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小與萘

“沒事吧！”

洛熙抱著小女孩跑了很遠，離開那些人的視線，才回到莫離身邊把小女孩放下。

莫離看著後背血肉模糊，冒出血水的小女孩，心中一陣刺痛。

那些狗官真的不是人............

莫離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草藥拿出，放在自己的嘴裡嚼碎，小心的摸到小女孩的後背上。

小女孩只是蜷縮著身體，知道眼前這個大哥哥是來救她的，努力抑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

“你叫什麼名字。”

草藥很酸，抹在傷口上很疼，很痛。

莫離注意到小女孩強忍著疼痛，緊咬著下嘴唇，主動和小女孩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不要我了，一直叫我賠錢貨，賤骨頭。”

“我的奶奶好心，沒有把我丟下，收養了我，把我養大，一直叫我小破娃。”

小女孩的聲音顫顫抖抖，語速很慢，但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

“小破娃？”

莫離輕聲的喃喃道，忽然笑了笑，“原來是姓小呀！”

“那之後，我叫你小小，可以嗎？”

莫離幫小女孩包紮完畢，給小女孩披上了一件乾淨的大衣。

小女孩抬起頭，看著這位一臉好心救她的人，一臉茫然。

“嗯....”,小女孩低頭嗯了一聲。

不管以前她叫什麼，現在.......

從今天起，她就叫小小了。

莫離手裡牽著小小，旁邊洛熙跟在一邊，繼續往前走著。

“我聽你說，你賣這牛是為了賺錢，救你的奶奶，你的奶奶生病了嗎？”

小小看著洛熙幫自己搶過來的被布袋包裹住的金錢，點了點頭，毫無戒備的說道。

“嗯......我奶奶病了，需要錢去治療。”

“這樣嗎？”，莫離思索一會，繼續說道。

“能告訴我是什麼病嗎，我們今天沒有急事，也許可以幫你。”

莫離拉了洛熙一把，讓洛熙回過神來。

“對呀，有什麼困難告訴姐姐，姐姐和莫哥哥會幫你的！”，洛熙幫小小整理了一下衣領，關心的說道。

小小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拒絕。

“謝謝大哥哥，謝謝大姐姐了，你們幫小小拿回屬於自己的錢，小小就很感謝哥哥姐姐了

剩下的事情，小小會做好的。”

小小眸子通透明亮，神情認真。

“那我和你一起去買草藥，再送你回家，可以嗎？”

莫離沒有強求，以一個更加委婉的方式問道。

莫離怕小小再被欺負，去買藥被無量商人多要錢，回去的路上被流氓盯上。

“好！”

小小猶豫了一會，思索片刻，答應了下來。

..................

買完藥後，小小領著莫離走了很遠很遠，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哥哥姐姐，我家就在前面了，麻煩哥哥姐姐了！”

買完草藥後，莫離和洛熙護送著小小回家，小小的家很偏僻，距城區很遠很遠，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很安全。

“大哥哥，小小到家了，謝謝哥哥了！”，小小伸手指了指前方的一個小巷口，回頭對著莫離和洛熙說道。

“好，以後注意安全，記得財不外露，知道嗎？”

莫離囑咐了一番，他和洛熙不是菩薩，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做好人已經是極限了，不可能再收養可憐的小小。

世間流浪兒何其之多，怎麼可能見一個救一個。

“好，小小知道了，以後小小會報答哥哥姐姐的。”

小小回頭，對著莫離和洛熙認真的說道，緊接著跑進了小道，消失了身影。

莫離自然沒有在意小小的承諾，馬上就要冬天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還有一個老人，能不能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還很難說...........

“熙兒，還在看什麼，快點走了！”

莫離轉身，對還看著小道發呆的洛熙說道。

“來嘍來嘍，莫哥哥！”

洛熙回過神來，跑到莫離身邊，抱住了莫離的胳膊，一言不發，似有心事。

.................

小小獨自一人跑在空無一人的小道上，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黑，越來越黑，變的邪異。

兩旁的牆壁變得扭曲而猙獰，彷彿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鬼，想要吞噬一切.......

