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當場發了瘋,也不聽簡書禾的解釋、更不聽陳美人的哭喊,按著陳美人就狠狠打了一頓,全當是洩了陳美人每月向外遞交兩次訊息的憤,直到人昏了過去才停了手,嘴裡還唸叨著終於打死了欺負書禾的壞人。

江月在皇帝身後艱難的憋住了笑,他知道皇帝已經忍了很久了,也算這個陳美人倒黴,這麼多人就選中了她。

皇帝打累了、打煩了,一把將簡書禾撈起來送回去,就又歡歡喜喜的去了花樓,到了潤玉樓的雅間,才終於爽朗的笑了出來。

“多虧今兒回去了,否則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這般痛快。”

皇帝說完就喝進了一杯酒,拍了拍膝蓋還沒再說話,柔香就晃著腰拿著酒壺走了進來。

“官爺,奴家來給您添個酒,奴家與書禾妹妹情同姐妹,就來問問書禾妹妹在您府裡日子過的可好?奴家實在是擔心的緊。”

柔香盡力模仿簡書禾的姿態,可惜她平日裡也並未多仔細的觀察簡書禾,故而竟是神不像形也不像,平白地生出一絲怪異感。

柔香走了進來,見皇帝沒有表態,江月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也就縱容了柔香越發大膽的行徑,跪在地上造作的放下酒壺,作勢就要向皇帝身上倒去,皇帝忙閃身跑到了江月身後,故作膽小狀,柔香直接摔在了地上,起身後疑惑的看向皇帝。

“官爺!”

江月適時上前道:“這位姑娘想來就是柔香吧,咱們簡姨娘可不是這麼說的,囂張跋扈殘害姐妹,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你了,你瞧你把我家老爺嚇的,還不快滾出去!”

那日瞧見簡書禾和柔香扭打之後江月就把柔香查了個遍,不過查起來卻覺得索然無味,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還以為她背後有什麼靠山。

不過皇帝在外面也不過就是日日吃酒,從不伸手碰紅倌,選中簡書禾也是因為害怕此事讓京城那邊生疑。

“我沒有,在整個潤玉樓與書禾妹妹最交好的就是我了,她怎能如此說我,想來是如今有了高枝,瞧不起曾經的姐妹了!”

柔香一邊說一邊流淚一邊偷看二人的反應,最後還是隻能由江月開口處理道:“我家簡姨娘舒雅端慧、驚才絕豔,不是你能不得,我勸你最好現在自己滾出去,否則如此汙衊我家簡姨娘,別怪我將你打出去!”

聽了這話,柔香終於無可奈何的跑出去,還沒忘了最後再裝一次,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眼瞧著柔香走了,屋裡才恢復了氣氛,皇帝倒了杯酒將江月也拉下來坐著。

“陛下,蔣家的新貨已經到了。”

二人一起長大,江月也不像其他侍衛那般拘謹,喝一杯酒的功夫,就能將這兩日的工作程序全書數彙報了。

“皇帝也暢快的飲下一杯道:“往後少定些蔣家的貨吧,蔣家做的太貴,送到簡氏那裡的就湊或些,只要別讓人瞥一眼就看出來就行了。”

坐在旁邊的江月有些疑惑道:“這……簡氏到底是從潤玉樓出來的,就算是個不識貨的,也摸過不少好東西,用些仿貨騙她本就不容易,如今再換些更次的,恐怕難啊……”

“你只管聽朕的就是,再說,那簡書禾實在聰慧,我猜咱們在這江南的事她也知道了七七八八,今兒咱們躲著看她和陳氏打擂臺,她也早早的就發現了。”

江月有些詫異道:“她……她已經知道了?”

“是啊,那日路過時朕發現的,咱們送進去的破爛,人家都是放在小庫房最底下當磚塊壓著的。”

說完皇帝輕笑一聲,他瞞了這麼多人,明明白白把他猜出來的這還是第一個。

聽了這話江月倒是緊張起來,忙站起身道:“那微臣這就去了結了她!”

聽了這話皇帝忙抓著江月的衣襬,對著江月道:“你坐下!素日是個穩重的今天怎麼沉不住氣了?簡書禾這人我們已經查的很仔細了,如果將她收到朕的陣營,也算是多個助力,再不濟也是我們在京城那邊的掩護,你殺了她,我們還要再找一個,就多了一分風險,萬一再找到個秦王的人,豈非自找苦吃?”

江月雖說還是不放心但也只能暫時放下,出門喊了三個彈琴的清倌,陪著皇帝吃了一下午的酒。

皇帝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阿琪出發已經近三個月了,如今看著借兵已經是不可能了,只希望阿琪能平安歸來。

——

“綠松姑娘實在是太客氣了,這叫我怎麼好意思。”

皇帝一走簡書禾就知會了綠松前往顧婕妤的院子,找到顧婕妤的貼身大宮女,送了兩張面額不小的銀票,一邊拉扯著一邊讓那大宮女走到陽光下,生怕沒人聽見。

“姐姐自然擔得起,我和我家姑娘剛剛入府,不懂得東西太多,這不來請教姐姐嗎?您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貪財的,我本想買些禮物送給姐姐,但我貌醜無言姐姐卻面如珠玉,實在是不敢給姐姐買東西,這就只能直接送過來。”

那宮女笑得燦然道:“瞧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做下人的不都一個樣兒!都是做活的,要這張臉有什麼用!不過你說話可要注意些了,可不能再說什麼你家姑娘,你只能喊主子或者是小主,這就是在江南我家主子不管事,若是在京城,那臉都會被皇后娘娘打爛。”

綠松驚訝道:“這!那倒是多謝姐姐了,是我們不懂規矩了,以後定然多加註意,姐姐給我多講些吧,我還得多多跟姐姐學。”

“當然沒問題,來,我們坐著聊,這涼亭難得沒有主子,倒是便宜了咱們!”

綠松拉著那大宮女許久,目的就是讓人瞧見去告訴陳美人,等到夕陽西下才回去,當晚皇帝回府和簡書禾睡在一起,第二日下午簡書禾緩了緩精神,就帶著兩盒綠松做的糕點充作自己做的,畫了個慘淡的妝容,帶著綠松就去見被打的爬不下床的陳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