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白悽悽一直盯著唐吟,秋染立刻察覺出不對,突然慌張的大聲開口道;
“你放心!”
“我姐姐生前到死都在保護你,現在我姐姐走了我也會追隨她的腳步,一直保護你的,從今往後我就一直跟著你”
白悽悽聽完將不冷不淡的眼神瞥向秋染,冷漠中帶著疏離樣子開口道;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讓你跟著我?”
秋染聽完突然一震,身體突然激動的準備又要再次開口;但白悽悽此刻好像壓根不再給秋染說話的機會,白悽悽突然從床上起來,慢慢的走向門外,嘴上不急不慢繼續說道;“就憑你,且不說活著,跟著我,你連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你那手腳並用的鞭法,耍鞭的人都玩的比你好
所以
離我遠點”
一說完白悽悽就徹底走出門外,就只剩下屋中三人面面相窺,對眼相望著,
只瞧見秋染此刻憂鬱的低著頭,眼神中劃過一抹像是被人丟棄的沒落,秋染壓雜的聲音裡夾雜著委屈的聲線,低頭嘀咕道;
“那我……還能去哪兒啊?”
唐吟看著剛走不久的白悽悽眼神又看著秋染,唐吟看著秋染此刻的沒落的樣子,
出於於心不忍的樣子開口替秋染開口道;
“白姑娘果真不好相處”
白笙聽唐吟這麼說,並沒有反駁,她看著白悽悽走後的身影,盯著門外,眉間皺眉緩緩梳開,用著心平氣和的語氣緩緩開口;
“其實吧,看人不能只光看外表,如果真正的瞭解一個人,那她說出來的話跟心處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知人面先要知心”
唐吟聽完,扭頭看向白笙,唐吟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他覺得白笙說的道理非凡,唐吟心中夾雜著疑問問道;
“你很瞭解白姑娘嗎?”
白笙看著門外,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我不瞭解她,誰瞭解她?如若連我不知她,這世上又有誰知她”
白笙說完,長舒了一口氣,心情明顯舒緩了許多白笙甩了甩了袖子,開口道;
“用飯 ! ”
等他們幾人全部上桌坐下後,飯也陸續上桌,
唐吟看了一眼正在端菜大娘他連忙起身接過大娘手中的菜,大娘也是非常的熱情,讓他們儘管吃不要客氣,唐吟和大娘一同坐下後坐下後,唐吟然後開口帶著感激的語氣看著大娘說道;
“今日感謝大娘的收留且熱心招待,我叫唐吟,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我,在下義不容辭,
那請叫大娘該怎麼稱呼呢?”
大娘從頭到腳一直笑著,為人很開朗和藹,大娘開口;
“你們不用客氣,儘管吃,把這裡當自己家就行,我叫嬰泥,你們叫我嬰娘就好”
嬰娘坐著笑著合不攏嘴,這是嬰孃家裡第一次這麼熱鬧,
唐吟看著嬰娘今日這麼開心,開口道;
“嬰娘今日家中有喜事啊,這麼開心”
嬰娘聽完又合不攏嘴的笑道
“是!是是!今天也算是雙喜臨門了,我兒子被唐門選中去做他們的內門弟子,然後我婆婆也終於肯來我們家養老了,我丈夫一大早去去接了,今天晚上我要做好大餐,等著他們”
說完,嬰娘張開手示意道;
“大家快吃!快吃”
等眾人吃完嬰娘讓他們待在院裡曬曬太陽,她一個人又進去搗鼓今天晚上的大餐,唐吟本想想進去幫忙,但卻被嬰娘推了出來,
嬰娘又想熱情的邀請他們一起留下來吃晚餐,說熱鬧一起熱鬧熱鬧,但卻被白悽悽回絕了,而此刻眾人靜靜的站在院子裡;
白笙從屋中走手裡端著熬好的藥,遞給白悽悽,白笙開口道;
“這藥效很好,但唯一的不好它就是太苦了,但我這裡有糖的”
還沒等白笙說完白悽悽端過碗中的藥一飲而下,白悽悽喝完端著碗回味了一下味道,看著白笙說道;
“苦嗎,如果苦是這樣的該多好”
說完,將碗遞給白笙轉身走向唐吟,自從唐吟從吃完飯問完那個問題後,就一直沉默著,唐吟此時蹲在地上不知在想著什麼,白悽悽走到唐吟面前看著唐吟,用質問的問道;
“唐門又想幹什麼?”
