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暖閣的路上,沈綰眯著眼小憩。

“有多少生命值了?七七。”

【有五百生命值了,哇哇,宿主好厲害呀!】

五百生命值,就是五十天,那還不錯,沈綰勾了勾唇。

可惜不能天天侍寢。

不過也好,槍打出頭鳥,要真是有誰天天侍寢,那就成為全後宮的公敵了。

這麼想著,沈綰覺得一個月能侍寢一次就挺不錯,不會多也不會少,不至於是個透明人,也不會太顯眼招人嫉妒,而她也能獲得足夠多的生命值。

但沈綰也知道自己是想想罷了,她左右不了明華帝的的決定,只能最大限度為自己謀劃了。

回了西暖閣,沈綰讓吟夏給自己按摩了下,按照規矩,侍寢的第二天是要到皇后處請安的,她得早起,要是去得遲了,就成了不敬皇后。

寬鬆寢衣下的曼妙身軀上有著不容忽視的痕跡,青青紫紫的,看起來有些嚇人,吟夏心疼道:“小主身子嬌嫩,皇上該憐惜些的。”

他倒是裝了會兒,可惜沒裝多久就破功了,沈綰心想。

吟夏不懂男女之情,所以覺得沈綰一定很疼,翻箱倒櫃地要找藥膏給沈綰塗藥,被沈綰好氣又好笑地阻止了。

“好了,看著嚇人,其實沒事。”

沈綰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睡意上湧,擺擺手示意吟夏出去。

在沈綰安心睡大覺的時候,看似風平浪靜的後宮實則暗流湧動,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樣睡得好。

宮裡的訊息總是傳得很快,在吉祥來傳明華帝的口諭讓她侍寢後沒多久,大半個後宮的人都知道明華帝召了哪個妃嬪侍寢。

突然冒出個沈美人,許多妃嬪都是一臉疑惑,心想沈美人是誰,宮裡有這麼個人嗎?連忙讓心腹出去打聽。

稍微對沈美人有些印象的就是和沈綰一同進宮那批秀女了。

同住秋闌宮的幾位后妃震驚不輸任何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她們相對還了解沈美人些,在她們的記憶中,沈美人美則美矣,然一則運氣不好,剛入宮還沒侍寢就遇上了國喪,國喪期間被皇上遺忘得徹底,二來身子也不太好,總是病歪歪的,隔三差五就生病,瞧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忽然有一天就侍寢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天恩降臨還是使了什麼手段。

明華帝的行蹤后妃不敢打探,何況那日明華帝還隱瞞了行蹤,除了偶遇的沈綰,沒有那個后妃知道明華帝去了哪裡,至於沈綰,她一向是個小透明,低調小心行事,所以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丹冬和小祿子倒是知道她和吟夏出去了,卻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

看倩才人氣得不行,丹冬有心將功補過,她懷疑正是那日午後沈綰出去了一趟,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侍寢,可她沒有證據,便不敢去觸黴頭,想著改天去吟夏那兒套套話。

因為沒能打聽到什麼,后妃們都認為沈美人侍寢是偶然,也許是皇上恰好翻到了她的綠頭牌,是她的造化。

至於貌美,後宮最不缺的就是顏色好,姿容佳的美人,多一個少一個不會有太大區別。

侍寢一次不代表什麼,要是後續能得寵那才是有本事,沈美人還不一定能接得住這潑天的大造化呢。

不過心裡到底是有些酸的,巴不得侍寢的是自己。

第二天沈綰起了個大早,打扮齊整前去皇后所居的坤寧宮請安。

等了快半個時辰,皇后才徐徐露面。

皇后頭戴紫金翟鳳珠冠,身著絳紅色宮裝,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金紅色牡丹,細細銀線勾勒出精緻輪廓,容貌不算絕美,中上之姿,但勝在氣質雍容華貴,有一國之母的氣派,大概是因為出身將門,眉宇間有一絲尋常女子少有的英氣,眼角微垂,顯出些許鬱色,可見即便是貴如皇后,也不能萬事順心。

沈綰禮儀一絲不錯地下跪行禮,“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上首,皇后讓沈綰抬頭,垂眸打量了幾眼,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看不出什麼,溫聲道:“沈美人昨夜侍候皇上辛苦了,既如此,沈美人早些回去歇著吧。”

她的態度有些敷衍,但沈綰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一個是皇后,一個只是個七品美人,地位上天差地別,看不上自己是情理之中,沒什麼奇怪的。

沈綰行禮告退,剛要離開,又聽皇后淡淡道:“日後沈美人也不要壞了規矩,莫要學了不該有的囂張跋扈。”

滿後宮誰不知道儀貴妃恃寵而驕,十次侍寢裡面,八九次都不會來給皇后請安,藉口身子勞累要休息不給皇后體面,剩下的一兩次來了也是變著法兒“無意”透露自己在明華帝身上得到的寵愛,讓皇后很沒面子。

尤其帝后感情平淡,除了初一十五,明華帝很少在坤寧宮留宿,侍寢的次數遠比儀貴妃少,儀貴妃的夜間勞累可不就是在明晃晃的打皇后的臉,諷刺她空有皇后的尊榮,卻不得皇上的歡心。

雖然皇后沒有點名說囂張跋扈的人是誰,但稍微有點腦子的,都心領神會,沈綰當即拜倒在地,垂首恭敬應道:“嬪妾謹記皇后娘娘教誨。”

大約是覺得沈綰的表現還算乖覺,皇后敲打了這一句後便沒有再說什麼,擺擺手讓她退下,還給了一些賞賜。

“這沈美人容貌倒是好,年輕貌美,玉春宮那位該看不順眼了吧。”皇后神色嘲弄。

“若是本宮也有……”

皇后話未說完,就被心腹宮女惜筠打斷了。

“娘娘……”

皇后睨了她一眼,有些不在乎地道:“怕什麼,這是在坤寧宮,本宮的地盤,有什麼不能說的。”

惜筠在心中微微嘆氣,卻沒有再說什麼,自己從小到大服侍的主子,終歸是心疼的,身為皇后,外人只看到了皇后的榮光,只有她知道娘娘心中的苦楚,滿心的苦悶也只能對著自己傾訴一二了。

皇后露出一抹自嘲的輕笑,“若非本宮姿色平平,沒有玉春宮那個狐媚子生得好,皇上怎麼會冷落本宮,一心抬舉玉春宮。”

“呵,貌醜不至惑君,可笑,可笑啊。”

她確實沒惑蠱惑君心,可她也沒有得到皇上的憐愛,皇上待她,只有規矩,沒有情意,旁人是至親至疏夫妻,她和皇上,只有至疏罷了。