白家帶人出沒,肅州便早早在各處都安排了哨兵巡邏,那些在白家之後盯上肅州,對肅州下手的部族,一個得手的都沒有。

“現在掌控肅州的可不是傅家了。”那些外族,赫連戚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神情嚴肅而認真。

江南歌眨眨眼。

她看著眼前少見的冷臉赫連戚,思索幾秒道,“小戚,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但能將計就計,還可以算計王侗的好辦法。”

“嗯?”赫連戚看向她。

他豎耳傾聽。

“我要裝病。”江南歌笑起來。

她身上有異能的事,關係不夠親近的人根本不清楚,而五皇子那邊的人自然而然的也不清楚這事,只以為她醫術厲害的驚人。

但自古以來能醫不自醫。

她醫術再好,自己病了也沒法看病。

江南歌緩聲說起來這個,滿臉的笑意,“明日開始我就會‘生病’到時候你找人給我看病,我在讓人去聯絡王侗,請他登門江府拜訪我。”

有探病這個理由在,王侗登門江府名正言順。

她不但可以與王侗聯絡,還不用擔心府上的孩子被王侗忽悠,畢竟那些孩子都被帶去莊子上住了,其他從江府出來的姨娘也都在慈善堂幫忙。

江府看著容易被人安插釘子,實際上密不透風。

“小戚。”

“明天等我的好訊息!”

她笑的眉眼彎彎,離開譽王府的時候還伸手從赫連戚的晚飯中順走了一顆肉丸子,香脆的肉丸子被江南歌吃完時,她也走出了赫連戚的院子。

江南歌走的並不慢。

巧的是她還沒回到江府,飄飄灑灑的白雪就從天空飄落。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微涼的感覺從掌心傳到身上。

江南歌含笑看著融化的雪花,心裡盤算著見了王侗後怎麼才能讓王侗說出他便是害了安合的人一事,王侗可不是心思淺的人。

她滿心思索。

但從王侗這種謹慎又心思多的人身上套話不容易。

江南歌一直思考到深夜都沒有找到好辦法,最終乾脆把心思放到了輕信於人,更好騙的李偲身上,反正李偲只要堅信了王侗是害人的那個,不就足夠了?

倆人一同來肅州接安合,自然也會一起回去京中。

江南歌笑起來,閉眼陷入睡眠。

一夜安眠。

她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放亮,江南歌看著昏沉的天氣,仍舊在飄落的雪花,“翠柳,你叫人去給我請郎中來,就說我昨晚看雪吹了風,人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