唐吟靜靜的想著遲疑了一會兒,繼續低著頭回答道
“沒有啊,從去年開始就不招弟子了,
再說,如果要招,這還不到到招生弟子的時候啊”
白悽悽聽著沒有說話,聽到回答後,白悽悽想了想,
突然
白悽悽轉頭盯著院門外,然後緩緩走向院外,邊走邊說;
“來了”
而剩下幾人也瞬間理解白悽悽的意思,陸續跟著白悽悽向院外,邊走邊向外看去,唐吟是最後出來的,他輕輕將嬰孃的院門關上
轉頭看去,只見白悽悽的正前方有一群身穿黑衣頭戴面紗斗篷的人
白悽悽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開口道;
“還挺有錢的,請了你們來”
領頭的見白悽悽認出了他們,不隱瞞開口道;
“你也知道我們細作的規矩,拿錢辦事,不論生死”
白悽悽一邊聽著一邊向後退了兩步,小聲的說道;
“分開兩路,別在這打”
秋染聽出這是要分別的意思,正準備要開口,但被唐吟上前握住手腕,搶先開口道;
“好!”
“山高路遠,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互相看了一眼,轉身握著秋染的手就跑了起來
少年們心中各有各的道,他們只是奔向不同的道
青山不改,又何時再見?
他們分開兩路跑向了不同的地方,
追著秋染和唐吟的黑衣人不多,那群黑衣人追到一半就轉頭返回刺殺白悽悽他們的,等唐吟拉著秋染跑了一會後,轉頭髮現身後早已空無一人,唐吟拽著秋染的胳膊,開口道;
“他們是蹦著白悽悽她們的”
秋染聽完心裡不由得著急起來,秋染著急得說;
“那還等什麼,過去幫忙呀!”
秋染說完正要向前走,但被唐吟一把拽回,唐吟看著秋染著急的樣,出聲安慰道;
“你放心吧,我是知道她們的厲害,等我們到了,她們早打完沒影了”
“放心,我們日後會有期的”
秋染聽完心中的擔心不僅沒減,反而明顯可以看出秋染有點生氣;
“什麼後會有期,明明是後會無期”
唐吟聽完一懵,他看著秋染此刻的樣子莫名有點想笑,正準備開口,但秋染不給唐吟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
“還有!好不容易從唐門逃出來,你就非得回那個不是人的地方去!”
唐吟雖然解釋過很多次,但每次解釋都是異常溫柔,唐吟看著秋染溫柔中且夾雜著認真的開口道;
“秋染
唐門雖然意我不好,
但
情義所至,吾往矣了”
另一邊的黑衣人追到一半,黑衣人正在想她們要跑到什麼時候,
但突然白悽悽突然停下不跑了,白悽悽緩緩轉身,開口道;
“底層細作,也敢光明正大刺殺,”
白悽悽的手慢慢摸向腰間的劍柄,向前走去
“你們是不是多少有點看不起我”
“我曾也是刺客,跟你們一樣,但我與你們這屆不同的是”
“你們太弱了”白悽悽的殺氣,與這群細作是截然不同的層次
就連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在場的只剩下三個人,白悽悽、白笙、還有僅剩下一口氣跪坐在地上的細作,細作渾身是血跪坐在地上,嘴裡不斷流出鮮血
白悽悽的臉頰上掛
著血,不是她的,而是這群細作的,白悽悽手中握著劍抬起腳緩緩向前走,嘴角揚起詭異的帶著變態的笑;“重建後,他們可真會養廢物”
說完,手中的劍快速滑過細作的咽喉,快到細作沒回過,眼睛瞪大著像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然後緩緩倒了下去
剛殺完,白悽悽前方就又衝出一群趕來晚的細作,白悽悽的眼神此時慢慢變得空洞無神,她抬起劍正要再次殺上前,
突然,白笙伸出手將白悽悽攔下,白笙看著白悽悽無神的樣子,眼神露出不易人看出的憐憫;
“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說完,便提刀向那群人走去,白笙的武力他們自然是敵不過的,沒一會兒便團滅了,
“接下來我們該去哪?”
白笙看著白悽悽問道;
白悽悽被白笙這句話堵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秋染死了,神通龜也死了,唐門此時此刻也殺不進去,白悽悽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接下來該要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後,白笙也看出來了白悽悽的窘迫,開口打破白悽悽的沉默;
“那就跟我走吧,那就跟我去報我的仇,然後再報你的,怎麼樣?”
