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要是說得太過於直白太容易得罪人不說,人家還根本不會領你的情選擇直接忽視。

但要是你說在了他們的心坎上面的話,那情況肯定就會大有不同了。

就比如逐螢先前那話裡的意思,就有點是說生鐵落從實力上來講比驚羽要強。

這樣的話可想而知被驚羽這樣驕傲的人聽在耳裡,怕是會起了逆反的心理。

要是她帶著情緒上去而後出了什麼岔子,逐螢恐怕良心上面多少會有點過意不去。

但加上後面那句話立刻就能化解這一切的誤會,哪個女孩子不想漂漂亮亮出現在愛人面前。

“需要你特意提醒我嗎?”驚羽雖然對著逐螢翻了一個白眼,但顯然是沒有多生氣。

就在她們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那些暗夜幽曇又往前推進了三四米的距離。

“想要用花粉裡面自帶的毒性迷昏我們?有我在豈會讓你就這樣輕易得手?”

“漫天飛羽!”

就只見數不清的孔雀尾羽,毫不憐香惜玉的剷平了一大片的花叢。

可是還沒等驚羽開始嘲諷,這些柔弱的花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就只見那些倒伏下去的花下面,很快又有新的花叢冒了出來繼續往前慢慢推進……

驚羽最開始雖然顯得有點詫異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接連幾次施法過後就有點氣喘吁吁了。

那些暗夜幽曇雖然一掃就蕩平一大片,但就跟野草一樣春風一吹又快速冒出來了。

眼見著再這樣耗下去她恐怕得吐血而亡,於是驚羽又趕緊用出了第二招。

“雀之靈……出擊!”

既然不能一勞永逸那就將它們往前推進的速度降下來,有那些雀靈頂著應該問題不大。

驚羽心裡想的是燃晝和幻夜那麼厲害,只要多撐一會就能獲救。

無論這裡面的真相如何都是她出手救了逐螢她們,有了這份恩情以後見面都得低三分。

成百上千的雀靈飛入了花叢之中,可驚羽預想當中的情況卻沒有發生。

倒是那些原本看著嬌弱的美麗的花朵,突然變成了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一口將雀靈吞掉!

然後它們就極速收攏自已的花瓣,將那些雀靈包裹進去形成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這麼說剛才生鐵落前面那些巨大的花骨朵,裡面的東西都是……”

就在驚魂未定的驚羽說出自已內心想法的時候,她所提到的花骨朵慢慢開啟了……

就見一副副白色的骨架從裡面跌落下來,摔在地上又迅速被竄出來的根莖死死纏繞住。

它們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那裡,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冷寂氣息。

每一根骨頭都似乎訴說著曾經鮮活生命的消逝,無疑它們是那些不幸的失敗品。

那空洞的眼眶和張開的下頜,宛如無聲的吶喊卻再也無法傳達出任何聲音。

這些白骨就像是被無情的時光所遺棄,成為了永恆的死亡象徵。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周圍那一簇簇鮮豔奪目怒放的暗夜幽曇。

花朵們爭奇鬥豔競相綻放,散發出濃郁的芬芳彷彿是一首獻給生命的熱烈讚歌。

那嬌豔欲滴的花瓣如同跳動的火焰,燃燒著無盡的生機與活力。

這樣的景象實在是太過奇異,生與死在此處交匯,冷與熱相互碰撞,寂與鬧交織融合。

整個畫面充滿了一種妖異的美感,讓人不禁為之傾倒又心生敬畏。

彷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強行糅合在了一起。

在這個靜謐而又詭譎的角落裡,悄然地上演著一場跨越生死界限的幽秘對話。

白骨默默地注視著那些盛開的鮮花,或許它們在回憶往昔的歲月感慨生命的無常。

可是倘若給它們重新來過的機會,逐螢也不肯定它們不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因為每個世界都無可避免,會有陽光也照耀不到的地方存在……

“真是討厭……竟然讓你們提前知道了自已的結局……”

