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統統搬空，一個不留

出門的時候正是早高峰，趕著上班的人們穿行不息。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趕在半夜悄悄潛入，反而會成為唯一的目標。

藏起一滴水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大海里。

驅車來到“科技研究公司”樓下，姜南枳拎著頭套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戴了棒球帽口罩和墨鏡。

照了照後視鏡，確定徹底遮掩住了面容，他微微一笑。

下車扛起後備箱裡準備好的梯子和灰撲撲的工具包。

堂而皇之地繞到後門，找到了員工通道。

兩名夜班保安還沒等到交接班的人，靠在保安亭門框邊打瞌睡。

姜南枳佝僂著腰往裡走。

“什麼人？”

挺著啤酒肚的保安一驚，連忙大喊。

“哎呦，嚷什麼嚷？嚇我一跳，不是你們這兒說網路總是斷，才叫人來修的嗎？”

姜南枳刻意壓低嗓音，十足被迫加班的不耐煩。

“有嗎？”

保安問旁邊的同事。

同事簡單翻了翻登記手冊，確實有一項是辦公樓網路報修。

“行，你進去吧，找裡面的工作人員帶你上樓，別亂跑啊。”

胖保安打了個天大的哈欠，按動員工通道開門按鈕。

防彈玻璃門向兩邊無聲滑動，姜南枳低垂著頭，帽簷壓過眉，一步步走進了明亮整潔的通道內。

公司內部24小時輪班制，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工作。

剛走出去兩步，迎頭就有幾名西裝革履的員工走過來。

姜南枳不慌不忙，與他們擦肩而過。

沒有人會阻攔一個扛著梯子的人，即使他在室內也戴著墨鏡口罩。

科技研究公司一樓內部佈局是“回”字型，應急通道在東南方向的角落。

姜南枳拐進左側走廊，略一環顧，迅速閃進了衛生間。

這會兒正是交接班的時間，衛生間裡空無一人。

他把礙事的梯子跟工具包一股腦塞到角落的隔間裡，反鎖上門，輕盈一躍，抓住上方的門邊，利索地翻了出來。

帶著沉重的沙袋，落地硬是沒發出任何聲響。

畢竟他沒時間抹除自己留下的痕跡，通往地下室的必經之路會記憶過往人員的身高體重，兩個二十公斤的沙袋足夠誤導儀器。

隔間裡留下的東西也是為了迷惑一定會來的偵查人員。

姜南枳在衛生間裡靜靜等待片刻，五感全開，確定周圍沒人經過，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沿著最外側的走廊一路疾行。

潛入公司的時段是他精心挑選的，再加上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巧妙地避開了所有人。

很快，一扇看似不起眼的金屬質大門出現在眼前。

上面還欲蓋彌彰地貼了“強電間危險，請勿靠近”的牌子。

姜南枳藏在墨鏡後的眼睛微微眯起，縱然對密碼和地圖已經爛熟於心，還是有些難以遏制的緊張。

再往前一步，他就必須在五分鐘之內掃蕩完所需要的物資。

模糊的記憶裡，這地方危機重重，他沒有第二次機會。

姜南枳慢慢調整呼吸，調整腕錶定好倒計時。

盯著大門上方黑黢黢的刷頭，他用力閉緊眼睛，再睜開，身體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複雜的密碼他早就已經倒背如流，轉瞬間輸入完畢。

“嘀，已開啟。”

電子音從密碼鎖位置傳出。

堅固的大門彈開一條縫。

拉開大門，一股冷風兀自席捲而過。

通往地下的樓梯間亮著慘白的壁燈，蜿蜒向下，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來不及有絲毫遲疑，姜南枳一步跨進去，反手輕巧地合攏大門。

隨後抽出短刀，刀刃精準地斜切進門縫，對準內部密碼鎖位置，攥拳一錘刀柄。

“咔嚓。”一聲輕響，火花頓時在厚重的門板內部爆出。

抽出刀刃迎光細看，連一點缺口都沒有。

“手藝真不錯。”姜南枳抽空讚美了一句許雙枝，轉身飛快地跑下樓梯。

破解那種精密的鎖具並改密碼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呢，但暴力破壞讓這扇門一時半會兒打不開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地下室裡也有工作人員在，但他們也都被嚴格的隔離，絕對不允許私自離開工作崗位。

也是因為這種高壓管理，才讓他們心理扭曲成為披著人皮的惡魔。

路過地下一層時，姜南枳硬逼著自己專注於腳下的樓梯，不要轉頭去看那些培養皿。

地下一層整個正對樓梯的牆壁都是單向可視玻璃，只要視線稍微一偏移，就能清晰的看到無數漂浮在液體中面板蒼白雙目無神的人。

姜南枳不是神仙，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摧毀科技研究公司這個龐然大物。

他從來不否認自己的自私，在能力有限的情況下，家人與朋友的重要性絕對排在所有陌生人之上。

不看不聽不說，捂住眼睛堵上耳朵閉緊嘴巴。

一口氣衝下樓梯，直到遠遠甩開那終年不熄的慘白燈光，姜南枳才撐著膝蓋劇烈喘息。

片刻後，他繼續往下走，目標是地下六層的倉庫。

厚重的金屬大門出現在樓梯口。

姜南枳略做回憶，立刻輸入密碼。

大門無聲且順滑地滑開。

“嘶……”

即使心裡有所準備，全盛時期的倉庫裡物資肯定充足，但展現在眼前的一切還是讓他小小地吃了一驚。

通頂整齊排列的貨架一眼根本望不到頭，三座冷庫佔據其餘三面牆。

左邊掛著“藥物低溫儲存”的牌子，正對面是“生殖細胞（勿頻繁開啟）”，右邊“防爆冷庫”。

來不及感嘆科技研究公司的底蘊。

姜南枳兩腳踹開儲存藥物的冷庫，低溫白霧蔓延而出。

果然，市面上最高檔的抑制劑有好幾集裝箱！一直堆疊到了天花板！

旁邊新研發出的抗癌藥劑、高效能營養液、用於遮蔽疼痛感知、大幅度透支身體機能等等效果匪夷所思的藥劑，全都是用集裝箱裝的！

另外還有一排看起來就造價不菲的小保溫櫃，面板上顯示著複雜的環境引數，透過半透明的觀察窗能看到裡面的培養皿。

姜南枳沒時間多研究，心念一動，所有目之所及的東西全都進了揹包。

路過中間的“生殖細胞”冷庫，他猶豫了一下。

雖然心裡有那麼一點不情願，還是飛快地進去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是震驚了一下！

這間冷庫裡儲存的不全是人類生殖細胞，更多的是各種動物的細胞，以及自然界存在的所有植物的種子！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驚訝歸驚訝懷疑歸懷疑，姜南枳見狀，立刻把整個冷庫搬空。

揹包空間眼看著不夠了，他當場加錢，直接升級格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種子和細胞樣本在揹包的分類邏輯裡只分了三大類，動物、植物、無機物。

不然的話單解鎖揹包可能就得讓他爹破產。

最後一間冷庫，裡面擺放的全都是化學物品，好多瓶瓶罐罐裡花裡胡哨的液體所標註的名稱，姜南枳連字都認不全。

角落裡還有專門的放殖放射性物質的鉛罐。

姜南枳思忖片刻，嘗試性地把鉛罐收進揹包，準備只要有異常就立刻丟棄。

但揹包只是在格子角落自動標註了個黃色的感嘆號，描述為危害物質。

看來……是可以儲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