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平山縣新城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晨光中。
經過四年的開發,新城的建設在注重基礎設施完善的同時,還致力於創造宜居環境,提供高品質的教育、醫療,以及文化設施,以此提升居民的生活質量。
四年裡取得的成績,是令人矚目的,無論是城市規劃還是社群建設,都展現出了良好的發展態勢和潛力。
街道寬闊而整潔,綠化優美,交通便利,高樓大廈和現代化商業中心,形成了獨具魅力的城市景觀。
這個嶄新的城市,正以迅猛的步伐邁向更加美好的未來。
距離市中心人民公園不遠的一處地方,有一座大廈,是平山縣新城的地標建築,名為源火集團大廈。
大廈前,是源火廣場,大廈底部,是商業中心。
此刻的源火廣場雖是清晨,但已經有不少人來此遊玩了。
同經濟蓬勃發展的新城相比,老城似乎被拋棄了一樣,顯得老破舊,倒是人依然很多。
源火集團大廈建好之後,總部便從老城遷至新城。
此刻在陽光的照射下,大廈的外層玻璃表面,發出幽幽的藍光。
大廈九層,是源火集團董事長的辦公室,源火大廈共計十一層,頂層是會議室,董事長辦公室之所以定在九層,還是謝軍強烈建議的。
九層層數具有九五之尊的意義,在這一層能夠得到貴人的幫助,張國全不屑一顧,認為是迷信的說法,可謝軍堅持己見,說這叫風水,風水學是有一定意義的,大老闆都喜歡風水。
源火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裡,窗簾緊閉,整個房間黑漆漆的。
謝軍走到窗戶前,拉開了窗簾,回過頭,表情凝重的看向躺在沙發上的張國全。
昨天,兩人還在省城,參加了一場政商兩界組織的重要會議,後又舉辦酒會,期間張國全被幾個認識的朋友灌了酒,從中午喝到晚上,還是謝軍連夜把他拉回了新城源火集團公司。
沉睡了整整一夜,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似是在做夢一樣,發出囈語。
昨天的景象猶在腦海中糾纏,一幕幕畫面不停的閃爍著。
“張總,今天你來到省城,我得盡到地主之誼,這個酒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給我面子。”
“張總,乾杯。”
“乾杯……”
“王總,我那個專案後期的手續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張總,我要是給你辦不成,提頭來見……”
“張總,有件事,您得給通融一下。”
“對了張總,我這邊得託你找個關係辦件事……”
畫面交織閃爍,端著紅酒的美人,西裝革履的男人,嘈雜的腳步聲,杯子碰撞聲……
躺在沙發上的張國全,似乎很痛苦的樣子,畫面一閃,他在紅酒杯上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是楊建民。
倒映在紅酒裡的緣故,楊建民整張臉血紅一片。
沒等他開口詢問為什麼楊建民會出現在紅酒杯裡,楊建民已經先開了口。
“國全,我走了,有時間你回楊家莊,看看我種的樹,特別高,一直長到天上,伸出的綠冠有半個楊家莊那麼大,楊家莊就該是這個樣,你看看,多好看……”
“國全,我走了……”
“建民哥,你去哪兒?”
“國全,我走了……”
“建民哥,你別走,你別走……”
謝軍聽到張國全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後,又迅速坐直身子。
張國全還沉浸在夢中的景象,是一個噩夢,他看到楊建民回頭的時候,嘴角,眼角全都流出了鮮血。
驚魂未定般,他坐在沙發上胸膛劇烈起伏,喘息了好大一會。
“國全,你醒了。”
“啊?幾點了?”
謝軍抬手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手錶:“九點一刻。”
“喔?睡這麼久了。”張國全緩慢起身,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今天有什麼安排?”
“今天……”謝軍突然猶豫起來。
張國全淺淺的抿了兩口熱水,只覺得喝過酒,渾身難受的不行,靠在桌子前,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我這個董事長當的,簡直太遭罪了,軍哥,要不咱倆換換,你來當這個董事長吧,我是真不行了,今天要還是有酒場,我可實在喝不下了,你想辦法給我推掉。”
自從集團壯大以後,張國全這個董事長基本上就不怎麼負責具體事務了,由手下人管理,他也不能事事俱到,公司給他安排了一項重要工作,除了公司有重大決策需要他參與之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面見接觸各層關係了。
說實話,他並不覺著輕鬆,可又沒辦法,誰讓他是董事長呢。
謝軍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不敢直視,語氣倒是堅定:“楊建民死了。”
張國全握著杯子又喝了一口熱水後,方才抬頭說道:“是白事啊,那不能推掉,死者為大,這種人情得去一趟。”
“葬禮定在幾號?是今天嗎?殯儀館定在哪裡?縣城,市區,還是省城?”張國全一口氣問完。
謝軍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裡。
經過短暫的沉默,只能聽到張國全喝水的聲音,過了一會,他才想起什麼。
“嘶?不對啊?”張國全這時已經坐回到寬大的沙發上,提出疑問:“你說的這個楊建民,是哪個老闆?做什麼公司的?我怎麼沒有印象?”
張國全隨即拍了下腦袋,又搖了搖頭,試圖把酒精的後勁拍打出去,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認識了太多的人,有的關係密切,自然瞭解對方的一切,有的只見過一面,甚至再見面的時候,連對方名字都忘記了。
“算了,想必你也不知道細節,等會我問下蔡秘書,對了,帛金,還有花圈之類的,你也告訴蔡秘書一聲,讓她準備一下,我得再休息會,酒是真不能多喝。”
謝軍站在原地無動於衷,張國全看了一眼:“你先出去吧,讓我再休息一會。”
謝軍仍然不為所動。
張國全嘆了一口氣,微微不耐煩:“我就說今天還得有其它安排,說吧,又是誰組織的酒會?或者是哪個大領導來了,我不得不見。”
“要是酒會的話,你代我參加吧,大領導的話,讓素娟姐先接見好了,你們不能老纏著我這個董事長不放吧,董事長也是人,又不是機器。”
謝軍沉默半晌,表情痛苦:“是……楊家莊的楊建民。”
空氣陷入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外面的陽光,都無法驅散開濃稠的寂靜。
大概過了兩分鐘,氣氛一下子又變得輕鬆起來,張國全握住水杯,猛喝一口,而後笑著說道:“軍哥,一大早你在說什麼胡話?”
謝軍表情凝重:“這種事,我怎麼好說胡話。”
張國全快速搖頭:“不可能,建民哥身體我知道,壯的跟頭牛似的,他身體又沒有病,怎麼可能死……出事了。”
“我告訴過你們多少遍,以後這種沒經過調查的事,不要亂說,尤其是在公司裡,負面影響不能有,要懂得危機公關意識。”張國全再次生氣的說道。
謝軍知道他無法接受這個訊息,就算把楊建民的屍體擺在他面前,他仍然不會接受,可是,那是事實。
謝軍只能自顧的說道:“國正小學的三年級教室,在之前可能因為地質結構的變化,出現過一次裂縫,昨天下午發生了坍塌,整個教室全塌了下來。”
張國全終於有了反應,胸膛微微起伏,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試著站起來,結果雙腿發軟,身子無法挪動分毫,他只好放棄起身,強裝鎮定的問道:“你說三年級教室?那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