“只是不知道孔雀公主你這樣漂亮的人,化成一堆白骨以後會不會也比她們好看一點呢。”

這個時候逐螢她們才發現,那些吞噬了雀靈的花朵在吸食完養分之後體型大了不止一圈。

與此同時暗夜幽曇生長的速度,也肉眼可見的比剛開始加快了許多。

照這樣下去估計要不了一刻鐘的時間,她們幾個人就會被包裹進這片恐怖的食人花當中了。

“你還在這裡愣著幹什麼啊,趕緊拿出你的淨化之箭將這些鬼東西全部消滅啊。”

驚羽哪裡知道這所謂的暗夜幽曇,竟然會成長成為這樣一副恐怖至極的樣子。

倘若一定要選一個死法的話,她寧願在先前那一大片美麗的花海里面停止呼吸。

而不是被吞進這些看著就又可怕又噁心的傢伙嘴裡,最後變成一堆白骨被隨意的丟棄……

它們那粗壯得如同千年古木一般的莖幹之上,綻放著一朵朵碩大無比的花朵。

這些花朵宛如來自九幽地府的惡魔頭顱,跟先前的美麗一點都不沾邊。

張著足以吞下整個人的血盆大口,一直咧開到了耳根處。

參差不齊的尖銳獠牙上,還掛著一滴滴黏糊糊、散發著惡臭的涎水。

在那幽綠色的詭異光線映照下,這些涎水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每一朵食人花看上去都像是一個窮兇極惡、面目猙獰的獵手。

正微微晃動著自已龐大的身軀,彷彿在精心挑選著即將成為它們口中美食的可憐獵物。

先前那些殘存的雀靈如今驚慌失措的四處亂撞,企圖可以逃離這些吃人的怪物。

可是剛剛才親眼所見同伴的慘狀,它們哪裡還能分得清東南西北。

不小心靠近它們就會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同時將那巨大的花盤轉向同一個方向。

然後緩緩地張開那張能夠容納數人的大嘴,伴隨著低沉的“嘶嘶”聲響起將雀靈吞吃入腹。

這聲音聽上去就好似,從無底的地獄深淵中傳出的惡毒詛咒。

直叫人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內心深處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毛骨悚然之感。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食人花周圍原本就濃郁至極的腐臭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與它們自身散發出的那股,強烈而又充滿野性的獨特氣味相互交織融合在一起。

這片區域徹底淪為了一片死亡的禁地……

但凡有誰敢貿然闖入其中,都會立刻被這恐怖的花海無情地吞噬掉。

從此深陷於無盡的絕望和深深的恐懼之中,再也找不到逃脫的出路。

面對如此恐怖的場景,逐螢卻並沒有盲目聽從驚羽的叫嚷選擇自保。

現在還沒到生死存亡的最後一刻,她不能將靈力就這樣毫無章法的浪費掉。

山眠設下的結界只有她的裂天箭可以破開,想要活命必須將燃晝和幻夜放出來才行。

要不然也只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而已,這些她在心裡早已經盤算好了……

“怎麼?你不是高貴無比的孔雀公主嗎?這樣鬼哭狼嚎可配不上你的身份啊……”

生鐵落心滿意足的看著花容失色的驚羽,心裡頓時升起報復過後的快感。

“要不然你現在跪下來求我吧……說不定我一高興還能留你一條命在……”

“只要一想到如你一般高貴的孔雀公主,日後也要在我身下輾轉承歡我就覺得好興奮啊……”

顯然生鐵落這些話是對驚羽赤裸裸的羞辱,如此這般才能出他一直憋在心裡的那口惡氣!

現在的驚羽在他眼裡已經變成了,從小就不把他當人看的同父異母的那些兄弟姐妹。

他發誓要將以前受到的那些屈辱,全部都連本帶利的討要回來才能消除心頭之恨!