說完,白悽悽抬頭靜靜的看著白笙,白悽悽不知此刻一直在想著什麼,
但過了一會兒,就只聽見隨風飄來的一字;
……“好”
另一邊嬰孃的兒子抱著他爹和外婆的屍體在唐門的大殿上失聲痛哭著,此時的他像是見到鬼似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唐規手中握著一把帶血的特製匕首,從身後緩緩走出,嬰孃的兒子聽見聲音迅速跪坐著轉過來上前爬了幾步,將頭不要命的重重的磕在地上,一邊磕一邊祈求的說;“求求了,求求你,求求掌門,放過我們,
我娘還在等著我們,求求掌門放過我們,日後我……我一定會為唐門賣命,賣命的!”
此時他的頭已經頭破血流,但還是一邊說一邊繼續磕著;
唐規緩緩走上前,彎下腰將他扶起,嘴裡緩緩吐出一句;
“好啊,我放你走”
聽見唐規發話沒有半點猶豫,小爬起來正要轉身就走,
突然
一支匕首迅速刺穿他的入他的心臟
唐規眼睜睜看著身前的身體慢慢倒了下去,揚起嘴詭笑道;“孩子,可他們都死了,我怎麼放你們走啊”
一邊說,一邊拿著匕首向大殿的大爐走去,只見唐規手中的匕首一直儲存著血;
唐規看著眼前的爐子,他連地上的屍體看都沒看,將殿外的弟子叫了進來,“把這些屍體扔到後山,然後把地板擦乾淨”
說完,他伸手將匕首裡的血倒進爐子中,沒一會兒唐規就從爐裡掏出一顆紅色的小丹藥;
拿到小丹藥後,唐矩又轉頭緩緩走向唐矩,此時的唐矩半死不活的躺在椅子上,唐規看躺在椅子上不醒人事的弟弟,心中燒出一堆怒火突然在那叫罵道;
“要不是那個死東西不知對這個爐子做了什麼手腳,讓放進去的藥丹只能有效一半,甚至的百分之一的藥效都沒有,不然這個東西是能完全救好你的,
但你放心,哥哥一定會救你的,等我抓到白悽悽後,
我們就用她女兒的血”唐規小賀的臉逐漸變得猙獰且變態“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即使有百分一的可能,哥哥也會救你!”
“丹藥麼,咱們有的是,哥哥不會讓你死的”
“弟弟”
白笙他們二人騎了幾天馬後,成功到了皇都邊緣,白笙帶著白悽悽停在了一處早已廢棄成荒沒人住過的屋子,白笙自顧自的向屋子裡走去,
這一路來,白悽悽有點感覺不對勁,這是她每次一有危險身體上的肌肉記憶,但就是她察覺不出哪不對勁;
這裡是皇都的邊緣白悽悽不可能不知道,白悽悽正要開口詢問,但突然被白笙出口打斷“你放心,這個屋子是我娘和我爹的也算是我的,我和我娘還有我曾爹在這住過一段時間,只可惜,我娘去世了”
白笙說完後,徑直走了進去,開啟門的瞬間,
白悽悽亞然了,外屋雖然是破敗不堪,但屋內與屋外的破敗完全不同,就像瞬間進入了倆個時間,裡面的裝修,是大紅色,就像剛結婚的新屋,
白悽悽看著就裝修風格就像停留在大婚時刻,白悽悽越過白笙,緩緩走向放在桌子上的兩套婚服,
白悽悽看著這婚服心裡逐漸湧出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
白笙看著白悽悽,沒一會他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走上前說“要不然……
試一試?”
白悽悽聽完,就像是慢了一拍,然後驚詫的轉過頭看著白笙,
就只見,晚間的晚風吹過白笙額頭上的髮絲,眼裡是純粹的亮,倒映出一整個白悽悽,他們倆就這樣兩兩相望
許久
白悽悽心裡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許久後白悽悽聽到自己的聲音
“好”
幾個時辰後……
等穿上豔色的婚服後,白悽悽就有點後悔了,不是後悔答應白笙,而是她只是覺得,她是真的不適合紅色,白悽悽入神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眼裡是難得的放出溫柔和惋惜;“這大家閨秀的樣子”
“果然不適合我”
突然屋外發出聲響,白笙敲門道;
“需要幫忙嗎”
“不用!”白悽悽聽見聲音連忙回道;
說完,白悽悽最後看了鏡中憂怨的自己,此時白悽悽的心裡像是在油鍋裡炸著螞蚱一般的焦躁不安,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開門的那一剎那,白笙的眼神就停留在了那一剎,白笙看著白悽悽而眼裡是止不住的愛意,但這一秒的愛意又很快的隱秘了下去;
“很好看” 白笙忍不住開口道;
白悽悽看外面擺的桌子和蠟燭,還有果酒,此時此刻白悽悽心裡卻生出了她們很像一個平常不能再平常的新婚夫婦成婚;
白笙向白悽悽走去,
兩兩對望,白笙緩緩伸出手,“這次不夠好”
白悽悽將手緩緩搭了上去“等下次有機會,帶你穿更好的”
白悽悽沒有理會白笙剛說的話,她看著被白笙握著的手和白笙穿著的喜服,有一時刻的恍惚,白悽悽恍惚的開口道“流程還要繼續嗎?”