小小的臉，不知何時也變得扭曲混亂。

半邊臉正常，可另一邊臉，嘴角卻不知何時裂到了後腦勺處，露出大片外翻的血肉。

瞳孔也變成豎目，半邊臉上冒出一根又一根的邪異觸手，觸手的頂端纏著怪異眼珠。

明明是一張臉，一邊是正常的小女孩，而另一邊則是變成不可名狀。

半張嘴張開，一根帶著荊棘的紅色觸手從她的半邊嘴角探出，悄無聲息。

觸手如同遊蛇，圍繞著小小的腦袋轉動，隨後觸手落到了小小的脖子上，慢慢蠕動著，纏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久不見，小破娃？”

觸手張開嘴，聲音嘶啞，混亂，彷彿邪神低語，又彷彿天使的聖詠，難以描述。

小小沒有被這一幕嚇到，似乎經歷了許多次，反而是滿臉的高興。

“奶奶，你終於醒了，小小擔心你生病了，把家裡的牛賣了，給你買來了藥。”

小小一邊說話，一邊焦急把手中的藥，往自己另一邊臉上觸手上的塞去。

“去去去，小破娃，吾可是世上最強的神明呀，吾怎麼可能會生病......”

“還有，吾叫萘，不是叫奶奶！”

萘一邊說著，一邊把小小手中的藥打落在地。

“吾就沉睡了幾天，你就被人欺負的這麼慘......”

萘喋喋不休的說著，批評著小小。

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小小蹲下身，失落的撿起地上的藥，擦拭乾淨，重新包裹住。

漸漸的，萘停止了低語，看著滿臉失落的小小，萘扭過頭小聲的嘀咕道。

“算了，你買都買了，吾突然感覺有些頭疼.....”

“奶奶你說什麼？”，小小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吾說吾頭疼，你是不是聾子呀，小破娃.....”,萘在小小的耳邊大聲嘶吼，強調了一遍。

小小沒有在意萘的怒吼，聽到萘說祂頭疼，連忙想起自己的藥裡有一個治頭疼的。

“奶奶，這個藥是治頭疼的，小小幫你碾碎！”

小小把藥仔細的放在自己嘴裡咬碎，小心的塞到萘的嘴邊。

萘只得不情願的嚥了下去。

“吾和你說，吾只是突然頭疼，才不是可憐你才吃的！”，萘扭過頭，哼了一聲。

“知道了奶奶！”

小小沒有在意，臉上是得逞上的笑容，只要小小裝裝可憐，奶奶什麼都會答應小小，奶奶對小小最好了！

“奶奶，我和你說，路上我遇上了一個大哥哥，一個大姐姐......”

“他們幫了小小好多好多.....”

小小在一旁講述著她今天遇到的事。

即便萘是滿臉的不耐煩，昏昏欲睡，但小小知道萘都聽的進去。

“你說有人打你了？”，萘抬起頭，注意到了小小話中的關鍵詞。

“奶奶，小小沒事的，那兩位大好人幫小小教訓他們了！”

“死了嗎？”，萘繼續問道，祂可不是什麼好人，雖然如今大傷,只能藏身與一個小女孩體內，但也不是阿貓阿狗能欺負的。

小小猶豫了會，說道，“應該死了吧，當時有不少人打他們。”

“晚上，等吾有時間，吾親自去一下，殺了他們。”

“奶奶，你以後不要亂殺人可以嗎，會遭報應的！”

“報應？如果殺人真的有報應的話，吾豈會落得如此下場，那漫天的神靈，哪一個不都比我殺的多，

可祂們憑什麼高高在上，而吾卻淪為如此下場，不倫不類，甚至連個人樣都沒有........”

萘在怒吼，震的小小耳膜發痛........

小小痛苦地捂住耳朵，想要減輕聲音的衝擊，可萘和她本是一體，減少不了一點聲音。

萘瘋狂地揮舞著觸手，掀起一陣陣狂風，將周圍的樹木連根拔起，觸手上的眼睛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如同兩團鬼火，讓人不敢直視。

“奶奶，我害怕.....”

小小蹲下身體，看著眼前暴怒的萘，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萘低下頭，滿目赤紅，看著小小,一言不發。

“小破娃，你永遠理解不了吾的心情......”

“吾本應高高在上，普照世間，享萬人敬仰，可如今，卻如糞池裡的蛆蟲，世間再無吾容身之處.......”

“別人不要奶奶，我要奶奶，小小的身體永遠有屬於奶奶的一半....”

小小鼓起勇氣，對視著萘猙獰觸手上的眼睛，神情認真.....

“哎....”,萘看著如此天真的小小，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晚上........

小小躺在床上，抱著她懷裡的萘問道。

“奶奶，你當時為什麼要抓我？”

“因為你好抓！”

“真的？”

“假的，當時吾被打傷，掉落在這裡，你把吾撿起來了，吾不抓你抓誰！”

“奶奶，地獄是什麼樣的........”

“虛無.....”

“奶奶...”

“好了，快睡覺吧，吾睡了.....”

“好吧，奶奶，晚安！”

一個時辰後，等小小熟睡的時候。

萘冒出頭來，幫小小蓋好被子，小聲的說了一聲晚安，才就此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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