驚羽雖然確實害怕那些長相無比醜陋的食人花,但被生鐵落這般羞辱人的話激起了鬥志。

“真是可憐啊……你如今這個樣子豈不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雜種……”

驚羽此刻已經被生鐵落那些話激怒到失去了理智,逐漸變得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虧你還在這裡跟我們沾沾自喜,就問問你如今這副樣子到底應該歸屬於哪一方?”

“一個就連身份都無法確認的東西,是怎麼有臉在我們面前這樣耀武揚威的?”

“看你這樣子就可以知曉你的母親,恐怕也不會是正經家族教育出來的女孩子……”

驚羽正說到興頭上面還想繼續加大火力,卻被逐螢臉色有些嚴肅的出聲制止了。

“羽公主你難道不知道禍不及無辜之人的道理嗎?何必用言語去攻擊素不相識的母親?”

當然這句話更加深層次的意思,逐螢顧著驚羽的面子所以並沒有說出來。

要知道她用這樣的語言去貶低一個從未謀面的女人時,實際上也失去了自已的教養。

倘若她現在不出聲制止驚羽再口無遮攔的說下去,可想而知得把生鐵落氣成什麼樣子。

虧驚羽還口口聲聲想要當一個女將軍,都不知道這樣很可能會讓對方的武力值飆升的嗎?

她完全就是沒把自已的死活放在心上啊,都不知道她剛剛的害怕是不是自已的錯覺了……

雖然逐螢及時制止了驚羽,說出更多直接戳生鐵落心窩子的狠話。

但就這幾句話也讓生鐵落氣得咬牙切齒,勢必要讓驚羽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肯善罷甘休。

“你也不過就是別人廢了一點心思培養出來的踏腳石而已,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都不知道是從哪處街邊小巷隨意撿回來的可憐蟲,真當自已是什麼血統高貴的公主麼?”

生鐵落顯然是被驚羽的那些話給氣得頭昏腦脹,於是也將她的秘密全給爆出來了。

“沒有證據少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了,你以為你是誰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驚羽這話雖然說得是斬釘截鐵,但有些事情卻根本騙不了自已……

驚羽自幼便展現出了非凡的天賦和魅力,猶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無論是家族中的長輩還是僕從們,都將她視作掌上明珠。

家主更是對驚羽疼愛有加,傾盡所有地去培養她,從琴棋書畫到武藝兵法。

無一不是精心教導,力求讓她成為一個才貌雙全、德藝雙馨的絕世佳人。

因為在家主心中,驚羽早已被視為天空之城未來的女主人。

所以一切的資源和機會都會優先向她傾斜,她也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別人的付出。

在這樣眾星捧月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驚羽,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高傲自負的性格。

她堅信以自已如此出眾的才華和容貌,聯姻都是委屈自已下嫁給對方罷了。

而家主似乎也在有意無意的肯定她這樣的想法,也就養成了她不肯吃一點虧的性子。

平日裡說話也好行為也罷無時無刻都在透露著囂張,尋常人也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也不知道有多少奴僕婢女私底下,是怎樣羨慕她如今過的這種華貴的生活。

只是她們並不知道驚羽其實,也有著自已難以解決的煩惱……

驚羽幼時的記憶如同被一層厚重的迷霧所籠罩,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

唯有在夜深人靜時,偶爾會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在夢中閃現。

可也只是稍縱即逝而已,讓人難以捕捉其中的全貌那種。

然而儘管記憶殘缺不全,但那種又冷又餓的感覺卻彷彿身臨其境般的真實。

要知道她一直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麼會憑空出現這樣一段難以解釋的記憶?

對此家主的解釋是她幼時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她流落在外了一段時間。

驚羽自然而然的問起了自已的父母,為何他們從來未曾過來探望過自已?

家主先前還是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後面又說現在還不是相見的時候。

這些話一聽就知道十分的敷衍,但因為她如今的日子實在幸福所以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直到有那麼一天……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房間,她正慵懶地倚在榻上翻閱著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