白笙被白悽悽此話一噎,但還是揚起嘴角溫柔看著白悽悽地笑了;“穿都穿了,酒盤都擺了,走一下,也無所謂吧?”
一邊說一邊握著白悽悽的手向對著月亮和酒桌走去
此時此刻二人像極了正在拜天地新婚夫婦
白悽悽正要開口,但被白笙及時用手輕輕擋住“你不用立誓”
“讓我……來”
白笙看著白悽悽漆黑髮亮的眼睛裡就像夜空中閃耀的星辰耀眼般;
白笙緩緩抬頭看著今晚異常圓月的月亮,舉手立誓道;
“天地為媒,竹月為證,我白笙非常……非常願意娶白悽悽為妻”白笙看著白悽悽,是少年的眼神裡是藏不住的深情與愛意,滿眼即是白悽悽;
“一生一世永不分離,一生一世永不背叛,一生一世,只愛她”
白悽悽恍惚的看著白笙,她也說不出來此時心情是什麼感覺,她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又好虛幻,像夢境,但是她有點溺在其中…有點喜歡…有點依賴這似夢境又不似夢境;
說完,二人就拿起一旁的酒杯,白悽悽也白笙的動作拿起酒杯,仰頭喝了起來;
二人像新婚夫婦,又不像新婚夫婦,等一切結束完後,二人穿著新服拿著兩罈女兒紅,躺在房頂看月亮;
白悽悽看著空中的月亮心中緩緩想起件事,抬手她抬起手,去觸碰月亮“之前聽說過皇都的一段佳話,是當年的皇上和皇后,世人都把他們比喻成莊周夢蝶”
“而莊周夢蝶……這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莊周分不清它是蝶還是莊周,蝶也分不清它是莊周還是蝶,就像似一人”
白笙看著月亮,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看著夜空中的月亮“大概是真的愛吧”
白悽悽聽他這麼一說有點不懂
“愛?”
“嗯”
“可能是真的愛到了骨子裡了,正將他們二人形如成了一人,世人談論的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的莊周;若真有如此,莊周為何只夢蝶,而蝶為何只夢到莊周;”
“世間那麼多物,而它們為何只夢到彼此,若能做夢都能夢到對方,二人自是對這份感情思念已久,若不是情至深處,深到皮肉之間,深到了骨子裡,他們又怎會誰夢誰都不知?
“不管二人在哪,還是天隔一方,都也藏不住這份……感情”
白悽悽看著滿眼的星空和月亮,聽著林中的鳥叫和蟬聲,竟然意外的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她聽著白笙的說道,嘴裡嘟囔著“好像……也是”
她迷迷糊糊看著這星空,更像是透過這星空看著這江湖,看著自己的命,白悽悽含著淚最後道;“天啟若有理,終要還了我白城悽命”
說完她也就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白笙繼續看著夜空,他清楚的聽見白悽悽最後說的一句,他看著這夜空陷入了沉沉的沉默
等白笙察覺到夜色慢慢變涼後,他才不舍的打破這似最後的氛圍,將把悽悽打橫的抱起
腳剛踏入屋內,白笙敏銳的察覺出林中除了鳥和蟬聲,還有第三者聲音,但他沒有做多餘的動作,他繼續腳上的動作,將白悽悽抱到屋中,
白笙看著躺在床上早已睡熟的白悽悽,白笙的手不自覺的摸向白悽悽的頭,
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白悽悽,臉上流露出了別樣的情愫“你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好……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
“這一切就要真相大白了”
今晚算是白悽悽這十幾年來睡得最舒服最安心最踏實的一晚了,這十幾年來白悽悽不是睡在房頂就是站著半睡半醒警惕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